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半步，手臂猛地抬起，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女人衣角的瞬间骤然顿住，随即悻悻收回。
他转头看向王云川，“去搜身，她身上肯定藏着一张特殊的纸片。”
王云川先是一愣，下意识往前挪了两步，目光在女人紧绷的侧脸转了圈，忽然面露难色地转头看向杨承泽，“来，年轻人，给你一个机会。”
杨承泽比他更慌，连连摆手后退半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太行。”
两人推托间，陆然的眉头拧得更紧，下颌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目光沉沉地扫向一旁的站长。
站长却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查我不干涉，但真要搜身就得自己负责。要是最后证明是错怪了这位女士，该道歉该承担责任，谁也别想我偏袒。”
被钳制着的女人趁机剧烈挣扎起来，尖利的嗓音带着哭腔：“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非法搜身我要举报你们！”
混乱中，一直沉默的老李终于叹了口气，从人群后上前一步，沉声道：“别吵了，我来吧。”
老李走到女人身前，没有任何扭捏开始在女人身上细致搜查。
可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连衣裙，除了两侧各有一个巴掌大的口袋外再无其他储物的地方。
老李将口袋翻出来检查，连缝隙都没放过，里面空无一物。
他直起身，朝着陆然摇了摇头，“没有找到你说的东西。”
陆然的眉头瞬间蹙得更紧，看着眼前的卷发女人，沉默几秒后突然开口，“把她的衣服脱掉。”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王云川和杨承泽更是惊得张大了嘴，显然没料到陆然会提出如此出格的要求，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站长也皱起了眉，往前半步沉声道：“同志，这就没必要了吧？连衣裙都搜遍了，再脱衣服性质就不一样了。”
老李也默默放下了戴着手套的手，眼神里带着犹豫看向陆然，显然不赞同这个做法。
女人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疯了！你们这群流氓！我要告你们！”
陆然却像是没听见周围的反对声，只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女人身上的连衣裙。
这是一件素白的连衣裙，款式与莫兰迪身上那件有些相似。
几人都僵在原地，陆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上前一把攥住女人的衣领，猛地用力一扯。
“刺啦——”
裂帛声伴着女人的尖叫刺破空气，洁白的裙摆应声被撕成两半，垂落下来。
房间里的人都没料到陆然会突然发难，瞬间被这变故惊住了。
杨承泽更是下意识地偏过头想避开，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像被钉住般骤然顿住。
女人身上并未露出难堪的赤裸，她里面还有一件裙子。
而那条被陆然攥在手里的白色连衣裙，此刻竟像活物般开始诡异的蠕动，
边缘处簌簌地往下掉着细碎的粉末。不过片刻功夫，整件裙子就在他掌心化作漫天碎屑，轻飘飘地落下去
杨承泽瞳孔猛地一缩，这一幕有点眼熟啊。
这些东西一旦落在地上就会彻底消失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那些簌簌坠落的碎布条。
还是慢了一步，那些布屑刚触及地面，便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淡化，转眼就没了踪影。
陆然脸上却没有半分波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地面。
那里，正凝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影子，像被打翻的墨汁，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沉郁的暗。
没过多久，那团黑色忽然剧烈地翻滚起来，边缘处突突地跳动着，像是被烈火煮沸的沸水般翻涌不休。
就在这片混沌的搅动中，一张泛着诡异的发黄的纸张，竟从黑影深处缓缓浮了上来。
而陆然的大脑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他忍不住皱紧眉头，闭上了眼睛。
【精神值下降 15%】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开，他却只是低低 “呵” 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果然是难缠的污染物，竟然还没真正接触，就已经开始侵蚀精神了。
房间里的人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是什么？”站长震惊的问。
一件衣物突然变成了一张纸，这是幻觉么？
这里有污染物，为什么房间里的检测装置没有响。
污染物很少有会改变自己形态的，大部分是靠着改变在污染区的人的感官，让人产生幻觉，实际上污染物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陆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强忍着大脑里的刺痛，拿出一张收容袋， 将纸快速的装了进去。
收容袋里，泛黄的纸张缓缓浮现出了一行文字。
“你最害怕的是被人知道你异化玩家的身份，这是你最大的秘密。”
陆然捏紧手里的纸，像是没看到上面的文字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纸上的文字又变了。
“你的基因畸变指数已经很高了，你不想知道怎么降低畸变值吗？我有更稳妥快速的方法。”
陆然打开了打火机。
其他人纷纷看着陆然的动作，没有说话，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张古怪的纸应该就是污染源。
火苗窜起，慢慢靠近收容袋。
纸上的文字又开始变化。
“你不想知道罗岗城污染爆发的原因吗？不想知道你以前的朋友，亲人是否还活着？”
燃烧的火焰在靠近收容袋时猛的停了下来。
火焰熄灭。
陆然双眼死死锁着手中的收容袋，指节因泛白，将袋里的纸张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其他人都很奇怪的看向陆然，怎么停了？
王云川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陆然的视线依旧没离开掌心的收容袋，袋中那张泛黄的纸符上，新的墨迹正顺着褶皱缓缓蔓延，勾勒出一行诡异的文字：
“你以为那只是简单的污染暴动吗？答案会出乎你的意料。”
痕迹未消，第二行字又紧接着浮现：“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一切。”
最后一个问句像毒蛇吐信般透着诱惑，在纸上慢慢成形：“要交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