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皮，天刚蒙蒙亮就被张旺的砸门声惊得差点掀翻茶盏。
\"林长老！林长老！\"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门框被撞得\"哐当\"响。
我抓过案头的雷纹匕首别在腰间，刚拉开门，就见这小子膝盖上沾着泥，额角还挂着汗，双手攥着我昨晚给他的玄铁钥匙——那是地牢密室的唯一钥匙。
\"地牢......地牢出事了！\"他喉结滚动，钥匙在掌心砸出红印，\"守卫全昏迷了，楚云龙......楚云龙不见了！\"
我后颈的寒毛\"刷\"地竖起来。
昨晚亲自给楚云龙上了三重锁：玄铁锁链浸过淬毒蜂蜡，锁芯是万剑阁特制的机关，连化罡境高手徒手都掰不开。
更别说地牢外还有张旺带着五个凝元境弟子轮班看守——这小子向来稳妥，怎么会......
\"带路。\"我压下翻涌的情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眉心的金盘。
系统没动静，但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疏漏。
地牢的潮气裹着药味扑面而来。
七八个守卫横七竖八倒在青石板上，胸口还微微起伏，显然被下了迷药。
楚云龙的锁链断成两截，切口泛着幽蓝——那是淬毒蜂蜡遇强酸才会有的腐蚀痕迹。
\"钥匙在你这儿？\"我盯着张旺怀里的木匣，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三把钥匙，\"昨晚换班时检查过？\"
\"检查了！\"张旺急得直跺脚，\"亥时三刻我亲自查的岗，守卫都是宗里十年以上的老人，李伯还跟我抱怨说楚云龙半夜直哼哼......\"他突然顿住，\"对了！
后半夜李伯说要去茅房，我让小六跟着，可等他们回来......\"
我蹲下身，指尖沾了点守卫嘴角的白沫，凑到鼻前。
是曼陀罗花的苦香——这东西万药谷库房有，但顾清欢前天才清过库存，说少了半瓶。
当时只当是弟子误拿，现在看来......
\"有人里应外合。\"我捏碎指上的白沫，\"迷药是内部拿的，断链的酸液也是。\"
张旺脸色惨白，\"林长老，我......\"
\"不是你的错。\"我拍了拍他肩膀，\"能避开你的耳目，说明内应地位不低。\"我望向地牢最深处的墙——那里有半枚淡青色掌印，边缘还残留着灵气波动。
\"系统，使用追踪符。\"我在心里默念。
眉心金盘骤然发烫，一道金光没入墙缝。
片刻后，系统提示音响起：\"目标残留气息指向藏经阁方向，浓度53%。\"
藏经阁？
我眯起眼。
那地方除了典籍，还有万剑阁历代祖师的闭关密室，守卫向来森严。
楚云龙逃去那儿做什么？
\"苏檀儿、聂隐娘，来地牢。\"我摸出传讯玉符，快速输入灵识。
三息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聂隐娘的玄铁重剑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苏檀儿的绣鞋碾过积水，裙角沾着晨露。
\"出什么事了？\"聂隐娘直接扯过我手里的锁链，剑指一挑，\"酸蚀的？\"
苏檀儿蹲下身，用帕子沾了点守卫嘴角的白沫，放在鼻下嗅了嗅，\"曼陀罗，万药谷的。\"她抬眼时眸中寒光一闪，\"顾清欢说丢的那半瓶，看来是关键。\"
\"楚云龙逃去藏经阁。\"我把追踪符的结果说了，\"隐娘带镇北军封锁所有出口，檀儿调锦云阁的暗桩查最近三日出入藏经阁的人。\"我顿了顿，\"还有，让顾清欢来给守卫解毒，顺便查查库房的曼陀罗到底怎么丢的。\"
聂隐娘把重剑往肩上一扛，\"我带二十个刀盾手守正门，侧门让张旺带人盯着。\"她瞥了眼张旺，\"小子，这次再出岔子，我拿你当箭靶练。\"
张旺立刻挺直腰板：\"保证不让只苍蝇飞出去！\"
苏檀儿整理着袖中算盘，\"藏经阁的守卫名单我已经让人抄来了，半小时内就能筛出可疑人物。\"她指尖划过我手背，轻声道：\"小心点。\"
我点头，摸出系统商城兑换的《风行诀》残卷。
这是今早用500玄晶抽的S级奖励，虽只有前三层，但足够让我在狭小空间里腾挪。
藏经阁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最外层的典籍架上蒙着薄灰——显然最近没人动过。
我贴着墙根往二楼走，靴底碾过一粒碎瓷片。
蹲下身，那是半块青釉瓷片，边缘沾着暗红——像血，又像某种颜料。
\"林长老！小心！\"
张旺的喊声响彻阁楼。
我本能地旋身，一道雷光擦着右肩炸开！
木梁\"咔嚓\"断裂，碎屑劈头盖脸砸下来。
王霸丹从三楼跳下来，手里攥着三枚雷符，脸上挂着阴笑：\"老子等你半天了！\"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凝元境弟子，手里都捏着雷符。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特制雷符是用雷兽内丹炼的，爆炸范围五丈，凝元境被正面击中非死即残。
\"风行诀·踏云！\"我默念口诀，脚尖点地，整个人像片叶子般贴在梁上。
雷符在脚下炸开，木屑混着气浪掀得人睁不开眼。
王霸丹的笑声被爆炸声撕碎：\"跑啊！
跑啊！
等雷符炸完，你就是个炭球！\"
我摸出腰间的雷纹匕首，指尖凝起紫雷。
这匕首是系统抽奖得的SS级装备，能引动天地雷气。\"张旺！
扔火折子！\"我吼了一嗓子。
楼下传来\"扑棱\"一声，火折子的光映着张旺涨红的脸：\"接着！\"
我接住火折子，甩向王霸丹脚边的香灰堆——那是藏经阁守阁老头用来驱蚊的，掺了大量松脂。\"轰\"的一声，火浪腾起，王霸丹等人被火墙逼得后退。
我趁机从梁上跃下，匕首划出紫电，直接挑了左边弟子的手腕。
雷符\"啪嗒\"落地，被火浪卷走，\"轰\"地炸在房梁上。
\"你......你怎么知道......\"王霸丹退到窗边，额角渗血。
\"因为你太急了。\"我抹去脸上的灰，\"楚云龙刚跑，你就来截杀，不是同伙是什么？\"我踏前一步，雷诀在掌心凝成剑形，\"说，谁给你的雷符？
归元宗？\"
王霸丹瞳孔骤缩，转身就往密道跑。
我追上去，在他后腰点了穴。
他瘫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你就算找到传送阵又怎样？
我们宗主早......\"
\"宗主？\"我心里一紧，扯掉他的衣领。
心口处有个暗红印记——是两株交缠的枯树，和我在楚云龙密室看到的密信落款一模一样。
密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阵法纹路，中央三个篆字\"归元阵\"。
我倒抽一口凉气——百年前万剑阁清理门户，就是因为这归元宗修炼\"夺魂禁术\"，当时的大长老带着残党逃了，没想到......
我掏出追踪符，刚要启动，头顶突然传来破风之声。
本能地侧身，一柄黑剑擦着左肋刺入石墙，\"嗡\"地发出龙吟。
\"好快的剑。\"我按住发疼的肋下，抬头望去。
黑袍人立在石梁上，面覆黑纱，只露出一双寒潭般的眼睛。
他手里的剑没有剑穗，剑身泛着幽蓝，正是楚云龙密信里提到的\"寒渊\"。
\"你还没死。\"我盯着他腰间的玉佩——和楚云龙藏在密室的半块，纹路严丝合缝。
他没说话，抬手拔剑。
石墙应声而裂，碎石如暴雨般砸下。
我旋身避开，雷诀在掌心凝聚。
这一剑的力道，至少是化罡境大成。
\"有意思。\"我抹掉嘴角的血，\"但你破绽太明显了。\"
他的剑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我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石屑落尽时，他已掠至我面前，黑纱被剑气掀起一角。
我盯着他下巴上的朱砂痣，突然想起楚云龙密室里那幅画像......
\"叮——\"
黑剑与雷芒相撞，火星四溅。
他的剑势突然一缓，我趁机扣住他手腕。
掌心的雷芒刺痛皮肤，但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脉搏，和楚云龙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低喝。
他猛地抽回手，黑纱重新遮住面容。\"下次，不会留破绽。\"话音未落，他拍碎墙上的归元阵，传送光芒瞬间将他吞没。
我盯着地上残留的黑纱，指尖微微发抖。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关键人物出现，奖励玄晶200。
是否开启抽奖？\"
我望着传送阵残留的灵光，把系统提示按了回去。
这潭水，比想象中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