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微微一笑:“军师所言有理,其实...郓城县有我的一个察子。”
吴用和宋江等人闻言都是一愣,“丑郡马”宣赞在郓城县做卧底的事,他们并不知晓。
水泊梁山上,也只有晁盖和史文恭二人知晓。
宋江赞道:“天王果然是高瞻远瞩!”
晁盖一摆手道:“公明谬赞了,也只是顺手为之罢了。”
林冲开口道:“济州府属京东西路,所辖巨野县,金乡县,郓城县和任城县。如果,我们攻打其中一地,必会遭到其他四地的围攻。”
吴用道:“林教头所言极是!”
晁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在地图上缓缓扫过,沉声道:“正因如此,我才要把济州府以及所辖四县一口吞下,而不是只啃一块骨头!”
吴用羽扇一顿:“天王之意,是要四路并进?”
“正是如此!”
晁盖意气风发的回道。
公孙胜问:“天王,四路同时出击...会不会兵力分散呢?”
其他几个人也都抬头看着晁盖,公孙胜担心的问题也正是他们所担心的。
晁盖信心十足地答道:
“当今朝廷无能,应战大辽和金国已不能支撑。童贯老贼又率军二十万征方腊。现在济州府所属几乎全都是厢军。这些厢军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真要上阵厮杀,十个也抵不上我们一个梁山好汉!”
众人听完都是“哈哈”大笑。
吴用摇着羽扇:“天王所分析的非常正确,这些地方上的厢军,打起仗来都只会跑路。”
史文恭也笑道:“这些厢军连薪水都拿不到,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晁盖接口道:“正是,攻占这五座城池并不难。难的是...攻破城池后,如何安抚百姓,巩固城池。”
吴用道:“天王哥哥所虑极是,占领这五座城池后,就不比我们在水泊梁山了。水泊梁山都是我们自己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肉烂都在锅里...”
吴用说到这里,众人也都是哄堂大笑。
的确是这样,水泊梁山上下皆是兄弟,就算有些摩擦,也都是自家人的事。
可一旦占据城池,面对的就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治理起来绝非易事。
这个道理,所有弟兄都懂,关键是能否做好。
晁盖见众人笑声渐止,正色道:
“军师所言切中要害,我等义军,若不能善待百姓,与那贪官污吏又有何异?”
“哥哥说的是!”
“军师说的是!”
众位弟兄也都是纷纷附和。
晁盖又道:“军师,我们这几日筹划一下,十日后分兵派将。”
“好,遵天王令。”
经过了林冲大婚之日的暗杀,又经过了方腊使者的书信,水泊梁山这几日倒是格外的安静。
也可能是黑暗前的黎明,也可能是大战来临前的宁静吧!
这日上午,晁盖正在自己的房间喝茶。
“禀天王!汤隆求见。”
“好!快请。”
只见汤隆手持一张泛着寒光的铁弩,快步走了进来。
他额角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天王哥哥,成了!”
汤隆手中托着铁弩,高兴的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按哥哥的要求,这张弩可以连发二十矢,五十步内能穿三重铁甲!”
“好...好...好...”
晁盖也是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接过铁弩,只见精铁打造的弩身上暗纹流动,机括处寒芒隐现。
晁盖又掂了掂这把弩,发现并不重,大约也就十七、八斤,举在手里正合适。
而且,这把弩也比先前的设计更合理了些。
以前的设计,发射箭矢的时候,需要摇动摇柄。
现在的设计是一个扳机,只要扣动扳机,便可以发射箭矢。
这个扳机,类似于现代手枪的扳机,用起来更方便,更舒适。
晁盖非常满意:“贤弟,这把弩做的太精细了。”
“谢谢哥哥夸赞!”
汤隆又把弩接了过来,托在左手上,右手握住机括,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天王请看,这样来上弦:将弩身倒转,左脚踩住前端的铁环,双手合抱弩背,腰马一沉,‘咔哒’一声便可把三股牛筋绞成的弩弦拉满,挂入机牙。”
“嗯!”
晁盖按照汤隆的讲解,把弩弦拉满。
这把弩是专为晁盖制作的,如果是常人,想要挂入机牙,是非常吃力的。
可是,晁盖号称“托塔天王”,天生神力,挂入机牙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汤隆接着又说:“第二,装箭矢。这箭匣一次可压二十支破甲短矢,匣侧有簧片,推进去就锁住,拔箭时只需轻拨簧片,整匣可瞬间脱落,战时换匣不过两个呼吸。”
“好!”
晁盖又按照汤隆所说,演示了几次,感觉也是非常顺手。
“第三,击发:哥哥请看这里,有月牙形扳机,轻扣单发,重扣连发;若把旁边这枚小铁销拔起,便是‘暴雨’档,二十矢一息尽出,五十步内铁甲如纸。”
“太好了。”
晁盖又问道:“这把弩...能够调节发射的距离吗?”
汤隆自豪地答道:“当然能!弩脊暗藏着铜尺,滑槽分五格,一格十步,最远可定百步,但百步外只透一重甲,不如五十步内霸道。”
“真是一把好弩!”
晁盖接过弓弩,左手托稳弩背,右手缓缓滑动铜尺,一格一格轻扣到位,耳中只听得“嗒嗒”细响,仿佛已经将敌将射杀在数丈之外。
“汤隆贤弟,我们出去试试弓弩如何。”
“愿陪哥哥去!”
晁盖在前,汤隆在后,后边还跟着五、六名亲兵。
一行几个人来到了金沙滩边的一个空旷地带,有一名亲兵把箭靶摆到了五十步的地方。
晁盖深吸一口气,左脚稳稳踩住弩身前端的铁环,双臂肌肉虬结,猛地一发力,“咔!”的一声。
三股牛筋绞成的弩弦应声挂入机牙,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他接过汤隆递来的箭匣,拇指在簧片上一按,“咔嚓”一声便将二十支三棱破甲箭压入弩槽。
汤隆建议道:“哥哥,可以先试单发。”
“好!”
晁盖轻声应道,右眼贴近弩身上面的望山。
五十步外的箭靶在阳光下泛着白光,靶心红漆已然有些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