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第三次从通讯器里传出，宋赞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已经对着陆然的号码连拨了七次，从最初的无人接听变成现在的信号失联。
特处中心规定，特战人员通讯必须保持24小时畅通，除非执行最高级别的污染任务，否则绝不能出现这种彻底失联的状况。更何况陆然向来最守规矩。
而且陆然之前都是提前半小时到岗，可现在早已过了上班时间，人影都没见着。
“呼……呼……”远处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白宇一路小跑过来。
梅枚立刻迎上去，“怎么样？宿舍那边有消息吗？”
白宇摇头，“没人。我去他宿舍敲了半天门没反应，找管理员要了钥匙，里面也没人，我还调了宿管室的监控，显示从昨晚十点他回宿舍后，就没出来。”
“没出来，怎么会没人？”梅枚惊讶。
白宇摇头，“不知道，我也很奇怪，该不会是从窗户离开了吧。”
“有门不走走窗户？”梅枚问。
白宇耸肩，又下意识看向眼前的大楼，“会不会……进楼了。”
宋赞摇头，“不可能吧。部长已经发了通知，没有允许大楼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入”
特处中心大楼主体虽然没有受到破坏，但是里面的设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后勤部的人是唯一被允许进入到大楼里面的人，其他部门的人都被安排到隔壁的三层小楼里，临时办公。
还有一部分人去了安保部，安保部空出一栋楼供特处中心使用。
其中就包括特战队，因为安保部那里有装备库，如果有任务的话也能及时处理。
白宇，宋赞几人早上就接到了群里的通知，但是在联系陆然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白宇提议。
宋赞沉吟片刻，“也行。”
两人达成共识，但没忘规矩，先给唐海打了个电话。
正在安保部协调工作的唐海听完情况，批准了他们的请求，只是反复叮嘱务必注意安全，避开受损严重的区域。
挂了电话，三人立刻穿过警戒线，推开了特处中心主楼的玻璃门。
昨天他们被拦在外面没有进入，直到此刻亲眼所见，才真正意识到情况有多糟糕。
曾经窗明几净的办公区早已面目全非。头顶的天花板大片坍塌，露出里面缠绕的电线和断裂的钢筋。
地面上堆满碎玻璃、变形的金属架和散落的文件，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就连平日里运转顺畅的电梯，此刻门体歪斜地卡在轨道上，显然早已彻底报废。
更惊人的是楼梯间，原本坚固的扶手竟被硬生生拆断，只剩下光秃秃的水泥台阶，边缘还残留着扭曲的金属茬。
宋赞站在大厅中央，看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狼藉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哪还是咱们天天待的特处中心？说这是城外那些被污染侵蚀的废弃区，估计都没人怀疑。”
白宇皱着眉踢开脚边一块碎瓷砖：“破坏成这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赞耸耸肩，“我问了好几个老同事，都讳莫如深。听说是只有队长级别的才知道详情，嘴严得很。梅枚，你那边有线索吗？”
他转头看向正低头检查走廊拐角设备箱的梅枚。
梅枚直起身摇头，“不清楚。昨晚乱成一团时，我压根没见到部长露面。”
“能造成这种级别的破坏，至少是A级精神污染体吧？”
宋赞盯着天花板上裸露的钢筋，语气凝重，“可它怎么会混进特处中心？这里的防护系统难道是摆设？”
“别闲聊了，抓紧时间找吧。”梅枚看了眼腕表，快步走向楼梯间
半小时后，三人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十七层，特战队的专属办公楼层。
推开特战部办公室的门，三人都愣了一下。
与外面走廊的狼藉不同，这间办公室竟出奇地完整，桌椅摆放整齐，文件柜虽然轻微倾斜，柜门却都关得好好的。
“看来陆然不在这里。”白宇走到靠窗的沙发坐下，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
梅枚叹了口气，“那他会去哪？”
宋赞视线转动，这里确实没有居然的身影，他转过身，刚想要招呼白宇与梅枚离开，目光却猛地定在桌角。
在满是灰尘的桌面边缘，一个清晰的指印突兀地在那里。
他心头一跳，快步走到桌前，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几个指印，因为昨天的破坏，房间里布上了一层飞灰，所以这几个指印很明显。
宋赞立刻走到办公桌上的电脑前，这台电脑连接着办公室内部的独立监控。
白宇，梅枚不解的看着宋赞，也跟了过去。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梅枚问。
“昨天有人来过这里。”宋赞一边说，一边敲击键盘。
他很快就找到了监控，画面从昨天九点开始播放，宋赞快进，调试成出现人物的开始画面，时间快速推进到凌晨两点多。
画面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波动，原本就昏暗的角落仿佛被墨汁浸染，比周围的阴影更深邃了几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那片浓稠的黑暗中，忽然有一只手缓缓伸出，紧接着是半个模糊的身影从阴影里剥离出来。
人影在光晕中渐渐凝实，露出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
“夜枭？！”白宇失声惊呼。
视频里突然出现的人，看不清面容，因为他的脸上戴着一个暗金色的面具。
白宇可没忘记，这个面具好像就是岛上悬赏任务中的名叫夜枭的人。
夜枭没有多余动作，只是沉默地绕着办公室转了一圈，目光似乎扫过每一张办公桌。
最后他停在门口，在门口放着工作牌的地方短暂停留了一下，随后身影便像融化的冰雪般，缓缓淡入墙角的阴影里，彻底消失不见。
画面重新归于平静。
三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视频快进，十几分钟，半小时，一小时……再没有任何异常。直到宋赞按停播键，办公室里依旧一片死寂。
白宇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宋赞，我没看错吧？那真是岛悬赏榜上的夜枭？”
宋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拿出通讯器，登陆加密的岛界面。
他调出那通缉任务。
将照片上的体型特征、面具与视频画面反复对比，最后沉重地点了点头：“身高、步幅，体型，面具都一样……应该是他。”
梅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间办公室？”
白宇艰涩地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他的体型和陆然很像……”
宋赞和梅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骇。
“陆然就是夜枭？”梅枚喃喃自语，语气里充满了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