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的潮气裹着青草香钻进鼻腔，我刚抬起脚要迈进去，眉心的金色罗盘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脑子：“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危险等级提升至橙色，请注意规避。”
我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反手就把苏檀儿拉到身后。
她被我拽得踉跄，发间的珍珠步摇撞在我肩头，清脆地响：“你——”
“别动。”我盯着脚边的地面。
青石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像有人往土里倒了半坛陈年老酒，正缓缓晕开。
等那红色凝固了，我才看清是刻在地上的符文，每一道都像被血水泡过，边缘还泛着细微不可察觉的光。
“血魂祭坛。”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就见从日超悬在洞顶的藤蔓间，灰白的道袍被荧光映得发青，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这是上古大能封印虚界通道的最后屏障。你们若强行通过……”他指尖划过一道符，洞壁突然涌出黑雾，里面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禁制触发，在场所有人的魂魄都会被抽干，喂给封印下的东西。”
聂隐娘的横刀“嗡”地出鞘，刀光劈开一团黑雾：“老东西早不说？现在才跳出来当好人？”
“我本在闭关修复秘境。”从日超落在我们五步外，道袍下摆沾着星点荧光，“是你们触发了外围的引魂藤，才惊到了我。”他看向顾清欢，“那丫头说藤蔓像星罗草根茎，不错，这引魂藤专吸活物生气，你们能走到这里……”他目光扫过我眉心，“倒真是有气运。”
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像夜枭振翅。
苏檀儿的手按在腰间的玉牌上，那是锦云阁的传讯器：“灭世盟的人追来了。”她声音发紧，“我在入口处留了暗桩，刚才传讯说至少有五波人往这边赶，带头的是凝元后期的。”
我摸了摸怀里的灵纹针——这是今早抽奖抽中的SS级宝物，针身刻着二十八星宿纹，系统说明里写着“可破百种灵纹禁制”。
现在血阵的符文在地面连成一片，仔细看竟和我写代码时用的循环结构有七分像：主纹是大循环，支纹是嵌套的小循环，只要找到终止条件……
“清欢。”我蹲下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最近的符文。
那红芒烫得我缩回手，“这符文的走向，和你万药谷的聚灵阵有什么不同？”
顾清欢立刻蹲下，发尾扫过我的手背：“聚灵阵是顺时针螺旋，这个……”她用食指虚画，“是莫比乌斯环结构，首尾相连没有终点。”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所以这血阵才会自动循环吸收生气，因为根本没有真正的阵眼！”
“但循环结构再精密，也有跳出的办法。”我从袖中取出灵纹针，针尾的星光在洞窟里明明灭灭，“现代编程里，要终止死循环要么改条件，要么强制跳出。这里的条件应该是‘活物通过’，那我们就……”我用针尖在主纹上轻轻一划，红芒猛地暴涨，“逆着走！”
聂隐娘的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你疯了？”
“相信我。”我盯着她瞳孔里的自己，声音稳得像敲在铁板上，“清欢说这是莫比乌斯环，逆着走就是另一条路径。檀儿，你记不记得上个月我教你算的商路账？循环账册要平，得倒着核一遍。”
苏檀儿突然笑了，她把腰间的玉牌塞给聂隐娘：“隐娘姐，护住清欢。”又转头对我眨眨眼，“你要是敢带我们走死路，锦云阁的债务簿上，你名字后面要加三个零。”
我握着灵纹针的手沁出冷汗。
系统界面在脑海里疯狂闪烁，抽奖池的指针又开始转——这次停在“破局”两个字上。
我深吸一口气，针尖抵住主纹的起点，逆着红芒流动的方向划下去。
“嗤——”
像是划开了一层血膜，符文的红光突然暗了半分。
顾清欢立刻跟上，指尖点在我划的痕迹上：“灵植师的木属性能中和血煞！”她手腕翻转，掌心浮出一片青芽，那是她培育的“净灵草”，嫩芽触到符文的瞬间，红芒里浮出几缕黑气，被青芽“滋滋”吃掉。
苏檀儿扯着我的衣袖：“左边第三块砖！那道副纹在加速循环！”
我扫过去，果然见第三块砖上的符文亮得刺眼。
灵纹针急刺而下，针尖擦着砖面划出火星。
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外部干扰，能量波动异常！”
破空声近在咫尺。
我抬头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洞顶扑下，掌风带起的气浪掀得顾清欢的发带都散了。
聂隐娘的横刀迎上去，金铁交鸣声响彻洞窟，她踉跄着退了三步，虎口裂开渗出血珠：“凝元后期！”
那刺客裹着黑斗篷，脸上蒙着青面獠牙的面具。
他扫了眼地上的符文，突然发出沙哑的笑：“想破血阵？晚了！”他反手拍出一掌，目标竟是我刚划开的主纹。
“小心！”苏檀儿扑过来推我，我被她撞得歪了半步，那掌风擦着我肩膀砸在地上。
“轰”的一声，一块阵眼石柱被击碎，血光“刷”地暴涨，整个洞窟都像泡进了血池里。
我喉咙一甜，腥热的血涌到嘴边。
系统疯狂报警：“血阵暴走，宿主生机流失15%！”顾清欢的净灵草瞬间蔫了，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你的脉搏乱了！”
“封魔印！”我咬着牙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一张黄符，那是上次抽奖得的SSS级宝物，符面流转着金色梵文。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符拍在阵心，符纸“轰”地燃烧，金色光罩瞬间笼罩住血阵。
血光疯狂撞击光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我眼前发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苏檀儿立刻扶住我，她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烫得惊人：“你醒醒！”
“我……没事。”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看。
血光正在退去，地面的符文变成了灰白色，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
洞窟深处原本的滴水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厚重的“嗡鸣”，像古钟在云层里震动。
一道门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门没有门框，就那么悬浮在虚空里，门后是淡金色的光，像浸在蜜里的晨雾。
从日超不知何时站在门边，他的道袍上多了几道血痕，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你能破阵……说明你已被选中。”他伸手摸了摸门，指尖泛起青光，“当年归元宗的人也站在这里，他们说要‘重启虚界之门拯救苍生’，结果……”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轻，“但愿你不会重蹈前人覆辙。”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像被风吹散的烟雾，眨眼间没了踪迹。
聂隐娘收起刀，伸手抹了把我脸上的血：“还能走吗？”
“走。”我撑着苏檀儿的手站起来，盯着那扇门。
门后的光里，隐约能看见飞檐斗拱的轮廓，像浮在云端的宫殿群。
顾清欢捡起地上的净灵草，嫩芽已经重新舒展开，泛着健康的翠绿：“门后的灵气……比万药谷的灵田浓郁十倍。”
苏檀儿整理着我乱掉的衣领，她的手指在发抖，却笑得很稳：“锦云阁的三成，可别忘了。”
我摸了摸眉心发烫的罗盘，系统界面上，抽奖池的指针又开始转动，这次的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
门后的光突然晃了晃，像有人在门后掀起了一层纱。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抬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