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扛不住，他们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
古惑仔的圈子，就是这么势利。
回到办公室，飞机、吉米和阿苏正抱着电话讨债。
“***，今天到期了，再不还钱，信不信我砍了你！”飞机对着电话大吼，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顾邦皱了皱眉：“小点声，别那么急躁。你现在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得有点绅士风度。”
飞机挂了电话，抱怨道：“老大，我也想偲文！但一想到咱们账上就那么十来万，我就急得不行。”
“别急，钱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顾邦安慰道。
《收账小分队》
周一的清晨，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速溶咖啡的香气。
“钱的事跟他提了没？”顾邦轻轻转动手腕上的那块闪亮金表，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
“提了，”关林之优雅地拨弄着手中的包包带子，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早晨刚上班，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顾邦拿起桌上那张略显皱褶的纸条，用钢笔轻轻敲了敲：“这东西，哪儿来的？”
“上个月在奥门，”关林之微微皱眉，似乎回忆起了不太愉快的往事，“他非要帮我下注，结果手气不佳，输了一百多万。当时他硬要写这个欠条给我，说是以后一定还。今天早上我整理包包时才发现它的存在。”说到这儿，她突然凑近顾邦，眼神中带着几分调皮，“你说，这东西还能管用，把钱要回来不？”
顾邦猛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要！怎么不要？当然得要！”他用力一拍，文件夹都弹了起来，“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一般的讨债公司得按法律程序来，要证据要手续，麻烦得很。
但在顾邦这里可不一样——
欠条那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干这行是靠什么吃饭的？
没理都能搅出三分理来，更别提还有白纸黑字写着呢。
关林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口红都沾到了门牙上，也顾不上擦。
“那就谢谢顾总了。”
“嗨，”顾邦摆了摆手，“别叫得那么老，叫我顾哥就行。”
关林之抿嘴笑了笑，其实她比这个自称“哥”的男人还大三岁呢。
“那费用呢？”
“行价三成，”顾邦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给你打个对折。”
“一成五？”
“对，总账的百分之十五。”
关林之在心里快速盘算着：“一百五十万，成交。”
打印机嗡嗡地吐出一张纸来。
“委托书，”顾邦推了过去，“签了字，我们‘兴隆’就替你跑腿去要账。”
关林之飞快地签好了字，笔尖都划破了两层纸。
送客的时候，那三个跟班像发现了猎物的鬣狗一样，围着车门直打转。
“改天喝茶！”车窗里的关林之挥着手。
顾邦笑着点了点头，后面那三个家伙脖子伸得老长，直嚷嚷：
“喝茶！必须得喝！”
车尾气还没散干净呢，顾邦就挨个踹了他们屁股一脚。
“飞机！你不是说最烦女人了吗？”
叫飞机的年轻人急忙擦着口水：“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嘛...”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跟复读机似的：
“老大太牛了！”
“连这么个大明星都能搭上！”
“老大，教教我们吧！”
顾邦摸着头上的发胶，笑而不语，后视镜里，三个跟班争先恐后地给他递烟。
相江四季酒店，灯火通明，气派得很。
顾邦带着三个小弟走进大堂，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咔作响，倍儿有面子。
“哇，这个吊灯——”阿苏仰着脖子看，差点撞到人。
“闭嘴。”顾邦瞪了他一眼，“别给我丢人现眼。”
四个人一身名牌西装，还真有几分精英的模样。尤其是顾邦，眉宇间自带一股子气势，前台瞄了两眼，还以为是哪家公司的老板呢。
“请问几位先生？”服务生恭敬地问。
“龙景轩，订了位。”
“这边请。”
电梯缓缓上升，吉米小声嘀咕：“邦哥，刘雄真的会来吗？”
顾邦哼了一声，“急什么？不就是吃个饭嘛。”
龙景轩里灯光柔和，落地窗外就是维港的夜景，粼粼波光映在玻璃上，美得很。每张桌子间隔都很宽敞，客人低声交谈着，刀叉碰杯的声音都显得格外优雅。
“8号桌。”顾邦抬手一指。
刘雄果然坐在窗边，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桌上摆着红酒和戒指盒，显然是在等人。
顾邦理了理袖口，径直走了过去。
“刘老板，真是让您久等了。”
刘雄抬起头，一脸茫然：“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顾邦。”他拉开椅子，慢悠悠地坐下，“咱们聊聊那一百五十万的事。”
刘雄刚坐下，旁边空着的位置突然就被一个陌生人给占了。
刘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不高兴地说：“这个位置有人了，麻烦您让开。”
“刘董是在等关林之女士吧？”顾邦笑眯眯的，慢悠悠地解开西装的扣子。
刘雄一愣：“你是……？”
“和盛财务公司的顾邦。”他递上名片，“关女士委托我来收一笔账。”
“什么财务公司？我可没听说过。”刘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林之亲自来见我。”
顾邦招呼来服务员：“来一瓶威士忌，再加两个杯子。”
见对方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刘雄气不打一处来。
“再不滚我可叫保镖了！”他今天在龙景轩吃饭，保镖都在停车场候着呢。
顾邦轻笑一声：“刘董可是相江的大人物，总不想明天的头条新闻写您被债主满街追吧？”说完指了指餐厅门口。
刘雄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人正冲他咧嘴笑呢。
“想吓唬我？”刘雄捏着名片冷笑，“信不信我让你公司开不下去？”
“信，我当然信。”顾邦点点头。有钱人最擅长的就是用官司把别人拖垮。
“那还不赶紧滚！”刘雄一拍桌子，“再不走我报警说你骚扰！”
这时服务员把酒送了过来。顾邦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品了一口：“果然是好酒，有钱人就是懂得享受。”
刘雄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叫人，突然手腕被紧紧一握——顾邦按住了他。
“刘董，冷静点。”顾邦另一只手掀开衣角，露出了腰间硬邦邦的金属东西。
刘雄瞳孔猛地一缩：“你……”
“都说了是来收账的。”顾邦把那张写着欠款的餐巾纸推了过去，“关女士的账，今天必须结清。”
“别开玩笑了，”刘雄脸上满是嘲讽，“这种空头支票在法律上根本没用。我随便找个律师就能搞定，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告谁。”
“唉！”顾邦重重地叹了口气。
“外界都说刘老板聪明能干，现在看来还没摸清这里面的门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张废纸没用？”
“我要真想搞你，会用这么笨的办法？”
这番直截了当的话让刘雄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什么背景？”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和联盛的二路元帅顾邦。”他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刘雄一听名号突然笑了：“早说嘛兄弟！我和你们元老串爆很熟，何必绕这么大弯子？缺钱直说就是了。”
“刘老板误会了，”顾邦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我们是正经收账，不是勒索。账清了自然大家都没事。”
刘雄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哎呀，那家伙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一连串的拒绝。
现在被那些拿着家伙的小弟给控制住了......
“区区一千万，刘老板在夜场里花钱如流水，这点儿钱算什么呀。”顾邦轻轻松松地把玩着雪茄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是不是关林之设下的局？”刘雄突然问了一句。
“关那家伙只是帮了个忙约了个饭局，”顾邦咧嘴一笑，“不然怎么能请得动刘老板您的大驾呢？”
刘雄的脸色跟死灰似的。
“她这是铁了心要跟我分手......”
“我对她不薄，怎么至于这样......”
顾邦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身价好几百亿的富豪竟然会被感情问题给困住。
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能买到所有快乐吗？
“刘老板，香江漂亮姑娘多了去了。关林之走了，还有李嘉欣、蔡少芬嘛。”顾邦随口安慰了一句。
“你懂什么！”刘雄突然发起火来，“非要拿到钱才肯放过我吗？”
“那当然，”顾邦整理了一下领带，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和盛财务的规矩向来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完，还特意往腰间的方向瞥了一眼。
刘雄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枪柄。
被人拿枪指着，那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不过一千万嘛......犯不着豁出命去。
等脱身之后再慢慢跟他算账也不迟。
“好一个天经地义！”刘雄突然大笑起来，给顾邦捧场。
顾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只要是欠债的，天王老子我们也敢追。刘老板有需要随时找我们。”
“一定一定。”刘雄敷衍着，心里只想尽快脱身。
“那现在......”顾邦搓了搓手指。
“支票可以吧？”刘雄强忍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