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的“不朽者”真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言语。
刹那间，一股冰冷、浩瀚、不含任何情感的“永恒概念”，如亿万座宇宙崩塌的洪流，朝着顾长卿的真灵，悍然冲刷而下！
这不是攻击。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告知”。
一种试图用终极的真相，来碾碎一切反抗意志的绝对宣告！
在这股概念洪流中，顾长卿“看”到了。
所谓的【终极浩劫】，并非无意义的毁灭。
而是一场周而复始的“收割”。
诸天万界，亿万生灵，不过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牧场。
生灵的繁衍、文明的更迭、强者的崛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为“牧场”积蓄着名为“本源”的养料。
当养料成熟到某个临界点。
浩劫便会降临。
这些高高在上的不朽者，这些自诩为“永恒秩序”的维护者，便会亲自降临，收割一切，将万界本源吞噬殆尽，用以维持自身的“永恒”，并为下一轮的“播种”做准备。
循环往复，万古不变。
至于顾长卿？
他只是这场“宇宙农耕”中，一株长势过于凶猛，甚至妄图反过来吞噬农夫的“杂草”。
一个必须被第一时间清除的“变量”。
真相，冰冷而残酷。
足以让任何道尊、任何准不朽，在洞悉的瞬间，道心彻底崩溃，沦为绝望的奴隶。
然而。
顾长卿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他那双交织着混沌与永恒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倒映着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身影。
他甚至……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的森然与不屑。
“收割？”
“牧场？”
顾长卿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最锋利的剑，轻易地刺穿了那层名为“永恒秩序”的虚伪外衣。
他以自身同样踏足“准不朽巅峰”的【永恒不灭体】，硬生生扛住了那股足以碾碎宇宙的“永恒天威”。
他缓缓抬起那柄初生的永恒之剑，剑尖斜指着那片由“不朽者”真身构成的绝望天穹。
“将自己的贪婪与苟活，粉饰得如此冠冕堂皇。”
“你们的‘永恒’，未免也太过廉价了。”
【叮！】
【检测到宿主正在与‘不朽者’进行概念性对峙，已触发终极投资模式！】
【系统正在深度解析‘永恒秩序’与‘收割机制’……】
【亿万倍返还触发！】
【恭喜宿主，获得‘永恒秩序’的根源性破绽信息！】
【恭喜宿主，获得‘逆向收割’之法（残缺）！】
系统的提示音，在顾长卿的脑海中响起。
他眼中的讥讽，愈发浓烈。
他发现，这些自以为是“执棋者”的不朽者，它们所遵循的“收割”，或许也只是某个更大、更恐怖循环中的一环而已。
它们，同样是“养料”。
只是它们自己，还未曾察觉。
“杂草？”
顾长卿的目光，逐一扫过那一道道不可名状的真身，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群……即将被送上餐桌的牲畜。
“看来，你们从未想过。”
“当杂草疯狂生长，它所图谋的，从来都不是取代庄稼。”
“而是将整片牧场，连同所谓的‘农夫’，一同吞噬殆尽！”
轰！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永恒之剑，发出一声震彻万古的剑鸣！
那并非法则的波动，而是一种纯粹的、针对“概念”本身的挑衅！
那几道亘古不变的“不朽者”真身，那沉默流淌的时光长河，那绝对矛盾的几何体，竟在同一时刻，齐齐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一种混杂着“不解”与“暴怒”的情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它们那绝对理性的“永恒概念”中，泄露了出来！
区区一个“准不朽”。
一只在它们眼中，本该被随手碾死的“虫子”。
竟敢……
在洞悉了终极真相之后，非但没有绝望，反而……向它们展露了獠牙？
不可饶恕！
必须，将其彻底地，从“存在”的根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