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染血的短刀，靠在斑驳的城墙上剧烈喘息。方才混战中，我用现代格斗技巧拧断了一名悬镜司杀手的脖子，血腥味在齿间翻涌，让我几乎作呕。
“做得不错。”梅长苏撑着油纸伞走来，玄色披风沾满泥点，苍白的脸上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来你不仅会背剧本，还藏着这样的本事。”
我浑身僵硬。他话里的“剧本”二字如惊雷炸响，难道他也知道我是穿越者？还未开口，黎纲匆匆赶来在梅长苏耳边低语几句。他眸光微沉，转身对我道：“誉王要见你，随我去。”
马车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梅长苏斜倚在软垫上，慢条斯理地擦拭佩剑：“今夜的事，誉王必然怀疑到你头上。我要你告诉他，悬镜司的突袭是你提前察觉，并假意投诚。”
“可我本就是誉王的人......”
“现在不是了。”他突然逼近，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从你踏进苏宅那一刻起，就只能是我的棋子。”剑刃抵在我喉间，寒意刺骨，“或者，你想让霓凰郡主知道，你接近她另有目的？”
我瞳孔骤缩。那日在柴房外，霓凰看向我的眼神分明带着探究。梅长苏收回剑，轻笑出声：“聪明人，不该让我重复第二遍。”
誉王府灯火通明，议事厅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誉王赤脚踩在满地奏折上，金丝蟒袍沾满血污，正将一个暗卫的头颅狠狠砸向立柱。见我进来，他猛地甩来一把匕首：“叛徒！”
匕首擦着耳际钉入木柱，我扑通跪地：“殿下明察！小人若真背叛，何必冒死传递悬镜司的消息？”我摸出怀中带血的密信——那是梅长苏事先伪造的，“这是悬镜司与太子勾结的证据，小人拼死抢来！”
誉王夺过密信，目光扫过内容时脸色骤变。秦般弱上前查看，突然冷笑：“殿下，这密信纸张乃是苏宅特有，分明是梅长苏的圈套！”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梅长苏只说让我呈上密信，却没提这茬！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抓住匕首抵在脖颈：“若小人是圈套，为何不直接将密信交给梅长苏？殿下难道忘了，小人的家人还在您手中！”
这话触动了誉王的神经。他眯起眼睛，踱步到我面前：“你既忠心，那便去苏宅继续潜伏。若敢有半点异心......”他抬手掐住我的下巴，“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家人被千刀万剐。”
离开誉王府时，秋雨已停。梅长苏的马车停在街角，我掀帘而入，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彩几分。”他递来一枚玉珏，“明日起，你就是苏宅的管家，替我盯着誉王的一举一动。”
玉珏触手生凉，上面刻着江左盟的徽记。我握紧玉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回到苏宅时，霓凰郡主正在演武场练剑。她的红裙在月光下翻飞，枪尖挑落最后一片落叶，转身看向我：“听说你升了管家？”
“侥幸而已。”我别开眼，不敢与她对视。那日她问起我手上的茧子，此刻想来仍心有余悸。霓凰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你的眼睛，和初见时不一样了。”
我浑身紧绷，却见她轻笑一声退开：“好好做，别让我失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口泛起异样的钝痛。明明知道她爱的是林殊，可每次对视，那抹温柔都让我难以自拔。
深夜，我在书房整理账目，梅长苏突然现身。他盯着我批改的账本，意味深长道：“现代人做账，倒是别出心裁。”我如遭雷击，手中毛笔“啪”地掉落。他终于摊牌：“从你说出‘搅弄风云’四个字起，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他斟了两杯茶：“我需要你这样的‘变数’，而你需要活下去的筹码。”茶盏推到我面前，雾气氤氲间，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告诉我，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我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终于明白自己早已无路可退。梅长苏看似给了选择，实则将我逼入绝境。端起茶杯轻抿，苦涩在舌尖蔓延，我低声道：“谢玉，他手里有赤焰军的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