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扶着白璃站稳，掌心还残留着刚才那股诡异血气的余温。他低头看了眼她锁骨处那枚印记，像是被冰封住的火焰，明明静止不动，却让人觉得随时会重新燃起。
“你还能站着？”五爪金龙叼着半截红薯跳上他的肩头，尾巴卷着最后一口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刚才那个红衣怪人说话的时候我都快吓尿了。”
“我也是。”陆无尘耸肩，把白璃轻轻安置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冰石上，“但我这人吧，最怕别人说我是废物。一说我废物，我就忍不住想证明我不是。”
白璃微微睁开眼，声音轻得像飘雪：“你……不是废物。”
“我知道。”陆无尘掏出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黑血，转头对五爪金龙道，“去四周转一圈，别让不速之客打扰我们疗伤。”
“遵命，主人。”五爪金龙一个翻身跃下，蹦跶着消失在雪雾中。
系统依旧没动静，陆无尘试着在心里喊了几声“系统爸爸”，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要自己种田养活你们了。”他咕哝一句，盘腿坐下，从储物葫芦里掏出几株幽光草种子。
灵田在他脚下缓缓展开，泥土翻涌间透出一股温暖的气息。他随手将种子撒入土壤，手指一抹，灵气引动水汽滋润根系。
“你别嫌慢啊，我这可是佛系种田。”他一边嘀咕，一边看着那些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叶片边缘泛着奇异的紫光。
“有点不对劲。”他皱眉，伸手触碰叶片，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苏醒。
就在这时，脑海里忽然响起一声熟悉的机械音——
【叮！】
陆无尘眼睛一亮。
【叮！错误代码：KEY-07 已修复……系统重启完成。欢迎回来，宿主大人~】
“系统爸爸！”他激动得差点咬到舌头，“你终于回来了？”
【系统：是的，不过刚刚经历了一点小故障，导致部分功能短暂离线。现在已恢复正常运行。】
“那你是不是可以给我来点奖励？比如……能治白璃体内寒毒的那种？”陆无尘试探性地问。
【系统：当前可发布新任务，请选择是否接受？】
“当然接受！”他毫不犹豫。
【叮！新任务发布——鸿蒙道体初步觉醒：请在接下来三十分钟内保持完全静止状态，不得主动调动任何灵气或施展任何法术。成功后奖励：鸿蒙之力（初级）+ 500积分。】
“……”陆无尘沉默片刻，“你这是想让我装死？”
【系统：这不是装死，是修行。】
“我觉得你是在整我。”
【系统：本系统只为咸鱼服务，绝不做超出范围的事。请开始你的任务吧~】
陆无尘叹了口气，索性躺倒在地上，双手垫在脑后，望着灰蒙蒙的天际。
“白璃，你说我要是真躺够三十分钟，会不会变成真正的咸鱼？”他随口问道。
白璃靠在冰石边，气息微弱，但眼神清明：“你已经很咸了。”
“这话说得扎心。”他撇嘴，闭上眼，强迫自己放空思绪。
风雪呼啸，远处传来低沉的回响，像是有人在吟唱什么古老的歌谣。
他不去听，也不去看，任由身体放松，任由体内残存的鸿蒙气息自然流转。
渐渐地，他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平静，就像躺在阳光下的藤椅上，手里捧着瓜子，看别人打架一样轻松。
【叮！任务进度：10%】
“才十分之一？”他眼皮都没抬，“你这是想让我睡一觉？”
【系统：宿主请勿干扰任务进程，否则可能导致失败。】
“好好好，我不说话。”
他真的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变化，却不参与其中。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又仿佛飞逝而过。
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胸口浮现出一道温和的光芒，如同初晨洒落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与白璃之间的空气。
“这是……鸿蒙之力？”他低声自语。
光芒缓缓流入白璃体内，原本躁动不安的黑纹竟渐渐安静下来，像是被安抚的小兽。
“还真有效。”他咧嘴一笑，随即眉头一皱，“不过怎么感觉这力量好像还想干点别的事？”
他尝试引导那股能量回归体内，却发现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正在悄然唤醒某种沉睡的东西。
“喂，系统，你确定这玩意儿没问题？”他连忙问道。
【系统：检测到鸿蒙道体初步激活，正在进行自我调整。无需干预，请继续保持冷静。】
“冷静个鬼。”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幽光草。
那些植物吸收了溢散的能量后，竟然开出一朵银色花苞，花瓣半透明，中央隐约浮现一枚小型封印符文。
“……这玩意儿该不会又要搞事情吧？”他眯起眼。
忽然，五爪金龙从雪雾中窜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枯枝。
“主人！外面有动静！”它急吼吼地说，“有人在靠近，而且……我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陆无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就是那种……像梦里见过的感觉。”五爪金龙甩了甩脑袋，“总之，小心点。”
“嗯。”他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白璃，轻声道，“你守着她，我去看看。”
他迈出一步，脚下的幽光草微微晃动，银色花苞轻轻颤动，仿佛也在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远方，雪原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吟诵，带着某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旋律。
陆无尘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记忆深处轻轻哼着一首歌。
但他没有停下。
他继续向前走去。
雪花落在肩头，融化成一滴水珠，滑入衣领。
冷，却清醒。
他握紧酒葫芦，低声呢喃：
“看来，我这咸鱼也该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