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都被明诛给打废了,皇帝不明白她要这两人做什么。
皇帝调侃道,“你这都提了三个要求了,朕可只答应过一个。”
明诛一脸理所当然,“那我不要了,您答应我立刻彻查我几个舅舅的死吧。”
皇帝:“......”
还威胁上他了。
皇帝好笑,无奈的摆摆手。
“罢了,朕说不过你,这两个人你带走吧。”
银子是赵元庆出的,人情是他给的,不亏!
......
赵元庆回到府中,面沉如水,怒气难消。
偏赵峥嵘这时候还来触霉头。
自打上次她私自带兵围攻誉王府,皇帝就摘了她的将军头衔,命她在家闭门思过。
赵峥嵘郁郁不得志,她仿佛又跌回昔日仰人鼻息的泥沼。
她想要挽回这种局面,多次求见她父亲永乐侯,都被赶回了自己院子。
“侯爷,小姐今日去了趟定国侯府,回来就吵着要见您,您看?”
赵元庆面色铁青,抓起手边茶盏砸得粉碎,怒道:“皇上命她禁足,谁准她出门的!都没人拦着吗,一群废物!”
赵元庆一腔邪火正无处发泄,他厉声道:“让她滚进来!”
“你最好给我个理由。”他沉着脸对赵峥嵘道,眼中酝酿着风暴。
赵峥嵘瑟缩一下,赶忙解释:“父亲息怒,凌哥哥想要将婚事提前,女儿去凌家是为了商议婚事。”
“商议婚事需要你去?你还要不要脸!”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自己商议婚事的,除非父母双亡亦没有亲人的孤女。
“你当本侯是死的吗?!”
赵元庆拿起小厮刚端上来的新茶盏,狠狠砸向赵峥嵘,茶盏正中她额角,登时青紫一片。
幸好他平日不喜热茶,端上来的茶水只是温热,否则赵峥嵘已经毁容了。
赵峥嵘捂着剧痛的额头,心有余悸,悲愤难抑。
“父亲当女儿愿意抛头露面?我如今被皇上责罚,母亲不理父亲也不见,女儿还能如何?”
她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当初是您让我假扮八门将军的,现如今我名声尽毁,不赶紧抓住凌非池这根救命稻草,难道留在侯府等着被人磋磨死吗?!”
连日来的委屈,让她终于绷不住了,低低哭泣,那声音听着悲切,似是积攒了多年。
“父亲,我是您的女儿,是您亲生的,为何你就不可以多看女儿一眼,任凭嫡母跟二哥欺负我?!”
她哭嚎着,令人闻之伤心。
赵元庆怒火稍敛,语气却依旧冰冷“你嫡母何时欺负过你,她性子本就冷淡,对谁都一样。”
“那二哥呢?您不要告诉我二哥私下对我用刑的事您一概不知!”
赵峥嵘猛地扯开衣袖,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手臂——鞭痕、烙印,狰狞可怖!
“我在侯府生活了近二十年,就被欺辱了二十年,小时候挨饿受冻不被下人待见,长大了还要被自己的亲哥哥虐待,父亲都看不见吗?!”
她原本也是个天真的性子,小时候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看到谁都会下意识的讨好,但那又给她带来了什么?
只会让别人更加轻视她。
她好容易熬到今日,本也只希望有一日父亲记起她,让嫡母给她寻一门不要太差的亲事,只盼着嫁出去就好了。
可父亲却给了她嫁入高门的希望。
她认识了凌非池,成为人人仰望的战八门,本以为从此以后人生皆顺遂。
可当她出事时,依旧没有任何人帮她!
赵元庆听着她一句又一句控诉,额角青筋直跳。
“这些都怪谁,路本侯给你铺好了,你只要照着走便可,可你偏要去招惹那个明诛!”
“就是因为你,她记恨上了永乐侯府,处处与本侯作对!”
赵元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的。
他与明诛素无交集,最开始对上也是因为他这个好女儿。
若不是她,他现在怎会如此举步维艰,被明诛跟誉王针对?!
赵元庆将所有不顺归咎于女儿,完全忘了,当初赵峥嵘从明诛手中抢了婚事,他也是赞同的。
赵峥嵘想笑,她算是彻底看透了这家人的无耻,也明白在永乐侯府是没有亲情可言的。
她嘲弄地笑了,心中最后一丝亲情彻底湮灭。
“她本就该死!”
“凭什么她生来就比我尊贵,凭什么她过的比我好,凭什么她是嫡女而我就要是庶女,凭什么她已经得到许多却还要跟我抢凌哥哥!”
“我就是要她死!要她跌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赵峥嵘状似疯魔的嘶吼。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压着过一辈子,更不甘心别人有的她却没有!
她就是要弄死明诛,就是要看她跌入尘埃,就是不能让她过的比自己好!
“你简直是疯了!”赵元庆气的浑身发抖:“你凭什么跟人家比?你有哪一点比得过堂堂郡主?!”
“出身是命!苦一辈子也是你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赵峥嵘闻言惊愕抬头。
最后悲哀的发现,她的父亲是认真的,真心认为她就该苦一辈子......
她嘲讽的道:“也是,当年就连您最疼爱的大哥被人给害死了,您都能忍,何况我这个庶女。”
提起早夭长子,赵元庆脸色铁青,不等他发火,赵峥嵘抹了把泪,脊背挺直的直视着赵元庆的双眼。
“我跟凌哥哥的婚事已经定在了半月后,父亲若是无事,女儿就先告退。”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声音冷硬如冰。
“请父亲转告嫡母,为我备好嫁妆。出嫁那日,我会带着它游街。若想侯府颜面扫地,尽管在里头动手脚。”
“放肆!你个孽障,你敢威胁我?!”
赵元庆怒极,上前就要动手。
赵峥嵘不躲不避,脊背依旧挺直,迎上赵元庆的巴掌。
“父亲打就是,三日后若是女儿肿着一张脸出现在宾客面前,总归丢脸的也不是我!”
赵元庆挥出去的手顿住,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赵峥嵘嘲弄的扯了扯嘴角,讽刺道:“看来父亲是不打了,那女儿可就走了?”
静候两息,不见巴掌落下,她笑容愈灿,决然离去。
永乐侯捂着胸口踉跄后退,挥开小厮的搀扶,眼中只剩阴鸷狠毒。
......
明诛带着两个黑衣人回了王府。
对郑忠吩咐道:“给他们喂下散功的药,带他们去找王朔,打开地牢关进去,给我问清楚他们手上刺青的来历。”
王府地牢不常开启,钥匙在府卫长手中。
自从上次发生赵峥嵘围府一事后,明诛便恢复了王朔府卫长一职。
郑忠带着黑衣人走了,黄昏时才来禀报。
“两人什么都不肯说,可要用刑?”郑忠恭敬问道。
明诛沉吟片刻,指尖轻叩桌面。
总觉得那个刺青十分眼熟,似乎曾经见过。
但年代久远,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把他们带过来,我亲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