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浮现的符文，那道暗金色纹路像是活的一样，缓缓游走，仿佛在皮肤下爬行。
他深吸一口气，把酒葫芦重新挂回腰间，低头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白璃。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妖族印记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你可别真凉了啊。”他低声嘀咕，“我还没给你加工资呢。”
话音刚落，手臂上的符文忽然一震，一股强烈的拉扯感猛然袭来。他的意识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破碎，再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一片漆黑的空间中。
四周漂浮着残破的符文碎片，像是被撕碎的古老卷轴，散落在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既不是灵气，也不是魔气，更像是一种……记忆的味道。
“欢迎回来。”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一丝熟悉。
陆无尘抬头看去，前方站着一道身影。它不像人，也不像某种具体的生命体，更像是由无数符文拼接而成的虚影，轮廓模糊，却让人一眼就能认出——它就是之前一直低语的存在。
“你是谁？”陆无尘语气平静，甚至有点懒洋洋的，“能不能换个台词？‘你终于来了’我都听腻了。”
暗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无尘耸耸肩，心里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眼前这家伙不简单，能在不接触身体的情况下直接入侵意识空间，还顺带给白璃下了套。
“既然你不爱说话，那我问点别的。”他慢悠悠地开口，“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背后还有没有老板？”
暗影依旧沉默。
“啧。”陆无尘皱眉，“看来是不想好好聊。”
他轻轻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抹淡绿色的光芒——那是蒲公英叶残留下来的灵力波动。虽然不足以正面抗衡这种级别的精神侵蚀，但至少能帮他稳住神识，不至于被彻底拖入黑暗。
他一边维持屏障，一边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
“我不喜欢打架。”他说，“尤其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战。太费脑子，不符合我咸鱼的本质。”
暗影忽然动了。
它没有移动，而是整个形态发生了变化，像是水面泛起涟漪一般，符文重组，形成了一张模糊的脸。
“你不该来这里的。”它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也多了几分情绪。
“哦？”陆无尘挑眉，“这话听着挺耳熟的。是不是你们这些反派都统一培训过？‘你不该来这里’、‘你不该觉醒系统’、‘你不该长这么帅’……”
暗影没有回应他的调侃，而是继续说道：“你本不该来此。命运早已注定，你不过是棋子罢了。”
“棋子？”陆无尘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至少能给我点新鲜玩意儿。”
他眯起眼，心中却翻起了波澜。
命运？棋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所以，”他慢慢问道，“是谁把你放在这儿的？让你在这里等我？”
暗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陆无尘胸口的位置。
陆无尘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位置，竟然隐隐浮现出一枚极其微弱的印记，形状像是一个古老的“封”字。
“这是……”他瞳孔一缩。
暗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体内藏着的东西，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而你……只是一个容器。”
“……鸿蒙道体？”陆无尘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的一瞬，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那些漂浮的符文碎片开始疯狂旋转，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一般。
“你果然知道。”暗影的语气变得冰冷，“那就别怪我了。”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塌陷，向着他碾压下来！
陆无尘咬紧牙关，强行稳住心神，同时迅速运转灵田空间中的灵力，试图构筑更强的防御屏障。
可就在他准备硬抗这股冲击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人！”
是向日葵灵体！
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意识深处，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你在哪？”陆无尘在意识中问道。
“我在……感知到那个东西了！”灵体的声音有些颤抖，“它和你有关，也和那个存在有关！”
“什么意思？”陆无尘心头一紧。
“它……是在回应你！”
话音未落，灵体忽然释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直冲暗影而去！
那一瞬间，暗影的动作顿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你……”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你怎么会……”
陆无尘没等它说完，立刻抓住机会，猛地将蒲公英叶的灵力注入灵体之中，让它与那道金光融合在一起。
两股力量交汇，竟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震荡波，将暗影逼退数丈！
“你还真是个麻烦。”陆无尘活动了下手腕，语气轻松，“不过嘛，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只是个容器。”
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是谁，我自己说了才算。”
暗影的身影开始扭曲，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
“你以为你能挣脱吗？”它冷笑道，“你以为你的系统真的只是个辅助工具？你以为你的一切都是偶然？”
“我知道。”陆无尘耸肩，“但我还是想试试。”
话音落下，他闭上眼，意识回归现实。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抱着白璃，而她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呼……总算回来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符文，发现它已经不再游动，而是凝固成了一个固定的图案，像是某种封印的印记。
“系统爸爸？”他试着呼唤。
【滴——】
【检测到未知信息干扰，已恢复部分功能。】
“总算不卡了。”他叹了口气，把酒葫芦掏出来灌了一口，“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轻轻放下白璃，让她靠在石壁上，然后站起身，看向远处那片仍在蠕动的黑暗。
“你等着吧。”他喃喃自语，“我会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把我当棋子。”
酒液从葫芦口滴落，溅在地上，泛起一抹奇异的金光，仿佛回应着什么。
就在这时，怀中的酒葫芦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晃动了一下。
陆无尘愣住，低头一看，才发现底部那颗之前发现的金色种子，正在缓缓转动。
“……这玩意儿，不会又要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