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陆然再次出现在科研所门口。
依旧没有从大门而入，身形一转，下一秒，已经来到了喷泉附近。
白天时他已在此处做好标记，还特意绕着周边转了两圈，确认这些楼宇内此刻空无一人。
他今晚的重点本就不在这些明面上的建筑，之所以约来负责人，不过是为了验证心中一个隐约的猜测。
若这里真是宁臻消失的关键地点，那除了眼前这片一目了然的景象，必然还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空间，就像罗曼大酒店里那条暗藏的通道一样。
好在时间尚早，他有足够的耐心仔细排查。
陆然先对整个喷泉广场附近做了细致检查，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随后他走向东部的试验楼。虽然昨晚已经搜查过这里，未有任何收获，但白天与负责人交谈时，对方提到这栋楼时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让他留意到了。
这栋楼，恐怕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陆然走到试验楼门口停下脚步，目光微凝。
玻璃门竟虚掩着。他清楚记得白天离开时明明上了锁。
但现在门锁处有明显的暴力破坏痕迹，边缘还残留着扭曲的金属碎屑。
有人来过。
或许还没走。
陆然迅速隐入门侧的阴影里，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滑进楼内。
整栋楼像沉在深海里般死寂，空气都透着股凝滞的寒意，听不见任何异动。
大厅里依旧保持着白天的狼藉，满地凌乱的脚印都是他们当时留下的，如今早已无法分辨是否有其他人闯入的痕迹。
是谁来了？
是抓走宁臻的人吗？
黑色的影子快速穿过一楼，但目光扫过一楼走廊时，忽然在一间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视线顺着空旷的走廊延伸至尽头，那里赫然立着一道身影。
从背影看，那是个女人，身着一套剪裁利落的灰色连体紧身制服。
女人身形窈窕，曲线在紧身制服的勾勒下显得格外利落。
她手持强光手电，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门，丝毫没察觉到隐匿在阴影中的陆然。
陆然悄然挪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那扇门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木门，陆然昨天晚上顺着黑暗进入到了里面，但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陆然。”
冷不丁的呼唤让陆然浑身一震，他从黑暗中抬起头看着前面的女人。
因强光直射在门上，陆然站在身后始终没能看清女人的脸。
这声音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在哪听过。
下一秒，女人缓缓转过身来。
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光线下时，陆然瞳孔骤然收缩。
竟然是。
他从未见过她穿这样的作战服，笔挺的灰色面料裹着劲瘦的腰线，与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清理部与特战部的关系向来微妙，秦曼在特战部的风评更是算不上好。
她总在公开场合直言，清理部与特战部面临着同等的危险，可特战部手握诸多特权，清理部却什么都没有。
这般直白的控诉让特战部的人颇有微词，私下里总说清理部部长是小心眼，不过是嫉妒罢了。
陆然对这些纷争向来不作评判。
他与清理部本就没多少交集，况且最初他来应聘的就是清理部。
此刻他盯着秦蔓，万分惊讶。
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为了找宁臻来的？
更奇怪的是，自己全程敛声屏气，连脚步都没沾地，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来了？
已经被发现，再隐藏也无意义。陆然从黑暗中现身，缓步走了出来。
两侧的阴影都是实打实的墙体，秦曼自然没瞧见他是从影子里钻出来的，只当他一直藏在暗处。
“你走路都不带声了？”秦蔓挑眉，有些惊讶。
陆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宁臻的能力，那个能靠气味识人的异能。
若秦曼是宁臻的姐姐，说不定也继承了类似的本事。
可这种能力需要提前对气味进行标记，难道秦曼早就悄悄标记过自己？
“味道？”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像是在验证这个猜测。
秦曼闻言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你很聪明。”
“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宁臻的？”陆然再次发问，手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抽回，松开握着的武器。
秦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抬眼反问：“你又为什么会来？难道也是来找宁臻的？”
陆然点头：“前两次来的时候觉得这里不对劲，今晚特意过来再查查。”
秦曼却突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你喜欢宁臻？”
陆然猛地一愣，脸上闪过错愕，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冒出这种话。
秦曼捕捉到他眼底的惊讶，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看来不是。”
陆然定了定神，平淡地纠正：“我们只是朋友。”
“那就好。”秦曼不置可否地点头，话锋忽然一转，“你的基因畸变指数太高，本就不适合结婚。”
陆然深吸一口气，觉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毫无意义，便将注意力拉回正事：“你和宁臻有相似的能力，是不是已经察觉到她就在这里？”
让他意外的是，秦蔓却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她不在这儿。”
“她只是曾经来过，这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但现在，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她补充道，目光扫过走廊深处。
“那在哪？”陆然问。
“不知道。”秦曼摇头，“这里留的味道太淡了。”
“我和宁臻的能力虽说同源，细节上却有差异。除了必要的标记，我需要提前做些准备。”秦蔓答道。
“什么准备？”陆然立刻追问。
秦曼却没接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然瞬间反应过来，关于能力的细节，大抵是每个人不愿外传的隐私，自己这话确实问得唐突了。
“咳咳，我没别的意思。”他轻咳两声缓和气氛，“宁臻失踪已经超过48小时了，我实在担心她会出事。如果你查到她的下落，告诉我一声，我跟你一起去。”
“看来你是真的很关心她，至少比那些自然协会的人靠谱多了。”秦曼嘴角弯了弯。
“不是的，”陆然摇摇头，“只是宁臻以前帮过我很多。”他对自然协会一无所知，实在不好妄加评判。
“是么？”秦曼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两人离开大楼，陆然又问：“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消息？要是快的话，我就不回去了，直接跟你去找宁臻。”
“我得先回家一趟，具体时间说不准。等确定了，我再通知你。”
陆然：“需要很久吗？”
“天亮之前会有结果。”秦曼给出明确的时间。
“好，到时候一定告诉我。”
秦曼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