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引人注目的,也是让整个房间温馨感达到顶点的,是紧挨着大床,所放置的一个小小的婴儿床。
婴儿床同样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打磨得光滑圆润,四角包着柔软的棉布。
床栏上雕刻着寓意吉祥的云纹和瑞兽,小巧精致。
只是,床上并无婴儿!
此刻,只见金优伶怔怔地“站”在这片温馨的房间里,目光缓缓扫过熟悉的书桌、梳妆台,最终久久地、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定格在那张小小的婴儿床上。
“有意思!”说话时,金优伶的手,在婴儿床的檀木护栏上划过,心中则是闪过一幕幕熟悉无比的场景。
“如芸,快瞧瞧为夫的手艺怎么样!”
“真不错,宋郎,你很有当木匠的天赋嘛,我看你呀日后成就大帝之后,帝号就叫做——木匠大帝吧!”
“哈哈,那你不就是木匠大帝的夫人了吗?”
“我呸!谁要做你这个木匠大帝的夫人!哎呀!”
“怎么了?”
“是孩子,他刚刚踢我了........”
........
此刻随着,记忆中的画面快速一闪而过,只见,金优伶眼角则是划过一滴晶莹的泪花:“这么多年了,
还是忘不了那个时候,若是当初....当初你没有发现!我们现在会是怎样?”
说着,金优伶刚想再次抚摸那张记忆中,宋臣亲手为自己腹中孩子打造的婴儿床,却发现那里已然,
空无一物!而她自己,也是在此刻,恢复成了那半人半鼠的模样。
而她当即看向四周,只见,四周的陈设,虽然没有一丝一毫改变,可当她看向房中的沉香木床上时,
方才涌起的、带着酸涩与追忆的温情,则是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寒冰,瞬间炸裂、蒸发!
取而代之的,则是刺骨的冰寒和汹涌翻腾的杀意!
她的目光死死盯在沉香木床上。
月光如水银泻地,温柔地包裹着,床上那个侧卧的身影。一袭素白寝衣勾勒出腹部圆润饱满的弧度,
如墨的长发铺散在枕上,几缕碎发贴在因孕期而略显丰腴的脸颊旁。
那张脸,在金优伶的记忆中清晰无比——柳如芸!当年宋臣明媒正娶、被宋臣捧在心尖之上的妻子!
那个她曾无比嫉妒,最终亲手碾碎其神魂,取而代之的女人!
此刻的“柳如芸”在月光下睡得恬静安然,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高耸的腹部,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
充满母性光辉的浅笑。
这画面,刺痛了金优伶的眼睛,更深深刺穿了她心底最隐秘、也最不堪的角落。
‘凭什么?!’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疯狂嘶吼。‘凭什么她当初,能够拥有宋郎毫无保留的爱?
凭什么她能光明正大地孕育他的骨血?而我…却只能顶着你的这副皮囊才能得到?’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心,让她浑身战栗。
而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嫉妒,瞬间被滔天的怨恨点燃、引爆!
“呵……”一声极轻、却冰冷刺骨的低笑从金优伶喉间溢出。她眼中最后一点属于“柳如芸”的温婉假象,
被彻底剥落,只剩下属于金优伶的、属于噬金鼠族老祖的残忍与暴戾。
“不过,这幻术真不错,还能让我再杀你一次!”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这原本温馨的房间。
窗外月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话落,金优伶的瞳孔骤然收缩,爆发出骇人的凶芒!
而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嗜血狂暴的本能被彻底点燃!她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决定她命运的夜晚,
回到了她处心积虑夺舍的那一刻!
“吼——!!!”
只听一声非人的、充满兽性的尖利嘶鸣从金优伶口中爆发!
她猛地抬起右“手”——不,抬起那一只覆盖着金色硬毛、前端探出数尺长、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利爪!
没有任何犹豫,只有刻骨铭心的恨意和毁灭的冲动!
那只恐怖的鼠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裹挟着足以湮灭神魂的噬魂之力,如来自地狱的勾魂锁链,
便朝着床上月光中安睡的“柳如芸”,狠狠地、无情地——抓了下去!
“噗嗤——!!!”
梳妆台上的镜中,清晰地映照出这残忍的一幕:
狰狞的鼠爪没入孕妇的腹部,猩红的鼠眼中是冰冷的快意与毁灭的疯狂。
而床上的“柳如芸”,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那双在月光下曾温柔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瞳孔瞬间放大,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惊恐与难以置信,随即,生命的光彩便如同被狂风吹熄的烛火,
迅速黯淡、熄灭!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
可金优伶并未就此停手,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抬起自己爪子,划破柳茹云绝美的脸庞!刺穿她的皮肉!
而这正是当年金优伶夺舍柳如芸时的情景再现!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残忍!
区别只在于,当年的她为了占据这具完美的躯壳,只是磨灭了柳茹云的神魂,而此刻在识海空间的,
幻境之中,她竟是直接摧残起了柳如芸身躯,是只为宣泄,宣泄她心中那积压数百年的怨恨与嫉妒!
只见,原本恬静安睡的“柳如芸”,此刻已完全不成人形。
先前那张在月光下绝美无瑕的脸庞,被数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纵横交错地撕裂!
皮肉翻卷,露出森白的颧骨和断裂的牙床,一只眼球被彻底剜出,仅剩一丝筋肉连着,空洞地挂在,
碎裂的眼眶边缘。
鲜血如同粘稠的浆糊,糊满了她残破的面容和散乱的黑发。
而其身上那袭素白的寝衣,早已被撕扯得稀烂,浸透在浓稠得化不开的暗红色血浆里。
床铺上那些猩红的内脏、破碎的骨渣、黏连的筋膜与浓稠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
散发着浓郁腥气的血肉沼泽。
温热的脏器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在冰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而金优伶的利爪,却依旧不曾停歇,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继续肆虐。只见她抓住柳如芸的一条手臂,
猛地一扯!
“咔嚓——嗤啦!”
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和筋肉被强行扯断的闷响,整条手臂便被齐根撕下!
断口处参差不齐,白森森的臂骨碴子刺出皮肉,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满了垂落的月白纱幔,
在上面晕开大朵大朵妖异猩红的花。
接着是另一条手臂,然后是双腿……每一次撕扯,都伴随着那骨骼碎裂的爆响和血肉分离的粘腻声。
很快,“柳如芸”的躯干被彻底肢解,残破的肢体如同被玩坏的布娃娃零件,散落在血泊之中。
躯干部分更是被利爪反复穿刺、搅动,成为了一摊混合着碎肉和骨渣的肉泥,
整个沉香木大床,早已被彻底染红。
粘稠的血液顺着床沿流淌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血泊,反射着窗外,
那清冷的月光,将那片朦胧的清辉也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
而一股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此刻彻底取代了房间内原本温馨的馨香,充斥在每一寸空气里。
就连那盆窗边的兰草叶片上,也溅上了细密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