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整个龙牙基地高效地运转起来。没人敢质疑，也没人敢怠慢。三天后的清晨，龙巢基地，赵天宇的私人王国，还沉浸在一片虚假的宁静之中。
赵天成，赵天宇的堂弟，正叼着一根劣质香烟，百无聊赖地在岗哨上巡视。他的人马，大多是些乌合之众，末世前的混混和地痞，全靠着赵天宇的名头才聚集起来。谈及忠诚，不如说他们更忠于龙巢那相对充足的食物和水。
“他妈的，这鬼天气，连个娘们都找不到。”赵天成往滚烫的水泥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瞬间蒸发，留下一块白色的印记。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线，出现了一片小小的黑点。起初，赵天成还以为是高温天气下常见的尘卷风。但很快，他脸上的轻松就变成了惊愕。那些黑点在视野中急速放大，并伴随着一阵越来越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那是什么玩意儿？！”他身边的喽啰惊恐地大叫起来。
「是鸟群吗？不对！是无人机！操！是林牧那狗杂种！」赵天成瞬间反应过来，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从各种末世前的公众号和军事论坛上，看到过关于“无人机蜂群”战术的吹嘘。可当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战术，真的如一片黑云压城般出现在眼前时，那种视觉冲击力和心理压迫感，是任何文字都无法描述的。
黑点已经变成了清晰的形态——那是一片由上百架无人机组成的、遮天蔽日的钢铁乌云。它们排列着整齐的攻击阵型，像一群从地狱里冲出来的蝗虫，直扑龙巢而来。
“敌袭！是无人机！开火！快开火！”赵天成声嘶力竭地咆哮，他自己也慌忙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对着天空胡乱扫射。
一时间，整个龙巢乱成了一锅粥。枪声四起，但都是盲目的、毫无章法的射击。子弹像泼水一样射向天空，偶尔有几架无人机被幸运地击中，冒着黑烟歪歪扭扭地坠落。但更多的无人机已经压低了高度，机腹下方的微型枪口闪烁起细碎的火光。
“噗！噗！噗！”
这不是步枪的巨响，而是一种更沉闷、更阴险的声音。一个正在疯狂扫射的混混大腿上飚起一朵血花，惨叫着倒在地上。他低头一看，一个弹孔正在汩汩冒血。子弹的威力不大，甚至没能打穿他的大腿骨，但那种被天空中的“眼睛”精准锁定的恐惧，瞬间击垮了他的意志。
“用水龙头！他妈的，用高压水枪把它们冲下来！”赵天成想起了不知从哪个公众号上看来的“土办法”，大声指挥着。
几条粗大的消防水龙被拖了出来，喷出浑浊的水柱，射向低空盘旋的无人机。水柱确实造成了一些麻烦，几架无人机因为电路短路而失控坠毁。但这种攻击方式效率太低，覆盖范围也太小。而无人机的反击，却精准而致命。
它们就像一群冷血的猎手，专门点名那些操作水枪和暴露在外的火力点。它们不追求一击毙命，只是精准地射击敌人的四肢，制造出最大的痛苦和恐慌。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和枪声混杂在一起，龙巢的防御阵线瞬间崩溃，所有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争先恐后地往掩体和房屋里钻。
龙牙基地，指挥中心。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实时画面，清晰地展现着龙巢内的每一处混乱。韩雅就坐在主控台前，她的表情比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机器还要平静。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跳动，下达着一个个精准的指令。
林牧就站在她身后，双手背在身后，像个检阅自己作品的艺术家。苏晴则站在他身侧，看着屏幕上的景象，心头一阵阵发寒。她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惨烈的攻坚战，没想到，却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戏谑般的屠杀。
“报告。”韩雅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像是在念一份天气预报，“我方损失无人机十一架，其中三架被常规火力击落，八架因水浸短路坠毁。敌方心理防线已初步瓦解，恐慌指数达到阈值。暴露固定火力点十二处，已全部标记。”
林牧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他原本也只是想测试一下这些小东西的威力，没想到效果好得出奇。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刷新了一层。在绝对的科技代差面前，所谓的悍不畏死，不过是个笑话。
就在这时，屏幕上一个画面被韩雅单独放大。一架“暗箭-7”无人机的机翼被流弹击中，机身失去了平衡，正在盘旋着下坠。
苏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又是一架要损失掉了。
但韩雅的脸上没有任何惋惜，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一点。“‘蜂群自噬’协议启动，目标t-109号机，执行b级资源回收。”
话音刚落，屏幕上出现了让苏晴永生难忘的一幕。
两架完好无损的无人机，像两只嗅到血腥味的秃鹫，瞬间脱离编队，高速扑向了那架正在下坠的“同伴”。它们伸出机腹下的机械臂，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的精准和冷酷，强行拆下了t-109号机翼下还挂载着的两枚微型火箭弹，然后又暴力地撬开了它的能源舱，拔出了那块还剩下一半电量的电池核心。
做完这一切后，两架无人机将价值被榨干的t-109号残骸，像丢垃圾一样从空中抛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仿佛它们拆解的不是同类，而是一个熟透的果子。
苏晴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她转头，偷偷看了一眼林牧。林牧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欣赏。
“很好。”林牧终于开口了，他拍了拍韩雅的肩膀，那力度让韩雅的身体轻微地晃了一下，但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杰作。“这才是战争该有的样子。任何多余的损耗，都是对资源最大的亵渎。”
他转过头，看着屏幕上那些躲在掩体里瑟瑟发抖的敌人，声音变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测试结束。让蜂群返航，进行整备。”
韩雅立刻执行了命令。盘旋在龙巢上空的无人机集群，像接到指令的军团，瞬间停止了攻击，拉高高度，组成整齐的队形，悄无声息地撤离，只留下一片狼藉和陷入死寂的龙巢基地。
林牧看着屏幕上，赵天成等人心有余悸地从掩体里探出头来，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先生，我们……”苏晴刚想问下一步的计划。
林牧却打断了她，他的目光穿透了屏幕，仿佛已经看到了赵天宇那张惊恐的脸。
“通知所有地面部队，集结。重型装甲单位，引擎预热。”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热身结束了，该上主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