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紧螺丝。
恢复内压。
重新构建循环。
呲——！！！
伴随着蒸汽喷涌而出，李昂的动力甲骤然缩紧，再次恢复成了贴身的状态。
液态金属在夹层中流动，随着肌肉的起伏收缩，辅助发力。
李昂落在地上时，刚好将动力甲的大部分功能修好。
没有半点犹豫，他压低重心，再次狂奔。
【心之炉】让心跳飚到了恐怖的次数，李昂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快死了。
【突变】的融毁参数也飚到了八十，还差百分之十就会彻底融毁。
可不能停。
只有双管齐下，才能勉强跟曼提柯尔拉开距离。
身后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有成片的废墟。
约柜将小半个废弃的城区夷为平地。
曼提柯尔还活着。
她是被黑火药宠爱的人，爆炸无法轻易杀死这位蝎尾狮。
饶是如此，曼提柯尔也已经遍体鳞伤。
烟尘中的窈窕身影再次直冲而出，她举起手上的和平漫步者。
那把左轮刚刚炸膛了，弹巢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则是惨烈的缺口和扭曲的弹壳。
可这并不耽误它再次击发。
轰！！
曼提柯尔扣动扳机。
当！！！！
子弹在空中扭转着，和另一样硬物摩擦，直到发红发烫，最终耗尽动能，无奈落地。
那是一名身穿重甲的教会骑士，中年男性，头发胡子已经开始斑白，面容和圣乔治有几分相像。
他挡在了李昂身前。
“快滚！”他低吼。
李昂没听到，他已经窜出去一百多米，地上只留了三个脚印。
骑士挥舞重锤，泥土倒卷而上，在他的盔甲上不断蔓延。
——
心跳逐渐回归正常值。
突变停止，钉进脊椎的钢锥抽出，参数回落。
李昂依旧在狂奔。
机械爪毁了大半，不过他为了维持行动力还留了两支。
这能让他激活【铁蜘蛛】飞檐走壁，在【灵缇】的加成下，尽可能把速度提升到极致。
好消息，啄木鸟留下的轨迹很显眼，那是一连串燃烧着的脚印，在黑夜中一眼就能看出。
坏消息，这家伙跑的太快了。
【信使】途径，是酒神号短暂加挂黄铜圣辇车厢时出现的特殊能力者。
就像名称那样，赫尔墨斯是商业之神，同时也是速度之神。
这些信使是赫尔墨斯的信徒，他们严重偏科，将一切才能都梭哈在了速度上。
一名专职奔跑，而且只会奔跑的序列七。
还磕了药。
硬追估计追不上，好在李昂掌握着他的方位，能直接走直线过去。
看曼提柯尔那边的架势，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诺亚时间充裕。
那么…该考虑一下自己了。
关于那两名半神，啄木鸟的药剂，曼提柯尔跟他的仇怨，
李昂确实感兴趣，可他清楚这并不要紧。
此时此刻，最需要考虑的事只有一个。
弄臣不见了。
那身穿彩衣，头戴面具的该死小丑，从一开始就诡异地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
按照诺亚的调查，弄臣和药剂有关，他本身又是狮王身边的红人，而药剂又跟圣乔治有关。
搞不好这一整座狮城就没有干净的。
李昂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必须亲眼确认每个敌人的动向，否则会寝食难安。
而且…
李昂抽了抽鼻子，感受着鼻尖萦绕着那抹熟悉的味道。
他闻出来了。
弄臣和疫医一样，是他的同类，也就是…感染者。
感染到了什么程度还不清楚，反正不是人。
如果弄臣跟那两名半神是一伙的，而啄木鸟又对他们至关重要，
那么自己继续追啄木鸟，肯定会跟弄臣遭遇。
“要做好准备。”李昂一边狂奔，一边给手炮添加火药和炮弹。
“今夜很漫长啊…”他给自己打了针复苏之血，抬头看向夜空。
月亮在乌云中若隐若现，没有半点星星。
——
嘎吱。
大门在身后合拢，诺亚和南宫剃屏住呼吸。
教堂内部相当昏暗，仅有的一点光亮来自大厅正中的白色蜡烛。
它们摆在圣乔治的棺材顶端，烛火一动不动。
除此之外，便只能祈祷月光时不时透过琉璃穹顶，在冷硬的金属地板投下光明。
教堂里没有半个人影。
南宫剃皱起眉头。
白天她跟李昂来过这里，那时教堂内部守卫森严，人都哪去了？
她刚准备向前迈步，就被诺亚拍了拍胳膊，指着某个方向。
“那里有什么？”南宫剃压低身体，打着手势。
“守卫，两个。”诺亚迅速比划了一下。
南宫剃皱起眉头，她看着诺亚指的位置，那里明明是空地，什么都没有。
“我看不到。”她在自己眼睛位置划了划。
那么…是观星，酒神，还是其他序列？
诺亚为什么不受影响？
诺亚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几秒钟后，她挥了挥手，示意南宫剃跟上自己。
压低身体，屏住呼吸，潜行。
随后如同野兽般暴起，从南宫剃面前的空气中拽出一道人影，捂住口鼻扯到她面前。
噗！噗！
南宫剃手起刀落，一刀透过盔甲直穿心脏，一刀封喉，随即扶着对方瘫软的身体缓缓倒下，推进阴影中。
唰！
诺亚手腕中伸出的热熔线缠绕着一勒，头颅被她接住又按了回去，断面焦糊，没有半点血液洒出。
已经死去的守卫缓缓坐在椅子上，身首分离却又没完全分离。
“呼…”诺亚迅速换了口气，再次屏住呼吸，维持着无机化的状态。
“…好强。”南宫剃有些惊讶。
她不是第一次跟诺亚共事，可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诺亚用这种方式杀人。
跟李昂如出一辙的狠辣，又带着某种完全的…漠视。
冰冷，精密，不受任何影响，只管完成任务。
简直就像是…机械？
等等，该不会…
南宫剃迅速把这个猜想打消了。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她看不到敌人，大部分重担就落到了诺亚身上。
诺亚要屏住呼吸维持无机化的同时，帮她定位敌人位置，配合着完成击杀，并且尽可能不被发现。
这真是相当困难。
诺亚却完全没觉得如此，她打了两个精准的战术手势，领着南宫剃继续往前。
——
夜晚的狮城依旧灯火通明。
人群熙熙攘攘，在酒馆，赌场，餐厅，拍卖场等各种地方流连忘返。
这是座有魔力的城市，秩序与信仰同时存在，互相交织，互相侵蚀。
在一切背面，勾结成群的野兽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每时每刻。
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必须得选择性无视那些明显不太对劲的东西。
街头半夜聚拢在一起的人，从指尖递出去的透明袋子，以极高速度跟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影，
以及头顶飞掠而过的不明六足生物。
不明六足生物低下头，看着启示录上的红点。
快追上了。李昂想着。
啄木鸟跑到了闹市区。
今天似乎是某种节日，这里的人都穿着奇装异服，有的血迹斑斑，有的风尘仆仆，像是刚经历过战争。
有某家贵族在办宴会，各种穿着军礼服的男男女女挤进某座宅邸，有歌舞声传来。
李昂扳着手指算了算。
嗯…大概是圣乔治的头七。
嘎吱。
李昂收拢机械爪，从阴影处落入人群，缓步走出。
多亏这个节日，他浑身是伤，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也没人发现异常。
同样的，啄木鸟也完美融入了人群。
路过街边摊位时，李昂看了眼酒水边上的木牌，发现上面写着“英灵节特供”。
顺手拿了个木牌翻过来，李昂读着上面的小字。
狮城每次有重要人物去世，都会在一周后举行英灵节。
居民会打扮成奋勇作战的模样，怀念过去的同时警醒自己，永远不要丧失斗志。
一周…合着还真是头七。
他都没听说这个节日，狮城电台那个天天嚷嚷的黑手也没提到。
等下…之前碰到弥安时，她似乎也有一次穿着那身银色军装，她也在过英灵节吗？
算了，节不节日的之后再说。
李昂丢掉木牌，看着启示录。
也就是说…现在他，啄木鸟，可能还有弄臣，
全都混在这些奇装异服，打扮得像是刚从战场回来的普通人中间。
说不定哪个会突然冒出来捅对方…
嘭！！
枪声响起，李昂看到面前的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他立刻俯身躲避，透过人群空隙看到了啄木鸟。
那家伙整个人都在发红，像只煮熟的螃蟹。
细密的白色鳞片爬上皮肤，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怖。
啄木鸟也在看李昂。
他跑不动了。
谁想到李昂能从那种场面下活着出来，而且还有体力跟他跟得这么紧。
一天之内连着使用两次“龙血”，啄木鸟的身体扛不住。
甩不脱，逃不掉。
与其早晚被李昂抓住，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举起手枪，再次射击。
砰！砰砰！！
人群迅速骚乱起来，他们经验十足，抱着脑袋就地蹲好，以免被误伤。
不过还是有人，比如那些穿着军礼服的贵族，他们没有这种生存智慧，只能像麦子般倒下。
子弹擦着面颊飞过，李昂踹翻街边的摊位，举在面前朝着前方冲去。
混乱正在蔓延。
唰！！！
身后一凉，脖颈处的汗毛骤然竖起，李昂如同野兽般翻身躲避，闪开了背后刺来的刀刃。
李昂转过头，死死盯着偷袭的家伙。
弄臣。
那家伙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抓着个人。
面具微微掀上去，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以及萎缩的嘴唇。
他对着那人的脖颈咬了下去。
李昂瞳孔骤然收缩。
感染者的血液，能够让普通人变成丧尸，这一点他已经在查理身上实践过了。
让感染扩散开来，这场庆典上的所有人都会变成丧尸，
这样一来，自己无论如何都跑不出去。
“有丧尸！快跑！”弄臣手中尸体开始抽搐的同时，李昂大声提醒。
没有人动。
狮城居民的生存智慧，就是遇到枪击抱头蹲好，千万不能乱跑。
李昂叹了口气。
他从挎兜里掏出大檐帽戴上，高举手掌。
“你们这群混蛋！我要在离开前把你们全都炸死！！”他放声怒吼。
短暂的沉寂。
紧接着，人群哭爹喊娘地向四周逃窜。
一位列车长，声称要在临走前用列车炮无差别杀人。
这种冲击力，大概相当于黄金时代时一位身穿白袍的大胡子把背包丢进人群，大喊“真主至上”。
场地迅速变得空旷，不过还是有来不及离开的人被丧尸扑倒。
撕扯，啃咬，哀嚎，抽搐，异变。
李昂立刻冲了出去。
挥刀断头，毫不留情。
不只是被咬的人，那些已经摔倒，被踩踏成重伤，可以预见马上就会被感染的人，同样要杀。
就像是在森林中扑灭火灾，阻止野火蔓延的最好方式，就是提前放火烧掉周围的荒草。
嘭！
啄木鸟再次开枪，子弹穿过李昂肩膀，在地面溅起成串血迹。
他再次扣动扳机，枪身发出空弹的卡卡声，他开始在身上摸索子弹。
正在这时，李昂收回战火十字，他杀了最后一个人，没让尸潮蔓延开去。
人群终于安静了。
几分钟前还热热闹闹的英灵节场地，此刻只剩下璀璨的灯火，满地的尸体，以及三道人影。
弄臣和啄木鸟一左一右，将李昂夹在中间。
“这样吗…终于不跑了。”李昂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你很有本事啊，啄木鸟。明明上午还怕得要命，连耳朵都不要了。晚上就敢对我打黑枪。”
他的目光闪了闪，指着弄臣，
“这家伙在场，给了你那么大的勇气吗？”
“少废话！”啄木鸟牙关紧咬，“我上午是不想惹事暴露身份。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那么…你呢？你又是序列几？”李昂看着弄臣，
“完全拿人命当儿戏，先是用孤儿测试药剂，又是随意感染别人。顶着那张滑稽面具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别这么说嘛。”弄臣耸了耸肩膀，他说话的语气相当欢快，“大部分人…你看他们，可都是你杀的。”
语气欢快，弄臣的心情却相当凝重。
杀死丧尸，杀死被咬伤的人，杀死即将被咬伤的人，这完全是三种不同的概念。
他原本以为这一招能多拖延李昂些许时间，没想到对方完全不在意。
“道德绑架吗？”李昂眯起眼睛，“很可惜，我是列车长，列车长想杀谁就杀谁。”
他左右看了看，向后退了几步，让几人变成三角形站位。
经典的西部片结尾才会有的场景。
好人，坏人，愤怒者…三方决斗，比谁拔枪更快。
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便到了序列七，大部分能力者仍旧会被子弹爆头击杀。
枪械永远是好东西，它是人类专门创造出来杀死同类的工具。
一件工具的作用纯粹到只剩下一种，天然就会具备美感。
这时候道路正中应该有风滚草滑过。
“今天太漫长，我已经有些累了。”李昂缓缓吐了口气，
“这座城市正在发生什么，圣乔治的假死，狮王在搞什么名堂，你的研究是怎么回事。”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放下武器，接受我的询问。”
“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在虚张声势。”弄臣双手揣进宽大的袖袍，扣住手枪，“你刚接了那家伙一招，又从曼提柯尔手上勉强逃掉。”
“你的装备坏得七七八八，精神和肉体也都到极限了，没错吧。”
“你想唬住我们，”弄臣转动目光，看着浑身肌肉紧绷，不断发抖的啄木鸟，“而且几乎成功了。”
“说真的，李昂，你做得很好。”
“误打误撞也好，精心策划也好，你刚到这座城市没几天，居然就查到我头上了。”
“这对你来说是杀身之祸，你很害怕。”
“嗯…狡猾的野兽，想把毛发蓬起来吓走天敌吗？”
“你意思是我在哈气？”李昂笑了笑。
“噗…哈哈哈…”弄臣捂着肚子，指向李昂，“说得好！我喜欢你的幽默感！”
“哈哈哈哈…”李昂也跟着笑了起来。
下一秒，笑声同时消失。
耀眼的光芒骤然爆发，将方圆百米之内尽数填充，在弄臣眼中一切细节都无法遁形。
李昂的发丝，手指，呼吸的起伏，肌肉的动作，全都…尽收眼底！
一如他用这种方式模仿狮王的每个动作，没有任何纰漏，早晚会彻底完成替代。
而现在，看到李昂每个动作的的他…绝对不会落败！
拔枪，美式居…
等等，李昂为什么没有抬手？
他的手弩呢？那把异常强力的手弩，为什么没用它来射击自己？
从袖子里抽出手枪，瞄准李昂，扣动扳机的同时，
弄臣心中升起了这样的疑惑。
下一秒，他看到啄木鸟出现在自己下方几米的位置，正拼命挥手喊着什么。
弄臣低下头，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飞了起来。
鸣笛声震耳欲聋，让人的内脏都跟着共振。
将他撞飞的，是一列巨大，狰狞，威严的火车。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能够覆盖方圆百米，不遗漏每个细节的能力，
独属于【灯塔】序列的能力，
居然把这么大个东西给忽略了。
李昂咧了咧嘴。
美式居合哪里够劲，还得是列车长居合才更爽快啊！！
【收鞘】
【狐步】
【独角鲸】
【居合】！
“我说过要用列车干掉所有人吧？”李昂挥动圣灵之手，列车呼啸着把啄木鸟也给撞得高高飞起。
看着弄臣毫无防备，声音中满是不甘和惊愕的样子，李昂点了点头。
果然…会这样。
他感染查理时，查理抽抽了好半天都没变丧尸。
弄臣咬一口就变了，速度快的几乎跟其他丧尸没差别。
也就是说，这家伙无限接近于丧尸，甚至比起人类，更像智慧种了。
那么，黄铜圣辇增添秘银涂层后的新词条——【骷髅之地】。
就能让丧尸忽略列车。
提前清场是对的，狮城的道路很宽阔，哪怕黄铜圣辇也能直接开过来。
四散飞起的摊位中，李昂一手一个拎住啄木鸟和弄臣。
“该死…”弄臣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瞄准啄木鸟射击。
砰！！
李昂用手掌堵住枪口，子弹打在圣灵之手上，震得他整个手掌都在发麻。
也正因为这个动作，让他松开了抓着弄臣的手。
轰！！
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李昂看清楚了，那是道闪烁着光芒的人影。
他对李昂伸出手。
李昂的瞳孔骤然收缩。
半神。
被赶上了。
两名半神一个被龙胆拦住，另一个完全没被限制，他到底还是…
要被杀了！
唰！
李昂闪电般从怀里掏出了个漆黑的瓶子，挡在身前。
“这是足以覆灭整个狮城的猛毒，你再动一下，我就会把它释放出去。”李昂沉声说。
他没说谎，这是拽人鬼的胃囊。
半神的手在空中停下了。
他拎着弄臣，身形闪烁一下消失不见。
李昂在车顶落下，看着手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壮汉。
嗯…抓到啄木鸟了。
还有把属于弄臣的手枪，定制格洛克，通体白色，枪身有狮头浮雕。
李昂露出笑容。
这是意外收获。
好不好用先放一边…比起手枪，它更像是…
把柄。
——
情况比想象中更顺利。
南宫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在心中想着。
圣乔治似乎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强敌，时不时有人冲出去增援，教堂内的守卫人数还在减少。
她清楚，这是李昂做的。
李昂一向那么靠谱…可这同时也说明，他正在承受极高的风险，那些难以想象的强敌，目标都只会是他。
希望李昂平安无事…
自己这边也一样。
诺亚掀开地板，对南宫剃招了招手。
她们已经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试探了四处可能有暗门的地点，这里是第五处，
是毫无遮蔽，最危险，也最有可能的一处。
精密的机械锁出现在面前，诺亚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了。
她伸手按住机械锁。
没有任何机械造物能不对她俯首称臣，她是最完美，最极致的存在。
这次的情况却有所改变。
机械锁没有失灵，而是立刻探出锋利的刀刃，瞬间斩断了诺亚的三根手指。
与此同时，教堂内部亮起灯光。
几名教会骑士的簇拥中心，干瘪瘦小的老妇人缓缓走出。
她掀起披风，露出两只齿轮不停转动的机械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