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仁盯着李有田掌心那枚青铜令牌,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令牌边缘刻着细密的云纹,正面“龙渊”二字用古篆镌刻,还泛着淡淡的灵力光泽,这分明是龙渊真人的随身令牌!
龙渊真人是谁?金丹修士,龙虎坊市的实际掌控者,整个坊市的规矩都由他定,执法堂的堂主见了他都要躬身行礼。别说李有田和龙渊真人关系如何,单靠这枚令牌,李有田在坊市明面上就能横着走。自己就算闹到执法堂,也只会被王执事以“冲撞令牌持有者”为由压下来,甚至可能连累赵家被龙渊真人记恨。
冷汗瞬间浸湿了赵有仁的后背,他再也不敢有半分侥幸,连忙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呵呵,李道友放心!药王阁的误会,包在我们赵家身上!赵坤,还不快去库房取那瓶上品黑玉膏,亲手交给李宗主!”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李有田的脸色——生怕自己慢了半分,对方那柄青色长刀就会落在自己脖子上。
赵坤早被吓得魂飞魄散,闻言连滚带爬地往后堂跑,片刻后捧着一个精致的墨玉瓷瓶回来,双手颤抖着递到李有田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李有田接过瓷瓶,指尖捏着瓶身轻嗅——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带着水系灵药特有的温润气息,确实是上品黑玉膏。他满意地点点头,随手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哗啦啦”一阵脆响,三千块晶莹剔透的灵石飞了出来,整齐地落在柜台上,堆成一座小山。
“赵家的灵药,果然名不虚传。”李有田晃了晃手中的墨玉瓷瓶,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赵有仁,“相信这黑玉膏,定能解了我们药王阁白掌柜身上的剧毒。赵家主,你说对吗?”
这话看似平常,看似在问,实则是在等赵有仁回答——白素素的毒本就是赵家暗中下的,特意点破,分明是在敲打他。
可赵有仁只能陪着笑点头,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只盼着李有田赶紧走:“是是是!李道友慧眼,这黑玉膏解百毒,定能让白掌柜痊愈!”
他心里早已盘算起来:李有田虽强,却终究只是个筑基修士,没突破紫府。赵家在坊市经营百年,库房里藏着不少杀器,还有族中长辈留下的杀招,对付一个筑基九层修士,有的是办法!
李有田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他此刻确实不能在坊市动手——斩杀赵家主脉修士,就算有龙渊令牌,也会引来执法堂的深究。更何况,那枚令牌是他从猿通那里借来镇场子的,真要闹大,猿通那边也不好交代。
他此行的目的本就只有一个:拿到黑玉膏,救白素素。如今目的达成,至于药王阁的“毒丹”流言,他根本没放在心上——青木道人等秘境修士还在坊市,等他们消化完洗髓丹的药效,定会主动为药王阁正名,到时候生意自然会回暖。
没再多说废话,李有田收起瓷瓶,转身就走,青色衣袍扫过门槛,留下一道淡淡的灵力痕迹,看得赵有仁眼皮直跳。
一路回到药王阁,李有田直奔后院。刚推开白素素的房门,就见她已经醒了过来,靠坐在床头,脸色虽苍白,眼神却很清亮。看到李有田进来,她连忙撑着身子想下床行礼,声音里满是担忧:“宗主!您没事吧?我听说您去了赵氏药行,他们没为难您吧?”
她昏迷前虽意识模糊,却也记得自己中了巨毒,若不是李有田及时赶回,恐怕早已毙命。李有田是药王宗的主心骨,要是他出了意外,整个药王阁就真的散了。
“别动,躺着就好。”李有田快步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安抚,“我没事,你看,我把解药带回来了。”他说着,将那枚墨玉瓷瓶递了过去,“这是上品黑玉膏,能解你身上的毒。等你敷完,我再给你配几副清毒丹,彻底把体内的余毒清干净。”
白素素接过瓷瓶,冰凉的瓶身触到指尖,眼眶瞬间就热了。她知道赵氏药行的黑玉膏有多珍贵,更知道李有田为了拿这瓶药,必然和赵家闹僵了——赵家在坊市根基深厚,后续肯定会报复。她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急声道:“宗主,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险,不值当的!赵氏人多势众,万一他们……”
“傻话。”李有田打断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他们对付你,本就是冲着药王阁来的,就算这次没这事,他们也会找别的由头。至于报复……”他把在赵氏药行亮令牌、压赵有仁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刻意隐去了令牌是借来的细节,“赵有仁现在自顾不暇,有龙渊令牌在,他不敢公然违逆坊市规矩。而且我已经让猿通盯着执法堂,他们动不了手。”
他不想让白素素跟着操心这些事——他是宗主,本就该护着药王阁的人,这些暗流涌动,自己扛着就好。
白素素还是有些担心,眉头微蹙:“可赵家毕竟是大家族,说不定藏着三阶法器,或是有金丹修士撑腰……宗主日后行事,还是要多当心。”
李有田见她脸色依旧苍白,却还记挂着自己的安危,心里微微一暖,语气放软了几分:“放心,我有分寸。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药王阁的账目、药材清点,还得靠你盯着呢。”他说着,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莹白的丹药——丹药表面泛着淡淡的灵光,是他从猿通那里换来的鹿卿丹。
“这是鹿卿丹,能缓和你体内紊乱的灵力。”李有田将丹药递过去,“先服下,待会儿敷黑玉膏时,能少些经脉灼烧的痛楚。”
白素素接过丹药,没有半分犹豫就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缓缓流遍四肢百骸——之前因中毒而紧绷刺痛的经脉,竟真的松快了不少,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她抬眼看向李有田,眼神里满是感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多谢宗主……有您在,我们药王阁就不会散。”
“好好休息。”李有田笑了笑,起身道,“敷完黑玉膏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用传讯符找我。”他又叮嘱了门外守着的侍女,让她们仔细照看白素素,才转身离开后院。
刚走到前堂,就见徐三从外面跑进来,脸色发白,连气都喘不匀:“宗主!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个穿玄色道袍的修士,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