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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人烛明

建康台城华林园,这里的空气,永远凝固着一种甜腻而腐朽的香气。

那是特制五石散与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墓穴深处的气味,混合而成的产物。

足以让任何清醒的人,感到窒息和晕眩。

晋帝司马曜斜倚在,铺着猛虎皮的软榻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一支正在缓缓燃烧的“人烛”。

那并非寻常蜡烛,而是以一个肥胖宦官的躯体为基,掏空了内脏。

填入特制的、混合了磷粉与香料的油脂,从其头顶引出一根粗大的灯芯点燃。

昏黄摇曳的火光,映照出那宦官,扭曲凝固的面容。

也映得司马曜的脸,明明灭灭,宛如鬼魅。

油脂燃烧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偶尔还夹杂着,骨骼受热开裂的异响。

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肉香和焦臭的味道。

“好看…真好看…”司马曜痴痴地笑着,伸出苍白瘦削的手指。

似乎想去触摸那跳跃的火焰,却被一旁侍立的张贵人,轻轻拦住。

“陛下,小心灼伤龙体。”张贵人的声音,柔媚入骨。

她仅着一层绯色轻纱,曼妙身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眼中却闪烁着,冰冷与掌控的光芒。

她纤长的手指看似爱抚,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司马曜的手按回榻上。

“灼伤?”司马曜歪着头,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孩童般的好奇。

“疼吗?像…像他们那样疼吗?”他忽然指向,殿角阴影处。

那里,两个浑身颤抖的小宦官,正抬着一副担架。

上面盖着白布,布下是凸出的轮廓,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

那又是一具,刚刚被制作“人烛”,失败的残骸。

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如同幽灵般迅速退下。

“陛下是真龙天子,万金之躯,岂会与他们一样?”

张贵人轻笑,端起一只玉碗,碗中是琥珀色的羹汤,散发着浓郁的异香。

“来,陛下,该进补了,这是昨夜那‘不忠’宫人的心尖肉。”

“辅以合欢花、曼陀罗籽,文火慢炖了六个时辰而成,最是滋补。”

司马曜顺从地张嘴,任由张贵人将那可疑的羹汤,一勺勺喂入。

羹汤入腹,他似乎更加兴奋,潮红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光泽。

“爱妃…,还是你,对朕最好…”他喃喃着。

反手抓住张贵人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那些朝臣…都该死!谢安…老是说教…王国宝…眼神鬼祟…”

“还有桓冲…拥兵自重…他们都看不起朕,都觉得朕这个皇帝…是捡来的!”

他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暴戾,猛地一挥手臂。

将玉碗打翻在地,碎裂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刺耳。

汤汁溅洒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污浊的痕迹。

“陛下息怒。”张贵人面不改色,轻轻挣脱他的手,如同安抚一头躁郁的野兽。

“陛下是天子,是天下共主,谁让陛下不痛快,杀了便是。”

“就像…就像北边那个苻生皇帝,多痛快!”

“看谁不顺眼,就剥了他的皮,点了他的灯…”

“对!对!苻生!”司马曜像是找到了知己,眼睛放光。

“他是英雄!是真性情的皇帝!朕也要学他!”

“明日…明日早朝,朕就看谁不顺眼,就把他…把他做成‘人鸢’!”

“对!挂在朱雀桁上!让全建康的人都看看!哈哈!哈哈哈!”

他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渗人。

张贵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情蛊和药物的作用,正在完美地催化,司马曜内心最深处的黑暗与残暴。

将他导向苻生的道路,正是她和王国宝所期望的。

只有皇帝彻底疯狂,他们才能更好地窃取权柄,满足自己的私欲。

她轻轻拍手,又一盏新的“人烛”,被抬了进来。

这一次,是个面容姣好的宫女,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陛下,看,新的烛火来了,听说她私下里议论陛下…”

“说陛下…不如先帝英明。”张贵人轻描淡写地,编织着罪名。

司马曜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贱婢!敢议论朕!烧!给朕烧得亮亮的!”

“照得这大殿,如同白昼!朕要看着它烧!”

疯狂的指令下,惨绝人寰的仪式,再次上演。

而在宫殿最深处的阴影里,一面巨大的铜镜之后。

那双属于王国宝的阴冷眼睛,正贪婪地,记录着这一切。

皇帝越疯狂,他这幕后操纵者,就越安全,越能从中渔利。

他甚至拿出一个小本子,使用特制的药水。

记录下司马曜疯话中,提到的每一个大臣的名字。

这将是他,未来排除异己、攫取权力的名单。

华林园,这座本该是,帝国权力核心的宫殿。

如今已彻底沦为,滋生疯狂与罪恶的魔窟。

人性的底线,在这里被不断突破,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浸染着一切。

第二幕:镜鉴影

台城另一侧,中书省衙署深处,一间防卫森严、不见天日的密室内。

王国宝褪去了,在皇帝面前的谄媚面具,换上了一副,阴沉而精于算计的表情。

他面前摆放着的,正是那套庞大“镜鉴”系统的核心枢纽。

一个由无数铜管、滑轮、透镜和铜镜组成的复杂装置。

通过它,他可以窥听到,华林园乃至皇宫许多角落的对话,甚至看到模糊的景象。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沾着特殊药水的丝绸。

擦拭着一根从华林园方向,延伸过来的铜管接口,确保其传声清晰。

墙上悬挂的几十面小铜镜中,隐约反射出,不同宫殿的模糊光影。

密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名心腹宦官躬身进来,低声道。

“中书令,南越来的使者,已经到了门外。”

王国宝眼中精光一闪:“带他进来。小心些,别让任何人看见。”

“诺。”片刻后,一个肤色黝黑、眼神中带着一丝蛮悍的中年男子,被引入了密室。

他便是南越士蕤派来的密使,名义上是进贡的商队首领,实则是冼夫人的心腹。

“在下冼荣,奉我家主公及冼夫人之命,特来拜会王中书。”

男子操着,略带口音的官话,行礼却不卑不亢。

王国宝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礼:“冼先生远道而来,坐。”他指了指旁边的胡床。

“贵主士蕤和冼夫人在岭南可好?陛下可是时常挂念,南疆安稳啊。”

冼荣微微一笑:“托陛下洪福,托中书令照拂,岭南虽僻远,倒也安宁。”

“我家主公与夫人,一直谨守臣节,岁贡不绝。”

“此次前来,除贡品外,夫人特命在下带来一些岭南特有的‘土产’,聊表心意。”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紫檀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并非金银珠宝。

而是几包,看似不起眼的药材和种子,但都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此乃‘忘忧草’籽,少量服用,可安神止痛…”

“若加大剂量…则能令人飘飘欲仙,言听计从。”

冼荣指着一种黑色的药材,低声道: “还有这‘胭脂棉’的根茎。”

“研磨成粉,混入熏香,有…助兴奇效,久服则依赖成性。”

王国宝眼中,闪过贪婪之色,这些东西,比金银更有价值。

正是他控制皇帝、讨好张贵人,所急需的!

“冼夫人真是…有心了。”王国宝满意地点点头,“不知夫人有何事,需本官效劳?”

冼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夫人深知中书令,乃陛下身边红人,朝廷栋梁。”

“然如今朝廷,似有北伐之声?谢安石执掌北府,恐有意兴兵。”

“若真如此,战端一开,粮秣赋税,必沉重加于各方。”

“我岭南僻远贫瘠,实不堪重负。若北府兵权日重,只怕于中书令…亦非好事。”

他这话说得极其巧妙,既表达了南越不愿支持北伐、增加负担的立场。

又暗示了谢安权力膨胀,对王国宝的威胁。

王国宝冷笑一声:“谢安?哼,他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北伐?谈何容易!陛下…如今也不耐烦,他那些老成持重之言。”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冼荣,“不过,冼夫人所虑,也不无道理。”

“放心,有本官在,绝不会让谢安,轻易调动天下资源,行那劳民伤财之事。”

“岭南的安稳,就是朝廷的安稳嘛。”

这就是赤裸裸的交换了,南越通过王国宝,阻止或拖延朝廷的北伐国策。

而王国宝则获得,南越的“土产”支持,并能借助这股外部势力。

增强自己在朝中,与谢安对抗的筹码。

“此外,”冼荣眼中闪过一丝,野心的光芒。

“夫人还希望,若能促成朝廷,正式承认我家主公对交州、广州的…”

“嗯…全权治权,减免历年所欠‘代征’赋税,我岭南必有厚报。”

“未来或可在‘适当之时’,助中书令…更上一层楼。”

他甚至暗示了在必要时,南越的武力,可以成为王国宝的后援。

王国宝心领神会,这是要彻底将岭南,变成独立王国。

而士蕤和冼夫人,则想通过他这把“保护伞”,获得朝廷的合法背书。

一场基于各自私利的肮脏交易,在这暗室中迅速达成。

“好说,好说。”王国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陛下近来龙体欠安,最厌烦繁杂政务。”

“此类事宜,本官自会寻机办理,冼先生且在馆驿安心住下,静候佳音。”

两人又密谈了片刻,详细商议了物资输送、信息传递的细节。

冼荣留下“土产”,悄然离去。

密室中,王国宝把玩着那包“忘忧草”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内有张贵人控制皇帝,外有南越提供资源和支持。

朝中在不断给谢安使绊子…,这东晋的天下,迟早要改姓王!

他再次将眼睛,凑到镜鉴系统的窥孔前。

看着华林园中,那疯狂燃烧的“人烛”,和司马曜癫狂的舞影。

只觉得自己的权力之路,正被这黑暗的火焰,照得一片“光明”。

第三幕:瓦官谈

瓦官寺的晨钟,穿透薄雾,回荡在略显寂寥的城南。

净室内,支遁法师与那位,从长安而来的信使,相对而坐。

经过一夜的休息和寺中草药的调理,信使的脸色稍好。

但眉宇间的惊悸与疲惫,仍未尽去。

“多谢大师,收留疗伤之恩。”信使再次致谢,声音依旧沙哑。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檀越不必挂怀。”支遁法师温和道。

“只是檀越昨日所言西方之事,老衲思之再三,心中实在难安。”

“不知檀越可否再详细告知,那‘异族’究竟是何等模样?其实力…果真如此恐怖?”

信使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了,极其可怕的景象。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师,非是某危言耸听。”

“那些骑兵…与我们以往所见,任何胡骑都不同。”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低声道:“他们身材,并非特别高大。”

“但极其精悍,仿佛天生就在,马背上长大。”

“皮肤较我等黝黑,面容扁平,眼睛细长,瞳孔的颜色很浅,像是…狼的眼睛。”

“他们发髻杂乱,编着许多小辫,饰以骨环兽牙。”

“其战术诡异莫测,来去如风,从不与敌人正面纠缠。”

“擅长远距离奔袭,骑射之术精准无比,能射中百步之外的目标。”

“他们常常分成,数十甚至上百股小队,如同狼群狩猎。”

“从四面八方不断骚扰、偷袭,断粮道、杀斥候、焚村落。”

“待敌军疲惫不堪、士气崩溃之时…”

“其主力重骑兵,才会如同雷霆般出现,给予致命一击。”

支遁法师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停顿:“重骑兵?”

“是!”信使眼中闪过恐惧,“他们部分精锐,披挂铠甲。”

“并非我中原样式,也不同于,慕容鲜卑的札甲。”

“似乎是一种,来自极西之地的锁环甲,或鱼鳞甲,做工精湛,防护极佳。”

“他们的马匹,异常高大神骏,冲锋之势,摧枯拉朽。”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手段。”信使的声音,开始颤抖。

“他们…似乎以杀戮和破坏为乐,破城之后,往往进行有组织的大屠杀。”

“将人头,垒成巨大的‘京观’,以震慑四方。”

“俘虏中的工匠、医师,或许能暂时活命,其余反抗者,下场极惨。”

“据说…据说他们相信,通过杀戮和毁灭,能取悦他们的神灵,获得力量。”

净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信使,粗重的喘息声。

支遁法师闭目默诵经文,似乎也难以,平息心中的波澜。

“王大人…王大人曾截获过,他们射出的箭矢。”信使继续道。

“箭簇并非寻常铁制,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坚硬骨质。”

“或是用一种黑色的、极其坚硬的石头,打磨而成。”

“带有倒钩,中箭者难以拔除,伤口极易溃烂。”

“箭杆上,还刻着一种扭曲的、如同蛇形的陌生符号。”

“王大人判断,其部族之强悍、组织之严密…”

“战术之先进、手段之凶残,远非乌合之众。”

“其主体虽尚在,凉州以西活动,但其兵锋所向,已让西域诸国闻风丧胆。”

“溃逃来的商旅称,他们自称…‘匈人’,其首领被称为‘狼主’。”

“匈人…狼主…”支遁法师缓缓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这些名字,带着一股原始的、令人不安的野蛮气息。

“王大人最担心的是…” 信使最后道。

“前秦如今内忧外患,苻生疯狂自毁,若我们…事败。”

“或者即便成功,关中元气,大伤之际。”

“此等虎狼之师,趁虚东进…则玉门关以西,恐再无宁日。”

“甚至…整个北方,都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消息已经带到,信使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蒲团上。

支遁法师久久无言,他原本以为北方的惨剧,已是人间极致。

慕容恪、冉闵、苻生…这些名字,已然代表着乱世的残酷顶峰。

然而,这突然从遥远西方,传来的消息。

却预示着,可能还有更黑暗、更野蛮的力量正在崛起。

即将扑向这片,早已千疮百孔的土地。

佛家讲慈悲,讲轮回,讲众生皆苦。

但这即将到来的“苦”,似乎超出了,常理所能想象的范畴。

他必须尽快,将这番详细的描述,传递给谢安。

这已不仅仅是北方的内乱,而是关乎整个华夏文明命运的警示。

第四幕:情蛊种

华林园,张贵人的寝宫“椒兰殿”。

与司马曜所处的疯狂殿堂不同,这里布置得,极尽奢华柔靡。

南海珍珠串成的帘幕,西域香料制成的熏球,江南最精致的丝绸帷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引人堕落的香气。

张贵人对镜梳妆,铜镜中映照出的是一张,娇媚绝伦却又带着刻薄和野心的脸庞。

她轻轻抚摸着,光滑的脸颊,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情蛊母虫,在她体内带来的,不仅是掌控皇帝的权力。

还有这,愈发娇艳的容颜和旺盛的精力。

一名心腹宫女悄步进来,低声道:“娘娘…”

“王国宝中书令,方才派人送来一些,岭南新到的‘胭脂棉’和‘忘忧草’。”

“说是功效奇特,请娘娘…笑纳。”宫女将一个小锦盒呈上。

张贵人打开一看,里面是色彩艳丽的棉絮和几包种子。

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王国宝的心思,她清楚得很,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需要王国宝在朝堂上,为她扫清障碍,供应这些“好东西”。

王国宝则需要她,牢牢控制住皇帝。

“知道了。告诉来使,本宫很满意。”她慵懒地挥挥手,“陛下那边如何了?”

“陛下服了药,刚睡下。”宫女回道,“只是…睡梦中仍不安稳,时常惊悸。”

“无妨。”张贵人毫不在意,“有‘同心蛊’在,他越是不安,就越是离不开本宫。”

她对自己的蛊术极其自信,这是源自于,南诏秘传的邪术。

是她从一个,逃亡来的巫医那里学得,并加以改良。

如今已成为她掌控皇帝、甚至梦想掌控朝局的利器。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贪婪。

一个皇帝,一个疯癫的、完全被她控制的皇帝,只是她野心的第一步。

王国宝?不过是一条,有用的狗。

谢安?那些清高的士族?迟早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

她想起日前,王国宝隐约透露的,关于南越冼夫人,也有意联手的事情。

岭南…那片富庶而神秘的土地,或许将来也能成为,她的势力范围。

若是能通过蛊术,连那士蕤和冼夫人也一并控制…

一个庞大而黑暗的野心网络,在她心中逐渐编织成形。

她取出一个,贴身收藏的玉瓶,拔开塞子。

里面是一条通体赤红、微微蠕动的怪异小虫,这便是“情蛊”的母虫。

她小心翼翼地,滴了一滴,自己的血进去。

那虫子立刻兴奋地,吸吮起来,身体变得更加鲜红。

“宝贝儿,多吃点…”张贵人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吃得壮壮的,帮我把那真龙天子…不,是把这整个天下,都牢牢抓在手里…”

她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奢华而诡异的宫殿中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欲望。

然而,她并不知道,或者说故意忽略了一个事实,蛊术的反噬之力同样巨大。

以精血饲蛊,终有一天,或许不是她控制蛊虫。

而是蛊虫彻底吞噬她的神智,将她变成另一个,只知道满足欲望的怪物。

皇帝的疯狂,源于药物和蛊虫。

而她的疯狂,则源于那不断膨胀、永无止境的权力欲。

台城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皇帝的癫狂,权臣的勾结。

后妃的野心,南越的算计,西方隐约传来的威胁…

所有这些,都在这座腐朽的都城之下,交织、发酵、等待着最终爆发的那一刻。

而远方的邺城,那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攻防战,正进行到最惨烈的时刻。

建康的暗流与邺城的血火,看似非常遥远。

实则被命运的丝线,紧紧缠绕,彼此影响着,对方的走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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