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仿佛跌进了墨水缸。
陆无尘只觉得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像是有人在背后猛推，又像是被卷进了滚筒洗衣机。他下意识抓紧白璃的手，却在下一秒被甩开，整个人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骨头都快散了架。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翻身坐起，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那漩涡依旧缓缓旋转，散发着诡异的紫光。
“白璃？”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在这。”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一丝喘息，“别乱动，地上有东西。”
陆无尘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脚下全是蝙蝠的残骸，黑漆漆的，像是某种腐烂的树叶。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一阵阴风贴着脊梁骨往上爬。
“来了。”白璃的声音紧绷。
话音未落，蝙蝠群如潮水般扑来，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这次可没上次那么好运了。”陆无尘咬牙，手中桃树枝横在胸前，护住要害。
蝙蝠撞上树枝的瞬间，发出“嗤”的一声，像是烧红的铁块掉进水里。树枝表面迅速出现一道焦痕，木质纤维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开始发黑剥落。
“这蝙蝠……带毒！”他脸色一变，连忙抽回树枝，却发现顶端已经断了一截。
“我的匕首也快不行了。”白璃一边挥舞短匕斩断几只蝙蝠的翅膀，一边低声道，“这些家伙的口水像是酸液。”
果然，她那柄银光闪闪的短匕，此刻边缘已经出现了细密的缺口，刀刃上甚至有些地方被腐蚀得发亮。
“这不是普通的蝙蝠。”陆无尘一边用树枝格挡，一边观察蝙蝠的攻击方式，“它们像是某种……被炼制过的傀儡。”
“炼制？”白璃眉头一皱，“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控？”
“不排除这个可能。”陆无尘话音刚落，桃树枝“咔嚓”一声，彻底断成两截。
他心头一沉，连忙翻手取出酒葫芦，猛地一甩，喷出一道金色酒液。
酒液在空中化作雾气，蝙蝠撞上去后立刻发出尖啸，翅膀焦黑，像是被烫伤一样。可这招只能撑一时，很快酒雾就被吸力卷走，蝙蝠群再次压了上来。
“酒也不行了……”他低声咕哝，心里开始发沉。
白璃的短匕终于撑不住了，刀尖“啪”地一声断裂，她干脆将断刃甩出，击退几只蝙蝠，转而抽出另一把备用匕首。
“这把还能撑一会儿。”她咬牙道，“但撑不了多久。”
陆无尘低头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桃树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的武器，正在被一点一点地耗尽。
而蝙蝠群，依旧无穷无尽。
“这地方……是想把我们耗死。”他喃喃道。
话音刚落，漩涡忽然剧烈震动，一股更强的吸力从中心传来，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要将他们硬生生拽进去。
“糟了！”白璃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试图稳住身形，但吸力太强，两人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崩裂。
“快想办法！”她急道。
“能想什么办法？”陆无尘咬牙，一边抵挡蝙蝠，一边观察四周，“这里连灵田空间都被压制了，根本种不了东西。”
他试着调动系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功能可以激活，但系统界面一片灰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连系统都靠不住了？”他心头一沉。
“别慌。”白璃深吸一口气，狐尾一甩，将几只蝙蝠扫开，同时将他往旁边一推，“我们还有彼此。”
“彼此？”陆无尘一愣。
“你不是说我们的灵力合拍吗？”她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就再来一次。”
“现在？”他苦笑，“可我们连武器都没了。”
“那就用别的。”白璃眼神一凝，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贴上他的脉门，“闭上眼。”
陆无尘迟疑了一瞬，还是照做了。
下一秒，他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力量从她掌心涌入，顺着经脉流转全身，像是有一道暖流冲刷着他疲惫的筋骨。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泛起微弱的金光。
“这……”
“别说话。”白璃低声，“集中精神。”
陆无尘咬牙，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顺着她的引导，缓缓与她的力量融合。
金光逐渐增强，形成一个微弱的光环，将他们笼罩其中。
蝙蝠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攻击变得更加疯狂，但一靠近光环，就被弹开，甚至有几只直接炸成了黑雾。
“有效！”陆无尘眼中一亮。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酒葫芦忽然“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缝。
紧接着，那半截桃树枝也发出“噼啪”脆响，彻底碎裂。
“完了。”他心头一沉。
“别分心！”白璃厉声提醒。
陆无尘咬牙，强行稳住心神，但就在这时，吸力忽然暴涨，整个空间剧烈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塌陷。
“撑不住了！”他大喊。
“那就……拼了！”白璃眼中银光暴涨，狐尾一甩，爆发出最后的灵力。
金光炸开，如同一轮小太阳升起，将蝙蝠群逼退。
但漩涡的吸力也随之达到顶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们猛然拉扯，像是要将他们撕碎。
“抓紧我！”白璃大喊。
陆无尘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下一秒，眼前一黑——
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剩下耳边呼啸的风声，和手中那道紧紧相扣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