露水刚走没多久青野莲的房门就再次被人敲响。
青野莲有些奇怪的合上书,这次又会是谁呢?
猜测门外人到底是谁已经成为了青野莲追求的平静生活中的一种小游戏,这种就像是开盲盒感觉令他挺期待的,虽然盲盒的种类只有三种而已。
“哪位?”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独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
“哥哥,是我。”
青野莲呼吸一滞。
果然还是来了吗?
他猜测萌香是来向他询问真相的,是来询问他之前为什么说自己是留学生,为什么懂汉语,为什么身为表妹的露水不知道这些这件事。
青野莲皱眉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她,是直接跟萌香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在编一个理由继续隐瞒。
前者可能会给他和萌香的关系带来隔阂,而后者在编一个理由,到时候一个谎言加一个谎言就会形成谎言的旋涡。
等真相暴露的那一天,信任的轮船就会彻底被漩涡淹没,他们之间有关系必然会受到天灾级的打击。
两个选择似乎都是不可取的。
无解。
青野莲深吸一口气,迈出了死亡的第一步,开口道。
“进来吧。”
只听房门把手的一声轻响,和门把手一样高的萌香就抱着一本《简爱》跑了进来。
她小脚丫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身上穿着青野莲给她买的粉色的小熊睡衣,头发还带着湿意,五官不用说,妥妥的一个美人胚子。
她跑到青野莲身边,仰起大脑袋似乎要准备开口。
青野莲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可能会摧毁他们关系的问题从萌香嘴里问出。
来吧,孩子,看看我会怎么回答你。(他自己也不知道)
“哥哥我可以坐你怀里吗?”
稚嫩的声音,和只有孩童才会说的问题从萌香口中问出。
咦?
这是青野莲此时脑中唯一的想法。
他幻想过萌香大哭大闹的问自己真相,或是一脸遭到背叛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但他从未想过萌香会问出这个。
“可以吗?”
见青野莲呆坐在那没有回应,萌香奇怪的歪着头眨了眨大眼睛,将问题又问了一遍。
“咦?哦…可以。”
青野莲还处于蒙b中的脑袋自然而然的发出了人机的回答。
萌香得到的同意,小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谢谢哥哥!”
萌香钻到青野莲与桌子中间,小手抓住他的胳膊,小脚一蹬,稳稳地坐在了他的怀里。
感受着怀中温温暖暖,发丝上还带有一些洗发水淡淡的清香的青野莲没忍住多闻了几下。
萌香,萌香,真的跟名字一样又萌又香啊。
即便是即将面对随时会出现的旋涡,青野莲心中也不免发出这样的感叹。
那接下来你应该问我那件事情了吧。
“哥哥,讲故事。”萌香把书放在他手里,仰起小脸看着他,萌香再次打出了不按常理的一击。
已经产生了几分免疫的青野莲无奈地笑了笑,拿起书轻声读了起来。
读了几页,他终于忍不住,停下声音,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萌香,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萌香眨着大眼睛不解的反问。
青野莲心中一沉,心一横,说道。
“哥哥之前说自己是华夏留学生,可你露水姐姐却又不知道哥哥是留学生的事情。
萌香眨了眨大眼睛,点了点头。
“好奇呀。”
“那你为什么要帮哥哥解围?”青野莲轻声问,“你不想知道哥哥以前为什么要骗你,不怕哥哥以后继续骗你吗?”
萌香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甜甜的声音像。
“不怕呀。哥哥不会骗萌香的。
而且哥哥想告诉萌香的时候,一定会告诉我的。
萌香只要等着就好啦。”
说完,她把头靠在青野莲的胸口,小声说。
“哥哥,继续讲故事吧,萌香想听。”
青野莲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是被什么东西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看着怀里软软的小家伙,心里又暖又酸,他轻轻抱紧萌香,重新拿起书,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些。
“好,我们继续讲。”
……
水晶吊灯在穹顶折射出鎏金光芒,将夜之梦赌场的奢靡尽数铺展。
红丝绒地毯从旋转门蜿蜒至深处,踏上去悄无声息,只留高跟鞋尖偶尔敲出细碎回响。
赌桌区是绝对的核心,翡翠绿的台呢上,筹码堆叠成小山,荷官戴着白手套的手精准分发纸牌,骰子在骰盅里碰撞出急促的脆响。
老虎机闪烁着霓虹光带,不断吐出硬币的叮当声与电子音效交织,裹挟着赌徒或兴奋或焦灼的叹息。
吧台后调酒师手腕翻飞,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中划出弧线,杯口盐霜折射着壁灯暖光。
穿燕尾服的侍者托着银盘穿梭,托盘里的香槟气泡在灯光下微微颤动。
羽生一郎攥着五百万筹码的手心全是冷汗,刚踏进赌场时挺直的脊背,此刻已微微发颤。
他先凑到21点赌桌,第一张牌拿到16点,犹豫着要牌,指尖悬在桌面半天不敢落下,喉结反复滚动。
“要……要一张。”
可补来的牌让点数直接爆掉,他猛地捶了下桌,筹码被收走时,指甲几乎要抠进绿呢布。
转战轮盘赌,他盯着转盘深呼吸三次,把一百万筹码推到“7号”——那是他妻子的忌日。
白球旋转时,他眼睛瞪得通红,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忘了。
当白球停在“12号”,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得身后侍者托盘里的酒杯叮当作响,声音发颤:“再来!押21号!”
筹码一次次被收走,五百万像流水般缩减。
最后一百万,他几乎是把筹码摔在桌上,声音带着哭腔。
“全押!押双数!”转盘转动的嗡鸣声里,他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里不停念叨。
“赢一次……就一次……”
可白球终究停在单数格子。
那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猛地掀翻面前的筹码架,塑料筹码散落一地。
他扑在赌桌上,双手疯狂抓挠着绿呢布,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哭声嘶哑:“我的五百万……那是我全部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