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幽谷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那场“佛偈风波”的余韵。陆无尘蹲在一块青石旁，手里捏着根枯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面。
“这玩意儿到底啥意思啊？”他嘟囔着，语气里透着点烦躁。
白璃站在他身后，银发微动，眉头轻蹙：“你已经念叨一晚上了。”
“我这不是在思考人生嘛。”陆无尘翻了个白眼，“一念起，万劫生，一念灭，万法空……这不就是说，打个哈欠都能惹出大事？”
“你要是真能打个哈欠引发万劫，那我倒真想看看。”白璃嘴角微扬，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五爪金龙趴在一块石头上，爪子挠着肚皮，懒洋洋道：“我觉得吧，和尚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说复杂，搞得好像谁听不懂谁就悟性低似的。”
“你这话说得倒有道理。”陆无尘点点头，忽然抬头，“可我为啥会梦到塔呢？”
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的梵音从幽谷深处传来，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嗡嗡作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又来了。”陆无尘揉了揉耳朵，“这声音是想把我脑子里的瓜子壳都震出来吗？”
“不是瓜子壳，是你的脑子。”白璃轻飘飘补了一句。
“……”陆无尘沉默两秒，忽然站起身，“不行，我得去灵田看看。”
“灵田？”白璃一愣，“你种的灵花最近不是挺安静的吗？”
“就是太安静了。”陆无尘皱眉，“我总觉得它最近有点不对劲。”
五爪金龙闻言，耳朵一竖，懒洋洋地从石头上滚下来：“走走走，我也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烤个红薯。”
三人一龙离开幽谷，回到灵田。
灵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灵花在晨光中轻轻摇曳，花瓣上还沾着露珠。可陆无尘一靠近，那朵灵花忽然微微一颤，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光芒从花心中升腾而起，如同晨曦初现，温暖却不刺眼。
“咦？”陆无尘瞪大眼，“它这是……要开花？”
“不对。”白璃眯起眼，“它像是在……回应什么。”
五爪金龙凑近灵花，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这味道……有点像昨天那和尚念经的味道。”
“啥？”陆无尘一愣，“你是说，它和佛偈有关？”
“不一定。”五爪金龙摇摇头，“但感觉……有点像。”
陆无尘低头看着灵花，那道光芒越来越亮，仿佛要将整个灵田都染成一片金色。他忽然感到心神一震，脑海中浮现出那句佛偈——
“一念起，万劫生。一念灭，万法空。旧愿未了，新劫将至。若问前尘事，须向梦中寻。”
“……”他忽然愣住。
“怎么了？”白璃察觉到他的异样。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陆无尘喃喃道。
“明白啥了？”五爪金龙好奇地凑过来。
“‘须向梦中寻’，不是比喻，是真要我去梦里找。”陆无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而且，梦里的塔……不是幻觉。”
“你是说，塔真的存在？”白璃眼神一凝。
“至少……不是我一个人的梦。”陆无尘看向灵花，那道光芒依旧在轻轻闪烁，仿佛在回应他的猜测。
五爪金龙忽然咧嘴一笑：“那还等啥？赶紧睡觉呗！”
“……”陆无尘翻了个白眼，“你这龙怎么比我还急？”
“因为我梦里也听过塔的事。”五爪金龙认真道，“而且……我梦里那塔，好像挺厉害的。”
白璃闻言，狐尾轻轻一扫，若有所思：“如果塔真的存在，那它为什么会被封印？”
“这个问题……”陆无尘摸了摸下巴，“等我们梦里见了再说。”
灵花的光芒渐渐暗淡，但那道塔影依旧清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走吧。”陆无尘转身，“今晚，我得好好睡一觉。”
五爪金龙兴奋地拍了拍爪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梦枕！”
“……”陆无尘脚步一顿，“你哪来的梦枕？”
“我昨天用你的咸鱼玉佩当枕头，梦里就闻到香味了！”五爪金龙得意洋洋。
“……”陆无尘深吸一口气，“那玩意儿是系统认证的本命灵器，你拿来当枕头？”
“反正你也不用。”五爪金龙理直气壮。
“你……”陆无尘一时语塞，最终只能叹口气，“算了，反正它也不怕脏。”
三人一龙离开灵田，朝着休息的地方走去。
风掠过灵花，轻轻摇曳，塔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而此刻，陆无尘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方向。
他不知道那塔里藏着什么，也不知道佛偈的真正含义，但他知道——
梦，得去做了。
五爪金龙忽然停下脚步，低声嘀咕：“我好像……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什么味道？”陆无尘问。
“就是……梦里的味道。”
话音未落，灵花的光芒猛地一闪，塔影在光中轻轻晃动。
下一刻，光芒彻底隐没，灵花归于平静。
而陆无尘的脚步，却比刚才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