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可以随意变换了，哥哥喜欢龙尾吗？”
一条乌黑鳞片包裹的尾巴伸到了手上，触手就是之前的冰冰凉凉。
常乐的心中五味杂陈，并没有忽略他三番五次提起的结契。
他捏住不断摇晃的尾巴尖。
“为什么一直提起要和我结契？”
本来在手里不断晃动的尾巴一下定住，原本兴奋的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
“因为这样我才能和哥哥共享我所有的一切啊。”
轻声重复了一遍，害怕听到常乐的拒绝。
常乐的心中五味杂陈，忽略他隐瞒的部分，他本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低着头等待着审判的到来，可是安静的空气总是让他期待逐渐冷却。
越安慰自己不要气馁，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就会得到同意。
他抬起头张开嘴刚想说话让这个话题岔开，他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感觉像被冰冻了一样。
“做吧。”
“我带你回去……什么？”
越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敢确定想让常乐再重复一遍。
“我说，要做吗？”
行动代替了回答，越瞬间向常乐贴近。
他的话就是最好的导火索，不过几个字就让他做了一直在想的事情。
变回原形，把常乐甩到背上驮进了大殿深处。
巨大的石床，用不知名动物的皮毛铺满，整条龙盘踞进去都不会觉得拥挤。
他低垂脑袋示意常乐下来、
落在床上的常乐看着他一点点缩小变回人形，衣服直接被他给变换掉，现在就是裸身状态。
越轻轻施力按在常乐的肩膀，他顺着力道就躺了下去。
后背触到皮毛的时候，他挽上越的脖子，把人拉下来，再次投入亲到不分彼此的状态之中。
落在身上的手指为常乐带来颤栗，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与他进行过欢好。
太多的事情发生，横插在两人之间，他想念水乳交融的感觉，他想和阿越融合，一直到世界尽头。
阿越有一点说错了，不需要结契，他们已然是彼此的半身，他离不开他了。
彻底结合的一瞬，连灵魂都在颤抖。
伏在身上的阿越突然停顿了一瞬。
常乐勉强拉回丢失的神志。
“怎……怎么了？”
身上的人扯起嘴角，为他露出微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哥哥再叫我一声吧。”
“阿越……”
“带上姓好不好，叫我龙越。”
“……龙越。”
“嗯，乐乐。”
开口呼唤名字的那一刻，龙越的额头与常乐相贴。
华光从相触的位置发出，然后蔓延开来，把两人全都包裹在里面。
“你叫我什么！”
常乐回过神来死死抓住对方的肩膀。
“我的乐乐，醒过来吧。”
灵魂一瞬被击出身体，和离开世界的感觉不一样，天旋地转之间，常乐失去了意识。
——
常乐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睁眼或是闭眼都空无一物，他感觉自己伸出了手，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手触碰到脸颊时传来的触感，常乐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包裹在极致的黑暗当中。
他像是被投入了海里，随着水一直漂流，又像是悬浮在空中，随心意自由飞翔。
哪里都是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忘记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去到何方。
他就这样安静地待着，不知目的。
他想和黑暗融为一体，所以他开始不断下坠。
有轻柔的力道托住了他，他感觉自己回到了一开始落下的地方，然后超过了原来的高度，他不断升高，不知道要被带往哪儿去。
华光不知什么时候破开了黑暗，为常乐点亮世界的色彩。
原本寂静的世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呼唤，像是在远方，又像是在近前。
“……动了动了！乐乐快醒醒，快醒过来！”
原本身体孱弱，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他的双眼。
光亮的刺激让他的眼睛不过一瞬就泛着泪光。
周围环绕惊喜的气氛，还没缓过神来的常乐缓缓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他看向离他最近的人，泪水糊满了对方的脸。
“妈咪……”
几不可闻，细弱的声音从常乐的喉咙中被挤出。
“我的乐乐，我的小宝，妈咪在这呢在这呢，你终于醒过来了……”
常逍终是忍不住捂脸痛哭，自从常乐出了意外，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的乐乐，她的宝贝，就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让她如何不悲伤，如何不担心！
还好，还好。
还好她的乐乐终于是醒了过来，醒过来了就是最好的事情。
付文君揽着常逍的肩膀也在默默流泪。
常乐是他们娇养长大的孩子，是他们的心头肉。
看到他受到伤害，气若游丝躺在病床上，心如刀绞，心如刀割。
常遥看到人醒过来，当即就按铃叫来了医生。
鱼贯而入的医生护士们将他们挤到了一旁。
他撑住软倒的常逍和付文君，在身后为他们提供支撑的力量。
医生检查完看着一旁的三人出声恭喜。
“病人的情况稳定，醒过来后身体机能就会逐步恢复，接下来只要积极复健就好。”
“谢谢医生。”
哭到力竭的常逍撑着常遥的手向对方表示感谢，随着常遥的话为对方点头鞠躬。
“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打扰你们病人叙旧，不过要注意时间，病人现在身体尚且虚弱，不要过度忧神。”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会保证注意好时间的。”
目送人离开，常遥给常逍放了张座椅在病床边，让她不至于腿软坐到地上。
“乐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啊？要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久没说话，刚刚叫出的两个字已然是他的极限。
他轻轻地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动了动手指示意着什么。
常逍看到他的动作，握住他摇晃的手指。
常乐在她的手心一点点勾勒着三个字的痕迹。
‘我没事。’
常乐的安慰让常逍原本快要止住的泪水再次横流。
“我的乐乐，怎么会受到这样平白无故的伤害，我的乐乐这么好，怎么就会遭此一劫，这些天杀的王八蛋，若不是因为……乐乐就醒不过来了呀！”
“别说这些丧气话，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对对对，妈咪说错了，乐乐醒过来就是最好的。要是困就休息，我们好好养身体，很快我们乐乐又能跑能跳，是最好看的那一个啊。”
常乐勾住她的手指轻摇，安慰着她难以抑制的情绪。
身体的虚弱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刚醒过来的常乐很快便再次陷入了昏睡。
——
撑着复健器材的常乐蹒跚着脚步重新学习走路。
这已经是他醒来一个月后，从常逍的讲述加上记忆的整理，他回忆起了一切的开始。
他还记得被唤醒前说出的那个名字——龙越，让他能够清醒过来的原因。
他的确是参加了游戏的测试，顺利地进入了游戏世界，但是他有清晰记忆的这四个世界其实是他第二次经历。
第一次经历他到现在都是混乱的，他唯一能想起的是当时做的梦，而梦里发生的一切其实就是他的第一次轮回。
梦中的那个龙越残暴贪婪，将所有不正确的事情都对他做了个遍。
他不懂什么是正确的爱人方式，而性情也有奇怪的偏执。
他盯上了自己，就将自己掠夺囚禁，目之所及的世界只有他和自己。
他抗拒着那样的生活，却不慎发生了意外。
离开世界的他以为会在新的世界获得新的生活，可是这样简单的愿望并没有得到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