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是什么阻止了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找找你兜里几个钱呢小园子。”
小园子一脸狐疑地摸了摸兜,掏出几枚铜板,一脸郁闷道:“就这点钱,能阻止啥?”路西法嘴角一勾,戏谑道:“这钱本身没什么,关键是它背后代表的因果。你这钱,是从那个荒废古寺里顺来的香火钱。”小园子瞪大了眼睛,“啊?我就顺手拿了几个,至于这么严重吗?”路西法双手抱胸,“那古寺看似荒废,实则有隐世高人镇压着一方邪祟,香火钱便是维持镇压的媒介。你拿走了,邪祟便有了可乘之机,自然会阻止你与那人再续前缘。”小园子一听,脸色煞白,“那怎么办?我这就去把钱还回去。”路西法摆了摆手,“晚了,邪祟已出,得想别的法子。”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黑影正缓缓朝着他们逼近……
小园子吓得一哆嗦,紧紧抓住路西法的胳膊。路西法眉头紧皱,从怀中掏出一把散发着微光的匕首。那黑影越来越近,竟是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恶鬼。恶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们扑来,路西法迅速闪身,挥出匕首,一道光芒闪过,恶鬼被暂时击退。
“这恶鬼有些棘手,得想个彻底解决的办法。”路西法说道。小园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可怎么办啊?”突然,路西法眼睛一亮,“有了!那古寺既然有隐世高人镇压邪祟,应该有他留下的法器。我们回到古寺找找看。”
说罢,两人朝着古寺奔去。到了古寺,他们在破败的大殿中翻找起来。终于,在佛像的底座下,小园子发现了一个古朴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佛珠。路西法接过佛珠,念动咒语,佛珠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们带着佛珠回到恶鬼出现的地方,路西法挥动佛珠,恶鬼在光芒中惨叫着,最终被消灭。小园子长舒一口气,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贪图小便宜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在半梦半醒间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玻璃映出的人影让我骤然清醒——那是张陌生的脸,眼窝深陷,颧骨突兀,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弧度。三秒后我才意识到,那不过是未戴眼镜时的自己在暗光中的模样。
这种认知错位带来的寒意却迟迟不散。我起身走到阳台,看见小区花园里的自动洒水器正在工作。水雾在路灯下形成朦胧的光晕,将灌木丛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突然想起十岁那年,我在老家的阁楼上发现一箱民国时期的老照片,其中一张女人的肖像在闪光灯下瞳孔泛着红光,吓得我连滚带爬冲下楼。此刻那些被水雾笼罩的灌木,正以同样的方式注视着我。
人类对未知的恐惧似乎与生俱来。上周体检做脑部ct时,当机器发出轰鸣开始旋转,我突然产生强烈的窒息感。金属环上的警示灯像某种史前生物的眼睛,而我被固定在检查台上,像献祭给神明的祭品。医生后来解释这是幽闭恐惧症的轻微症状,但我知道那恐惧的根源远比狭窄空间更复杂——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过是血肉和骨骼的组合体,在精密仪器面前与屠宰场的牲畜并无本质区别。
冰箱发出低沉的嗡鸣,打断了我的思绪。打开门时,冷冻室的寒气扑面而来,让我想起去年冬天在医院太平间门口的经历。那天我去送别意外去世的远房表哥,停尸房走廊的窗户结着冰花,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当工作人员拉开抽屉,那张覆盖着白布的病床缓缓滑出时,我突然无法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恐惧那张白布下可能出现的任何东西,包括我自己未来的模样。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银行发来的消费提醒。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我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翻过的《人类简史》。书里说智人之所以能统治地球,是因为我们能虚构故事并集体相信。此刻这条电子信息就是现代社会最精密的虚构之一:由数字构成的信用体系,将陌生人的劳动转化为账户余额。可当系统崩溃时,这些数字又能兑换多少生存资源?这种对文明基石的怀疑,像冰锥般刺入后颈。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晨跑的老人带着耳机从楼下经过,运动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突然想起中学物理课学到的知识:声音是振动产生的波,而我们所谓的“听到”,不过是耳膜将空气振动转化为神经信号。那么恐惧呢?当我感到害怕时,大脑里究竟在发生什么物理变化?是杏仁核释放的多巴胺,还是前额叶皮质的神经突触在燃烧?
浴室镜子里的倒影逐渐清晰。我仔细观察自己的瞳孔,看着它在光线变化中收缩扩张。想起解剖课上见过的猪脑标本,那团灰粉色的组织浸泡在福尔马林中,很难想象它能产生如此复杂的情感。但此刻这团组织正让我感到恐惧——恐惧它终有一天会停止工作,恐惧它创造的自我意识只是宇宙间短暂的幻觉。
厨房传来牛奶煮沸的声音。我关掉燃气灶,看着白色泡沫从锅沿溢出。想起量子力学中的观测者效应:微观粒子的状态会因观测行为而改变。那么我们所谓的现实,是否也只是意识观测的结果?如果整个宇宙都是某种量子泡沫,那我们的恐惧、欲望、记忆,不过是虚空中的涟漪。这种想法让手中的玻璃杯微微颤抖。
翻开手机相册,最新的照片是上周在美术馆拍的。画面中是培根的《尖叫的教皇》,扭曲的人物形象被关在玻璃牢笼里。当时觉得这幅画荒诞不经,现在却突然理解了那种被囚禁的恐惧——我们每个人都被禁锢在自己的感官系统里,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他人的感受,更无法触及世界的本质。
地铁进站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这座城市开始苏醒,数百万个大脑在制造各自的恐惧与希望。我突然意识到,恐惧或许是意识最诚实的告白:它承认自己的局限,承认存在的脆弱,承认我们永远活在已知与未知的边界上。就像此刻,我既害怕死亡的虚无,又庆幸能感受到这种害怕——至少这证明,我还在思考,还在存在。
牛奶在杯中泛起涟漪。我将这杯悬浮着恐惧分子的液体一饮而尽,感受蛋白质在胃里分解的暖意。窗外,朝阳正从高楼间隙升起,将城市染成金色。恐惧依然存在,但此刻它更像是一种清醒剂,提醒我这短暂而荒诞的生命,正因终将消逝而显得无比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