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
虽然宋妈妈没好气，但碍于门口还有其他人，只能先勉强带着醒黛进门。
“快点，老夫人正等着你呢。”
醒黛默默点了点头，跟着宋妈妈走进房间。
她心里明白，老夫人肯定把她当作是想要借此机会勒索钱财的贪婪之人。
然而，今天她所要做的事情确实像是一种威胁，并没有什么好的解释。
当再次踏入这间熟悉的褚玉堂时，醒黛的心情与之前截然不同。
迈进这个门槛，她就等于将自己置于国公府老夫人的对立面，彻底耗尽了老夫人对她的善意。
这种行为几乎是在自掘坟墓。
“人带来了。”
宋妈妈恭敬地汇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转身走到门边，对着门外低声吩咐一定要守在这里，不得让任何人擅自闯入，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内。
“民女醒黛，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缓缓举起手中的茶杯。
“醒黛，我记得我曾经警告过你吧？我不许你再次踏入国公府一步，更不允许你再提起那件事里任何一字一句！”
“你竟然还敢来这里找我！你的胆子真够大啊！”
紧接着，只听“啪”地一声巨响，老夫人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所有人一跳。
茶杯差点砸到醒黛的脸颊，所幸最终只是落在她的衣襟上，溅湿了一大片。
“难道你忘了，是你自己亲手签下的契约了吗？一旦被发现，你不仅会失去生命，还会使得整个秦家从此以后世世代代都要沦为他人的奴隶。”
“这样的代价，你想好了要承受吗？”
醒黛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从心底升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
“民女并非故意违背约定，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下，唯有求得老夫人相助才能度过难关。”
言罢，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握成拳放在地上。
“我愿意发誓，保证绝对不再泄露半个字的秘密，也不愿看到秦家人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牵连。”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老夫人。
“但如果真的到了秦家绝后之际，只剩下唯一一条出路时，即使成为千古罪人也在所不惜。”
“好大的胆子！”
老夫人听见这番话，顿时面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竟敢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老夫人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不由得暗自发起了悔意。
自己怎么会看走了眼呢？
老夫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如果你能永远闭嘴，这件事情就绝不会有人知晓。京兆府的人来了又如何？只要我不开口，他们也无从得知真相。”
“想要用这一点来威胁我？你还差得远呢！”
一个小丫头片子，若是因一时惊慌不慎落水而亡。
即便引来京兆府的关注，对于整个国公府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上京城内那些显赫的大家族中。
不知道有多少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踪影。
多上一个名字，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当醒黛察觉到了老夫人眼中流露出的杀意时。
她立刻意识到此刻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当即跪倒在地，“老夫人饶命啊！民女实在是被吓坏了，才会对您出言不逊。”
“民女只有这一条性命，实在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今日前来拜见您老人家，其实是为了有一件东西，需要亲手交到您的手中。”
听到这里，老夫人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她不清楚醒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见醒黛缓缓从腰间的绣袋中，拿出了一支装饰着金线缠绕着玉珠的发钗。
这算什么东西？
醒黛心中暗自叹息，她直到后来才想起这支发钗。
时还以为不小心丢失在什么地方了呢。
然而仔细回忆起来，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事实。
自从秦家衰败后，这支发钗便成了唯一可以留念之物。
上面镶嵌着的每一颗玉珠都十分光滑圆润。
除非是外出途中意外遗失，否则断然不会没有任何察觉。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那天为小公爷重新梳理头发之时……
想到这里，醒黛决定在见老夫人之前一定要将它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这发钗是民女用来簪发的，在小公爷的房里掉了颗珠子。民女担心会被他发现，专门来告诉老夫人。”
醒黛说着，将发钗递到老夫人面前，双手有些颤抖。
老夫人一听这话又是惊愕又是焦急。
“什么？掉在了瑾昱那里？”
她瞪大了眼睛。
难怪那小子一直试探不停，原来是有怀疑的地方。
老夫人在心里暗自思忖。
“你怎么不早说！”
老夫人怒气冲冲地问道，脸上满是愠色。
醒黛捧着发钗，低头哀求道：“民女愿将此物献给老夫人，只恳求老夫人能出手相助。”
“民女性命如草芥，孤身无依，思来想去只能求助于老夫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老夫人身体微微前倾，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如果醒黛真有心攀附国公府，就不该直接把证据带到她面前来。
而从进门开始，先提及那事让她心生不满，接着拿出这个来示好。
真是一手好棋！
装得挺像一回事！
老夫人心中感叹。
“你以为单凭一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你吗？”
老夫人冷冷地质问道。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编出来的故事！”
她的语气愈加严厉，显然对醒黛的话持怀疑态度。
“民女没有别的证据，但是老夫人若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小公爷院里的人，是否有人捡到过珠子。”
醒黛心跳加速，紧张地解释道。
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想。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绝不会再和国公府扯上关系，更不愿与墨瑾昱再有任何牵连。
但此刻，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但如果这样说了，老夫人恐怕不敢冒险。
果然，醒黛心想，看着老夫人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