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卫国把那三十块钱妥帖地揣进兜里，面上却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特意叮嘱钱志和文丽：“钱哥，嫂子，这事儿可得说清楚，我帮着弄点东西，这可是违反纪律的。你们自个儿知道就行，千万甭往外张扬，也别太显眼了，不然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钱志一听，连连点头：“放心吧，卫国！哥哥不是那不懂事的人！这事儿天知地地知，你知我知嫂子知，绝不多一个人知道！”他说着，又扭头对文丽道：“往后家里缺啥少啥了，你就直接跟卫国说，让他看着给办。”
文丽斜了钱志一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没好气的意味：“哦？以后就不怀疑了？我跟卫国联系，你不寻思点别的了？”
“嗨！瞧你说的！”钱志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正事儿！这是正事儿！再说了，厂里忙得很，我哪有空天天操心柴米油盐这些琐事？你们单线联系，方便！”
文丽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单线联系？这不正好嘛！
以后想跟方卫国找个由头单独待会儿，不就更方便、更名正言顺了？
方卫国心里也是一动，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替兄弟着想的诚恳模样。
有了这层采买的由头做维系，以后跟文丽接触，确实便利多了。
再想到自己那神秘空间里的物资，正好可以通过这个渠道，慢慢换成这个时代的钱和票，对接下来的生活和布局，可是大有好处。
却说方卫国，如今是红星轧钢厂采购三科的一名采购员。
听着名头响亮，权力也不小，主要负责厂大食堂的后勤物资供应，油盐酱醋、米面粮油，都归他管。
偶尔，也得跑跑食品以外的东西。
他看着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一副为革命工作鞠躬尽瘁的模样。可实际上呢？真正用在正经采购上的时间，连一半都不到。
剩下的时间，不是躲在哪个角落里倒腾空间里的物资，就是琢磨着怎么去勾搭那些个模样周正、心思活泛的女人。
这不，时间一长，他就觉得有点分身乏术了。那些个食品以外的零碎采购，比如买点办公用品、劳保用品什么的，他就寻思着交给别人去办。交给谁呢？他想到了蔡全无。
把这活儿交给蔡全无的时候，老蔡那真是受宠若惊！他心里一直记着方卫国的恩情呢。之前方卫国没少接济他，吃的喝的，有时候还给点零钱，让他的日子过得安稳了不少。可他总觉得自个儿没帮上人家什么大忙，心里过意不去。这回方卫国交代了正经事儿，那还能不尽心尽力？
蔡全无是真把这事儿当成天大的事儿来办，每次都一丝不苟，跑前跑后，货比三家，生怕办砸了，辜负了方先生的信任。
有时候，遇到点拿不准的事儿，他还专门拉着方卫国过去看看，点头哈腰，问这问那，那伺候的劲儿，简直跟伺候旧社会的老爷似的。方卫国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这天傍晚，方卫国刚从梁拉娣那儿“办完事”出来，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往四合院走，快到院门口了，正巧碰上下班回来的易中海。
方卫国心思一转，现在自己在院里立足未稳，还得靠着这位一大爷帮衬着点。上次买自行车的事儿，易中海可是出了大力的，自己得主动示好，让他觉得自己这笔“投资”是值得的。
他立马从车上跳下来，主动打招呼：“一大爷，下班了？”
易中海“嗯”了一声，看了看他和他那辆崭新的自行车，问道：“卫国啊，今天怎么厂里一天都没见着你人影？”
“嗨，别提了，”方卫国顺口胡诌，“这不是厂里搞大采购嘛，任务重，我跑了一天了，腿都快跑细了。”他说着，拍了拍自行车后座，“一大爷，上来，我捎您一段，咱边走边聊。”
易中海也没推辞，坐上了自行车后座。车子慢慢往前骑，易中海先是感慨了一句：“有这自行车，是方便多了，跑工作也省劲儿。”可说着说着，却忽然“唉”地长叹了一声。
“您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方卫国耳朵尖，立马追问道。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没憋住，含含糊糊地开了口：“还不是因为你这自行车的事儿……”
原来，自从易中海帮方卫国弄到自行车票，还掏钱买了车之后，院里就起了些风言风语。
首当其冲的就是傻柱和贾东旭。傻柱是眼热，天天缠着易中海也要自行车票，说他厚此薄彼。
贾东旭呢，之前找易中海借过粮，现在还不上，反而拿这事儿当借口，话里话外地说易中海对一个外来的比对他这个“徒弟”还好。
不光是这俩小的，就连院里另外两个管事儿的，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也是颇有微词，觉得易中海这事儿办得不敞亮，有点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
这么一来，易中海在院里的处境就变得有些尴尬了，觉得很下不来台，甚至担心自个儿这一大爷的威望都要受损。
方卫国听了，心里并不算太意外，但也忍不住感叹，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
他嘴上安慰道：“一大爷，这事儿确实是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这事儿因我而起，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您把这坎儿给迈过去。”
易中海听方卫国这么说，心里倒是燃起了一丝希望，觉得这年轻人脑子活络，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自行车已经进了院门。
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院门口，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他那几盆宝贝花草。
看见易中海和方卫国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装作没看见。
易中海鼻子里冷哼一声，也没搭理他。
方卫国自然更不会去理会这阎老西儿，谁都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算盘精，就爱算计别人那点蝇头小利，跟他打交道，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