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说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不离!”
金梦瑶咬着唇,倔强地扭过头。
金承业看着女儿冥顽不灵的样子,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最后一丝耐心耗尽。
“好,不离是吧?”
他声音冷硬如冰:
“那你就立刻去收拾东西!收拾完,带着周世山,滚去市区住!以后不准再回老宅!我和你妈,眼不见为净!”
“爸?!”
金梦瑶瞬间如遭雷击,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她哭喊着,猛地转身冲出了客厅。
跑回自己房间,金梦瑶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周世山头上。
她冲进周世山的佣人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周世山看见她,眼睛却亮了。
他任由金梦瑶骂,等金梦瑶骂过了,气消了些,才哭着凑上前。
“瑶瑶,我知道错了!但是瑶瑶你听我说,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你爸妈疼你,你就告诉他们,如果不让我们留在老宅,你……你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他们绝对不敢让你这么做!只要留下,我们就有机会……”
金梦瑶被这疯狂的主意惊得呆住。
“那怎么行?怎么可以打掉孩子?!”
“只是假装呀!”
周世山急了:
“不是真的让你打,要是我们离开了老宅,那姜云舒岂不是就得意了?”
提到姜云舒,一丝恨意从金梦瑶眼中闪过。
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姜云舒!
那么……
金梦瑶已经完全被周世山带偏了,甚至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咬着牙,点了点头:“……好!”
……
而另一边,金梦瑶离开后,书房里的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
金承业和林珑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那张薄薄的信纸躺在茶几上,却仿佛有千斤重。
接下来,该金建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承业才叹了口气。
“给建华打电话。”他命令道:“让他立刻滚回来!”
林珑揉着眉心,对旁边一直屏息凝神,谨小慎微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立刻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号码。
“少爷……”
电话那头,金建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怎么了,管家?”
“少爷,老爷和夫人请您……请您务必立刻回老宅一趟,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金建华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现在?……我手头有个重要的会,走不开,晚点行不行?或者……什么事电话里说?”
管家正斟酌着如何回答,金承业已经猛地起身,几步跨到电话旁,一把夺过听筒。
“金建华!”
他厉声喝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会议!半个小时内,我要在老宅见到你!立刻!马上!滚回来!”
听筒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的电流声。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金建华低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我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
金家大门被推开,金建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眼底带着明显的乌青,面容疲惫,仿佛刚从一场重要的会议中抽身出来。
客厅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只有金承业和林珑坐在沙发上。
压抑的空气几乎凝固。
茶几上,一杯茶兀自升腾着热气,旁边,是那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看见那张信,金建华的心脏骤然紧缩。
从金承业的语气中就可以猜出来,他回来没有好事。
但他没料到是那封信!
姜云舒真的把这封信留了下来,而且还以这种方式送到了他爸妈面前!
金建华百思不得其解姜云舒是如何做到的,
但此刻,这已经不是重点。
看着那封信,他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金建华面上不显,深吸一口气,步履沉稳地走进来,脸上甚至挂起关切的微笑:
“爸,妈?这么急叫我回来,出什么事了?”
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那张信纸,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寒芒。
金承业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搁在茶几上。
他没有看金建华,目光凝在那封信上,声音低沉:
“建华,过来,看看这个。”
金建华的心跳如擂鼓,后背的冷汗逐渐浸透了衬衫内衬。
但他没有迟疑,依言走过去,拿起那张薄薄的信纸。
展开。
熟悉的字迹,致命的内容。
轰!
他没有猜错。
真的是姜云舒说的信!
电光火石间,早已做好准备的金建华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愤怒:
“爸!妈!这简直是荒谬!这绝不是我写的!我怎么可能去害时安哥?我们是兄弟!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是有人伪造我的笔迹要陷害我!”
他的表演极具冲击力,一脸被冤枉的悲愤。
然而,金承业和林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惊讶或动摇。
那平静,比任何斥责都更让金建华心惊。
但他不能退缩。
他压下翻涌的恐慌,语速加快,矛头直指周世山:
“是谁这么恶毒?是周世山吧?对!一定是那个下贱的劳改犯!肯定是他不知从哪里搞来这种东西,想报复我,离间我们一家!”
“伪造笔迹?”
金承业终于忍不住了,语气越来越冷:
“建华,你告诉我,这世上,有谁能把你的笔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连那些细微的运笔习惯都分毫不差?”
金建华呼吸一窒,脑中飞速运转:“我……”
金承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步步紧逼:
“好,就算周世山神通广大能模仿笔迹。”
他指了指信纸:
“那这纸呢?是你书房里特供的云纹笺吧?全家可就你一个人买过,金建华,铁证如山,你还要否认吗?!”
金建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暗恨自己当初太过自信,以为这封信只会成为制衡王副主任的利器,绝无曝光可能,才用了这独一无二的纸张。
此刻,这纸成了钉死他的最后一颗钉子。
“爸……我……”
金建华的声音干涩嘶哑: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害我的那个人就是知道只有我有这种纸,所以才用云纹笺的?”
金承业冷笑一声:“你继续狡辩。”
明显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