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成定局，两百万两就两百万两吧！我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要能打听到消息就行！”
他知道逃不掉，也知道薛家不会放过他！
二十万两或许不算什么，但两百万两肯定会让薛家紧追不舍！
他此行带的货物、人口、船只都准备用来填补这个亏空，因为他清楚只要能打开海禁，英国皇室会补偿他的损失。
即使没有补偿，只要抢得先机，这笔钱还是能挣回来的！
布鲁斯无奈道：
“戴维斯大人，您对大乾还不够了解，在新年期间，无论是欠债还是讨债都不会发生。
这段时间他们也不会谈正事，这是他们的习俗。”
戴维斯怒道：
“难道我就只能坐等吗？若年后薛蟠还不告诉我海禁的消息，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连银钱都没了！”
布鲁斯眼睛一转，做出沉思状说：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薛家还不知道您带来了什么。
虽然不能换银票了，但珍宝的价值是实实在在的。”
戴维斯稍作迟疑，眉头微蹙：“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布鲁斯轻轻摇头：“我在大乾认识的人有限，就连伊恩神父也难以与朝廷高层建立深厚联系。
换个思路考虑，既然从太子殿下那里无法得知海禁详情，何不尝试从他的对手身上着手呢？”
戴维斯对大乾政事了解甚少，或者说，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他对此毫无兴趣。
听到布鲁斯提议，他又皱起眉：“那还得找马修才行，他对大乾的了解远胜于我们。
可如今太子已登储位，他还会有什么敌人呢？若我们通过他的敌人打探消息，岂不是容易招致他的不满？万一触怒了他，后续事务恐怕就全盘受阻了。
布鲁斯，我只关心海禁问题，不想冒犯太子。”
布鲁斯缓缓摇头：“我并非建议您去冒犯太子殿下，而是建议低调接触知情者。
据我所知，皇室中还有几位落败的皇子及一位失势的王爷。
这些皇子自然是在储位之争中失利之人，而那位王爷也曾参与争斗。”
“虽说是失败者，但换个角度看，他们不是更需要资金支持吗？若金钱无法打动太子及其追随者，是否能吸引这些失意者呢？毕竟他们的地位摆在那里，搜集情报并非难事。”
戴维斯瞬间茅塞顿开，拍腿叫好：“妙！果然伊恩选中的是个人才，单凭这份智谋就比我强得多！你说得对，悄悄打探消息，只要足够隐秘，就不必担心暴露！”
布鲁斯表面微笑附和，内心却腹诽不已：“就你这样的智商，派我去简直浪费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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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
宝钗凝视手中的借条，无奈地苦笑一番，摇摇头。
她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又想到今晚要赴王府之事，不禁陷入沉思。
想起上次被楚稷设下诸多圈套的遭遇，她的脸庞泛起一抹红晕。
再回忆起楚稷刚刚让人送来的信，宝钗心中更加羞涩。
夜晚，肃王府内。
肃庸堂中，
楚稷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笑着说：
“戴维斯此刻正在忠顺亲王府，我那位好王叔正缺银子，一旦他收了戴维斯的钱，开始调查海禁之事，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处理了。”
下方的杜若摇了摇头说道：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太乐观，忠顺亲王自陛下登基后就非常谨慎，一直在小心翼翼行事。
不然这些年，陛下怎么连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朝堂上揭露的那些追随忠顺亲王的官员只是冰山一角，没人知道背后还藏着多少人。
这次刺杀事件虽然必定牵连到他的手下，但具体牵连多少人无法确定。”
“最关键的是，忠顺亲王现在不一定缺钱。
作为太上皇的儿子，当年能与义忠老亲王抗衡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方式敛财。
即便这次刺杀事件让他损失了一些人手和生意，他也只会变得更谨慎。”
此次刺杀事件影响深远，不仅朝廷里的官员落马不少，神京城也有许多人被抓。
这些官员和相关人员的地下生意也被彻底清理。
楚稷认为这里面肯定有忠顺亲王的势力和利益所在。
不过杜若认为，现在无法确定忠顺亲王的手下名单，也就无法确认他还控制着哪些生意。
陆航也点头表示：
“杜先生说得对，现在确实无法确定忠顺亲王是否缺钱，但这并不重要。
如今戴维斯走投无路，只有忠顺亲王能救他，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钟离缓缓说道：
“表面上看，戴维斯能付出的只有金银珠宝。
但实际上，戴维斯背后的英格兰可以做出更多承诺。
所以接下来只需留意马修的动向，就能看清他们的意图。”
杜若接口说道：
“接着顺藤摸瓜，看看是谁在打探这件事！”
紧接着，三人又继续商议起来，楚稷心中暗自沉吟：
“终究还是要让每个人发挥其长处。
不过父皇那里或许也有针对我的把柄，只是时机尚未成熟罢了。”
在楚稷看来，忠顺亲王并非关键人物，至少对他而言不算重要。
他虽不愿沾染家族血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退缩。
只要他在三线作战前或战时保持低调，未来便难以构成威胁。
如今楚稷只是提前布局，打算先除掉这个隐患，以免将来再生波折。
三人商讨片刻后，陆航笑着对楚稷说道：
“太子殿下，贾雨村这次表现相当出色，留在报社委实浪费人才。”
楚稷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沉思片刻回应道：“暂时还不适合，报社眼下无人接替，交予他人我不放心。
报纸的事对后续计划至关重要。”
杜若捋须而笑：“太子殿下，报纸固然重要，但您的态度更为关键。
贾雨村既已建功，理应有所嘉奖。
否则他心生不满，下次便可能懈怠。”
“至于报社的人事安排也不难解决，您先前提到的薛蝌不是可靠之人吗？既然如此，不妨调他回来，卫宇现已熟悉所有事务。”
楚稷稍作迟疑，说道：“薛蝌……他的能力恐难胜任报社之事。”
报社的工作与别处不同，这里不需要真诚，只需手段。
良心、道德在这里毫无意义，报社追求的是流量，是能吸引民众关注、赢得信任的内容。
作为皇室发声的渠道，它需要的从来不是真相，而是引导舆论的力量。
薛蝌虽有些才智，但在阴暗手段上远不及贾雨村。
杜若笑着开口：\"殿下放宽心，我暂时代管薛蝌。
报社事务并不复杂，只需让他经历几件事情便能上手，实在不行还能随时向我请教。\"
楚稷挑眉轻笑：\"这可是薛蝌的福分！就这么办吧，让人快去江南送信，把薛蝌尽快调回。
对了，你们觉得安排贾雨村到哪儿合适？\"
三人相视一笑，齐声道：\"东宫！\"
楚稷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无奈笑道：\"亏得你们提醒，我现在是太子了。\"
大乾向来无册立太子之例，楚稷此举完全依照明朝旧制。
按规矩，太子应居东宫，可这座新都的皇城根本没有东宫，短期内也无法改建。
况且雍和帝无意改动，直接让楚稷继续住在他原来的王府。
既然如此，这王府便是东宫了。
而东宫属臣班子自然要在册封典礼后组建。
虽然这需要雍和帝及宗人府批准，但楚稷仍有选择权。
\"属臣之事你们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礼部和宗人府也未提，真是......\"
说到这里，楚稷喜形于色：\"这么说陆先生就能正式任职，不再只是挂名冶造局了？\"
陆航摇头笑道：\"殿下莫急，即便陛下归来，搭建东宫班底也需先行推辞。\"
楚稷一愣，随即醒悟道：\"春闱？\"
\"正是！此次春闱意义非凡，不仅关乎国家选才，更是大乾百年来首次册立太子后的春闱，从中挑选人才充实东宫，合情合理。\"
孝慈县，行宫。
太上皇端坐上位，笑容满面地说道：
今年总算平静些，往年孩子多虽热闹却累得不行。
今晚守岁，过了时辰大家就各自休息吧。
雍和帝点头附和：“每年虽热闹，但也很疲惫。
这几日孩子们天天递奏折说要陪朕过年，都被朕回绝了。”
这对父子正处于亲密期，关系迅速升温。
自古皇室父子少有如朱元璋与朱标这般融洽的，太上皇和雍和帝更是无法相比。
皇太后哭笑不得地说：“没有孩子们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众人皆知皇太后指的是楚稷，毕竟老七和老十还在场。
但她对这两个孩子并无特别偏爱，与其他皇子无异。
宣皇后笑道：“一会儿我就陪在母后身边，母后莫嫌我烦。”
几人笑了起来，皇太后指着她说：“看看你，皇后现在轻松多了，以前连玩笑都不开，现在也会笑了。”
雍和帝看着宣皇后的目光满是欣慰与歉意。
他起初担心宣皇后想不开，没想到宣皇后反而释然了，整个人轻松不少。
宣皇后又安慰了皇太后几句，转向太上皇和雍和帝问：“父皇，陛下，难道真不在宫里为稷儿建个东宫？改建一座宫殿无需大兴土木吧？再说户部也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