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嗤之以鼻，居高临下的指着李明。
“肯定是你小子在里面使了劲！觉得他张一某更听话是吧？觉得我陈凯不好控制是吧？”
“我告诉你，李明，别以为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搭上了几条线，就能不把我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
“娱乐圈水深着呢！这种注定要留名的项目，你们这样搞，就是胡闹！是对历史不负责任！”
他的声音大到几乎穿透隔音门，外面的办公区都能隐约听到咆哮声。
这番指责已经近乎人身攻击和威胁，充满了倚老卖老的蛮横。
李明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克制。
他原本还打算给对方留几分面子，但陈凯的言行已经超出了正常交涉的范畴。
李明缓缓起身，打算结束这场谈话。
李明的身高或许不占优势，但那股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场瞬间压过了对方的虚张声势。
“陈导，请您听清楚了！选择张导是综合评估的结果，不存在任何个人恩怨。”
“您对华语电影的贡献有目共睹，我们也非常希望未来能有其他项目与您合作。”
“其他项目？呵！”
陈凯嗤笑一声，直起身，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明。
“别的项目？别的项目有这分量吗？有这背景吗？能上达天听吗？李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拿着鸡毛当令箭！”
陈凯越说越激动，直接起身指着李明的鼻子，近乎咆哮。
“我告诉你！这圈子就这么大，你今天不给我陈凯这个面子，就别怪我以后不给你李明面子！”
“以后你公司的戏，你看还有哪个我圈里的人敢来沾边！”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此刻李明收敛了所有的客套，目光锐利如刀。
“陈凯，最后一次提醒你！请注意你的言辞和身份！”
李明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人。
“项目的决策过程合规合法，是公司董事会基于专业判断和上级指导精神共同做出的，不是菜市场讨价还价。无需向你过多解释。”
“张一某导演的能力和成绩有目共睹，由他执导是经过慎重评估的最佳选择。至于所谓的水深、胡闹……”
李明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陈凯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
“……我李明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一切以项目质量和上级要求为最高准则。”
“如果对决策有异议，可以通过正规渠道反映。但在这里，在我的公司，对我个人进行无端揣测和指责，甚至破坏公物……”
他的目光扫过窗台上那盆被烫伤的富贵竹和地上的烟灰。
“这恐怕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名导该有的素养。”
“传出去，对你的声誉，恐怕只有损害，没有半分好处。”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对方行为的失格，也暗含了提醒甚至警告。
启明星和李明如今的影响力，并非他可以随意撒泼的对象！
“威胁？对我没用！”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道。
“至于圈子里的面子，是靠作品和规矩挣来的，不是靠撒泼打滚骂街来的。”
“你是圈里的前辈，所以出于尊重礼仪，今天我才当面向你解释清楚。”
“真要说起来，你算哪位？”
“嗯？华夏第一短视频平台，玛逗公司是我的！互联网巨头黑天鹅公司是我的战略合作伙伴！”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我又蹦又跳？”
“《建国大业》是国家级任务，任何试图干扰项目进展的行为，后果都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这话点醒了陈凯，他猛地想起李明刚刚参加完那个级别的会议，身上恐怕还带着尚未散去的“光环”和底气。
对方显然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普通商人。
他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却又被李明话里的警告和现实砸得有些清醒，不敢再口无遮拦。
“好……好得很！李明，你很好！！”
“我倒要看看！你这《建国大业》能拍出个什么花样来！别到时候搞砸了，哭都来不及！”
扔下这几句色厉内荏的场面话。
陈凯喘着粗气，眼神阴鸷，最终狠狠瞪了李明一眼。
一把接待室的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留下满室的烟味和狼藉。
李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吴倩倩立刻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担忧。
“老板，您没事吧？”
“没事。把这里打扫干净，那盆竹子换了。”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告诉前台，以后陈凯导演再来，没有预约，一律不见。”
“是。”吴倩倩立刻应道。
“张导还在我办公室吧？”
李明迈步向外走去，真正的合作者，正在那里。
“不能让他久等，关于剧本和演员，我还有不少想法要和他深入沟通。”
仿佛刚才那场毫无素质可言的闹剧，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丝毫不能影响他推进重要项目的步伐。真正的较量，在作品，在格局，而不在泼妇骂街般的无能狂怒。
这个所谓的“名导”，被捧得太久，早已忘了自己是谁。
李明的办公室里，张一某正对着分镜脚本皱眉。
这位以《红高粱》闻名国际的导演今年已经六十多岁，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衬衫。
\"张导，剧本看得怎么样？\"
李明拉过椅子坐下，示意吴倩倩倒茶。
张一某推了推老花镜。
\"zz性太强，艺术性不足。特别是第三幕正x会议的情节，简直像在读教材。\"
他指着一段台词。
\"'在华夏工cd的英明领导下这种话，观众听了会睡着。\"
李明苦笑道。
\"这是宋部长亲自修改的段落，一个字都不能动。\"
他凑近张一某。
\"但我们可以通过镜头语言和演员表演来软化。比如用特写展现珉住派代表的表情变化，用空镜头渲染会场气氛......\"
\"我需要真实的史料。\"
张一某突然说道。
\"当年那些珉住人士到底怎么想的？他们是真心拥护，还是迫于形势？\"
李明沉默片刻，挥手示意吴倩倩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这是档案馆特批的内部资料，看完必须归还。里面有些内容......很敏感，不能外传。\"
张一某翻开档案，眼睛渐渐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