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后,他从案边拿起一柄略带银光的小刀,轻轻在手臂上滑动了一下,结果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足见身体防御之强。若是常人用力也无法留下这么浅的伤痕。这一刻,他确信自己已经站在了强者的起点。
接下来他面临两条选择:第一是拜会家中主事长辈,从此脱离原府牵绊,彻底换身份;第二则是走上从军的道路,如能凭借一纸文书起步,有望快速获得晋升。曾几何时,荣国公所率之兵力分布广泛,权势深厚,完全可以安插一个有一定资源背景之人。
相比之下,投身边关是最合适的路径选择。即便不能仰仗家族庇荫,他也决心要闯出一条路,尽管这条路可能会令战功受损,晋升迟滞。但如果利用荣府的名义,则局面便大不一样。
随即他唤来了侍女春桃,向其传达家中近日安排。她虽然舍不得少爷离开,却也知轻重,只是反复叮嘱务必要多加保重,一路平安。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目光,殷承心生感慨。分别只是暂时,为的是将来更好的团聚。
“等着我归来,届时定将你护于最温暖之处。”他轻声说着,伸手柔柔拂了拂她的头。
“少爷莫忘诺言。”她眨眨眼,满怀期盼地看着他。
第二日天刚亮,他便前往正房等候接见。
门外小童见多年未曾登堂的三少爷今晨竟亲临府第,自然满脸惊讶,一边通报,一边揣测这位平日低调的少主人到底有何要事。
“劳烦通传一声。”周承对家仆说道。仆从没有为难,应声前往通报,但主家是否会答应接见,并非他能掌控。
此时正逢周崇把玩新入手的一件古瓷瓶,兴致正浓时听到儿子前来拜见的消息。
“让他进来。”周崇爽快答应。
周承步入正厅,向那位因奢靡生活而显颓唐的长辈行礼道:“拜见父亲。”
对于这个儿子,周峻向来不甚在意,连名字都不甚讲究。当年,其母病逝时,给儿子取名“轩”,只因身份低微,对名门望族的传承规则并不了解。按理说这一代应带有“玉”字旁。
周崇始终不曾替他更名,由此可见他对此子的冷淡程度。
“我想投身军伍!”周轩语气果决。
周崇抬起头望着他,“留在家中不也安逸,非要到战场冒死冒险,一不小心便命丧沙场。”
周轩抱拳跪下:“孩儿已有决断,请父亲应允。”
周崇略作思考,琢磨不透这孩子为何突然有此决心。可细想下来,如若有所成就,倒也算显明自己教子之能;便是出了意外,也只是个庶子。
“你是认真想过了吗?这并非儿戏。”
“请父亲成全。”周轩反复请求。
“那你打算去往何处?我好替你安排。”
“我愿赶赴前线,我要以自身努力开一番局面。”周轩坚定回答。
周崇颇为意外。旁人皆寻稳妥安逸之地,而他却偏偏投向险境。他不知晓这些年周轩的生活,还误以为他与其他子弟一般,沉溺享乐。
“既如此,我也便不再相劝。只是沙场险恶万分,到时莫要怪我没提醒你。”
“孩儿心甘情愿,无论成败,无怨无悔。”
“行,有些气度。那就回去候着吧。”周崇抚须说道。
待周轩离去后,周崇目光投向门外,内心盘算着: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受到二房压迫,倘若这儿子真能有一番作为,不仅能扭转局势,也正好让祖母瞧瞧,大房中也有出类拔萃之人。
他前去向家中的长者禀告此事。那老人本还不知晓竟有这样的孙儿,但一听是要去从军,并未阻拦,心想若是真有所建树,那也是家族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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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日,任命正式下达,林泽接受了新的任命,办手续过程出奇地顺畅。
这是一个全新的政权,称为大周,并非历史中有过记载的时代。此王朝兴起于前朝倾覆之际,没有随之出现少数民族主导的局面,而是凭借周太祖的起事将外族势力赶出中原。眼下在位的是第五位皇帝,称隆兴帝,前代君主仍在人世。
虽然宫中有两位帝王并存的传闻,但实际上朝堂整体仍处于稳定局面,仅局部地区不时发生小规模冲突。而林泽被派驻守的据点,正位于靠近敌境的东部边关,职位为振武校尉,六品军衔,负责统帅百余士兵。
边情吃紧,时常出现局部作战的情况,偶尔还会爆发更大规模的战事。因此,他接到调动命令之后,没有久留家族驻地,草草辞别族老长辈,并在前院方向遥行一礼。那是他人生中首次靠近家族内宅区域。虽未能见到亲人近貌,但已经能深切感受到家族昔日繁华与今日气派。
但繁华之下已显凋敝,当年那位皇后归家省亲修建大宅时若不是靠妻族的资助,家族连平常开销都无法维持。那段时间家中已靠典当为生。
如今那些不问世事的年轻子弟与当家人物依旧过着安逸日子。唯有一位姓何的女子,为维护家族体面艰难苦撑,不惜变卖自己的饰物填补家用。
但说到底,亏空的是公账,各个老辈私房积蓄却不匮乏,尤其掌权多年的老夫人,手中财物从未短缺。
不过这些已不再关乎林泽。
离京清晨,有个叫珍珠的小丫鬟在门侧红着眼送别,不断叮嘱他小心保重,期盼着他平安回来。
在毫无送别的静默时刻里,他一个人孤身上路,悄然启程。
十余日后,终于踏入了此地的要塞,面对高大厚重的城楼不禁叹服,这堪称古人的伟大杰作,比之前从书册上所见古代边城更为雄浑震撼。光从墙面宽窄来说,已经可以媲美现代的城市道路,更不必说它还能跑马行车,保证物资运输不受阻。
他心中不禁感叹:这不仅是一座坚城,更是抵御外来侵扰的钢铁堡垒,远超前世任何见过的城墙防御体系。
进城后,李泽直接前往节度使府邸。经过打听,他知道府邸就位于城池中心地带。
来到大门前,只见两边站满了身穿铠甲的士兵,神情肃穆,一看便知久经沙场。
他停下脚步,向守卫说明来意:“我是辽东军麾下的校尉李泽,特来报道。”
“稍等。”一名年长的军士接过他的文书,头也不抬地转身进府通传。
不久后,那士兵走出来说:“节度使要见你,跟我来。”
节度使名叫陈平,为皇帝所倚重的重臣。因战功卓着而受封侯爵,统兵众多,镇守一方,在军中威望极高。
进入大厅后,李泽恭敬地单膝跪地:“属下校尉李泽参见大人。”
中年将军快步上前,态度温和:“不必拘束,就当自家亲戚对待。”说罢亲自扶他起身。
陈节度看着眼前这名年轻军士,仪表出众,神采奕奕,不由得点头称许。
他曾是李泽祖父的老部下,看着贾家后代渐渐失去了昔日锐气,颇为惋惜。而今眼前这位年轻人自愿赴边锤炼,这份气魄便足以另眼相看。
**第四章 入伍**
“李校尉才刚到,就先歇息几日再安排差事吧。”陈节度爽朗地笑着说。
李泽微微一礼:“多谢厚待。”
“你就暂时住在我府上吧,也省些麻烦。”陈平又补充道。
李泽自然没有异议,便随府中亲随走向宅院内。
三天后,进入军营,熟悉了朝廷的军制结构:十人设一小队,有小队长领导,官秩为七品;十个队组成一营,配有校尉,官阶为六品;十个营编为一团,设统领一名,秩为五品;十团组成一军,配将军统辖,官为四品;十个军又归一都指挥使统领,秩为三品。辽东节度辖有三个都指挥使的兵力,共计约三十万人,非皇族亲信不能担当此位。
李昭作为振武校尉,六品职衔,已经可以在军中带领一个百人单位。
按照程序,他报上自己的身份进入营厅,只见堂上坐着主将杨远,左右两边是四名身材结实、气场凌厉的将领。
林锐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位是宁远侯的后代,特来边关历练,望各位多加照顾。”
“哎呀,没想到侯府还有这样优秀的后辈!”一位独目、面容凶悍的中年男子感叹。
“贤侄,这位是稳军伯张烈,昔日侯府旧部。”
“晚辈林锐见过张将军。”说着行了一礼。
“如果在战场上连敌人都不敢正视,咱可不认你这个侯门之后!”张烈言语犀利,毫不遮掩。
他这一席话说完,厅中众人皆露异色,宁远侯一族这些年的确是后继无力,这般直言等于揭人伤疤。
林锐听了,并未动怒,心里反觉得这人直率,也挺好应对。
李威继续道:“这位是上等伯韩仲,为清海卫主将,还有这位是上等子许宁,担任青岭卫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