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尉军铁甲铿锵穿过宫道的声音惊得猪坚强一哆嗦。李薇把脸埋进它暖烘烘的肚皮深吸一口气，咸鱼社畜的警报在脑内疯狂拉响——嬴政把整个咸阳，连带嗷嗷待哺的代田法，全砸她怀里了！
“太后，”新任少府丞是个娃娃脸青年，捧着半人高的竹简颤巍巍开口，“王上离宫前交代，抗旱沟渠的进度……”
李薇绝望地看着竹简上密密麻麻的“某里需木榫三百”“某乡缺石匠二十”，眼前发黑。这哪是治国，分明是大型基建项目管理！她摸出张皱巴巴的“秦楮纸”，拍在案上：“来，画个甘特图！”
少府丞盯着纸上横七竖八的格子和箭头，眼神呆滞如误入高等数学课堂的幼儿园宝宝。
“不懂？”李薇抓起炭笔唰唰示范，“横轴是时间，纵轴是任务！这里标红的是卡脖子的关键路径——比如没石匠就砌不了渠，渠没通水车就转不动！”她笔尖重重戳在“石料运输”上，“现在最大的瓶颈是牛车运力不足，山路难行，车轮三天坏两对！”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蒙恬风尘仆仆闯进来，甲胄未卸，手里竟拎着个……扭成麻花的熟铁轴承盘？“太后！您上回说的‘熟铁承力盘’真神了！渭水塬上那架最大的水车，换上这玩意儿后连转三天，稳当得很！”
李薇眼睛一亮：“轴承盘能分散应力，车轮轴是不是也能……”
话没说完，猪坚强突然从她怀里弹射起步，圆滚滚的身子炮弹般冲向殿角堆放杂物的漆箱！小短腿猛刨箱底，“嗷嗷”叫着，鼻头疯狂耸动。
“祖宗！那是前几日楚系余孽抄没的熏香！”李薇扑过去抢救，却被一股浓烈怪味呛得连打喷嚏——霉味混着硫磺似的刺鼻气息，从箱底裂缝里钻出来。
猪坚强激动得原地转圈，猪嘴对准裂缝下方青砖地面，哼哼声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蒙恬脸色骤变：“这味道……像骊山矿洞里的石涅（煤）！”
李薇脑中“叮”一声点亮灯泡。煤！高热值燃料！冶铁的关键！她抄起铜镇尺哐哐砸向地砖：“快！挖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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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块青砖被撬起，黑黢黢的洞口露出来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猪坚强一猪当先，撅着屁股就往里钻，李薇提着袍角紧随其后。霉味与硫磺味浓得化不开，火把光芒摇曳着舔上洞壁——
**墨色石层在火光下泛出幽暗光泽，蜿蜒如龙。**
“石涅！真是露天石涅矿脉！”蒙恬的惊呼在狭窄坑道里激起回音。他抠下一块乌黑发亮的矿石，指尖染上墨色。
李薇心脏狂跳。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露天煤矿，竟被猪坚强凭着对“金楠脂”残余气味的变异嗅觉找到了！她一把搂住还在矿层上陶醉磨蹭的猪坚强，狠狠亲了口猪脑门：“宝贝！你真是大秦的祥瑞！”
“太后，”蒙恬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若有此物，水轮提灌的熟铁轴承量产指日可待！车轮加固更不在话下！”
李薇叉腰站在煤堆上，社畜之魂熊熊燃烧：“传令！天工院全体技工，带上最好的钻头，给本宫把这条‘黑龙’挖出来！少府征调民夫，优先保障石涅运输！咱们给前线造轮子，给后方开水渠！”
猪坚强昂头挺胸，哼哼唧唧踱步，尾巴翘得能挂灯笼。李薇揉着它耳朵轻笑：“至于你，大功臣，今晚加餐——蜂蜜拌糠饼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