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陪着我的当事人去警局。”
苏迪平时说话甜甜的，但一认真起来，气势立马压人。
林家和只能答应。
两人一起到了尖沙咀差佬。
苏迪先和顾邦进了审讯室单独谈话。
苏迪提醒顾邦：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就行。我去查证据。”
她盯着顾邦，“不过，你得告诉我，是不是你藏的那些东西？”
顾邦正色道：“不是我，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苏迪松了口气：“不用了，我相信你。”
说完，苏迪站起来，走之前握了握顾邦的手。
“放心，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顾邦反握住她的手，那手又细又长。
“谢谢。”
“顺便帮我跟兄弟们说一声，让他们别轻举妄动。”
“好。”
苏迪去收集证据，同时约见和盛集团的中层人员了解情况。
顾邦的第一场审讯开始了。
“您好，我是刑事侦查科高级督察刘建明，想和顾先生聊聊今天的事。”
刘建明笑容灿烂，浑身上下透着精明。
顾邦脸上挂着笑。
韩琛，你真是有意思。
生怕整不死我，连自己的手下都调出来了。
那咱们就看看是谁先把谁的棋子吃光吧。
顾邦眯着眼睛笑。
“刘警官是吧，欢迎欢迎，请坐。”
刘建明微微一愣。
刘建明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被抓的嫌疑人居然对他这么热情，还主动邀请进屋。
他很快就恢复镇定，带着笑容坐下，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顾先生，你可以跟我说说那包东西的事吗？你知道多少就讲多少。\"
顾邦挑挑下巴，朝头顶的方向努了努嘴。
刘建明:\"不好意思说？\"
顾邦:\"是，这事关重大，关乎很多人的命运，不能不谨慎。\"
刘建明:\"你愿意说了？\"
顾邦:\"当然，我很愿意配合。\"
...
\"那行，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刘建明站起来脱下外套，随意地罩在摄像头上面遮挡。
\"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建明重新坐下，拿起笔准备记录。
他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多年的经验足以完成韩琛交待的任务。
就算顾邦是冤枉的，他也相信自己能把他搞臭。
\"这包东西是韩琛给我的。\"
顾邦笑嘻嘻地看着刘建明。
刘建明手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斜线。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头调整呼吸。
\"韩琛是谁？\"刘建明强装镇定地问道。
\"韩琛？刘警官，你难道不认识他？\"
顾邦的眼神亮得吓人。
刘建明偏过头避开视线。
\"我记得他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
\"刘警官，这句话想必你已经铭记于心了吧。\"
\"卧底差佬每天晚上可能都在想那个佛堂和那杯茶。\"
刘建明再也坐不住了。
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顾邦。
\"你到底是谁？\"
\"那天的事我可没记错，当时现场并没有你。\"
对方描述得太详细，仿佛亲历其境。
但刘建明的记忆力很好，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没有这样个人。
顾邦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
\"刘建明警官，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请先别急。\"
...
霍氏集团顶层。
韩琛正在霍景良的办公室里炫耀他的计划。
\"我让人栽赃给他，控告他什么什么。等他被抓进去，我随时能找到人结果他。\"
韩琛对自己的计谋感到非常得意。
你贵利邦能动手，但我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差佬抓人，你又能怎样？
等他进了监狱，还不任由我韩琛摆布？
霍景良瞪着眼睛。
“你干嘛呢？”
“我说让你去杀了他，你瞎折腾什么？”
“直接找个枪手给他一枪不就行了？”
霍景良向来强势，对待韩琛就像对待自己的手下一样。在他看来，老板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韩琛心里很烦。
靠，霍景良这种人高高在上，出了事他能洗脱责任。我可不行，我还得在江湖上混呢。要是我直接派人去杀贵利邦，万一“七一零”行动暴露，那我就成了和联盛的复仇对象。一个酒庄而已，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虽然心里很烦，但还是得解释。
“霍先生，虽然慢了一点，但比较安全。”
“用枪还有可能会失手，他可能会躲起来，但进了监狱，他绝对活不了。”
霍景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你看着办吧，记得一定要把我的事情办好。”
韩琛眯着眼笑了：\"好，霍先生。\"
尖沙咀差佬的审讯室外，有差佬敲门。
\"刘Sir，里面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刘建明挡住摄像头，有个手下过来问。
敲门声刚好把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愣了一下，气喘吁吁，背后都汗湿了。
\"没事，我正在办事呢。\"
\"没问题的。\"
刘建明喊了两声，外面的人也不再敲门了。
他也慢慢稳住了心神。
顾邦刚刚的话冲击力太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他竟然被攻破了防线，间接承认了自己是黑社团卧底的身份。
回想起来，刘建明感到非常后悔。
自己小心翼翼活了这么多年，结果一瞬间就前功尽弃，十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没了，他怎么能甘心？
他低下头，盯着纸上的那条斜线，像是刀痕。
目光呆滞，脑子飞速运转。
有了主意。
他缓缓抬起头，之前的惊慌失措、心虚胆战全都消失了。
他露出了熟悉的、灿烂的笑容。
\"顾先生，和这个案子无关的事就别扯了。\"
顾邦用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银色手铐。
\"怎么没关系？\"
\"要不是有关，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刘建明：\"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请你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顾邦感受着手铐的质量。
太差劲了，稍微一用力就能挣开。
\"无论我承不承认，韩琛都会想办法把我弄进监狱，或者更狠一点，直接在拘留室之类的地儿把我干掉。\"
\"对吧，刘警官。\"
顾邦一直纠缠这个问题，让刘建明很生气。
\"你再诬陷我，我就收拾你。\"
\"你老提韩琛和我，你有什么证据吗？\"
刘建明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顾邦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他也相信顾邦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毕竟他和韩琛每次见面都特别谨慎，那些谈话完全可以当作是顾邦的胡言乱语。
顾邦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震得桌子都晃动了。
“你笑什么呢？”刘建明有些慌了。
顾邦笑着反问：“你觉得我没有证据，还会跟你说这些？”
刘建明脸色一沉，呼吸也急促起来。
“要不咱们打个赌？”顾邦提议，“如果我今天走不了，你觉得差佬局的内务部会不会收到一封关于你和韩琛之间兄弟情谊的信？”
差佬局的内务部就像是内部监督机构，专门负责监督差佬的行为是否合规，查处违规违法的同事。
顾邦并没有空口威胁刘建明，他在电脑里查出了刘建明的档案，打印出来的资料简直就像是一份详细的揭发材料。
刘建明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开始害怕。
万一对方真的有证据，那他不仅要坐牢，而且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刘建明再次动摇，眼神变得黯淡。
“刘警官，你要是老想着别人，那就是个傻子。至少也要为自己留点心思。”顾邦两次击破他的心理防线后，改变了策略，语气变得柔和。
“其实你想想，这事也有好的一面。”
刘建明疑惑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有好结果？
顾邦问：“我的敌人是谁？”
刘建明回答：“韩琛。”
顾邦又问：“那你的敌人又是谁呢？”
刘建明犹豫了一下，说：“是你。”
顾邦笑了笑：“你确定？”
刘建明没说话，只是目光闪烁，显然在思考顾邦这话里的深意。
顾邦继续引导：“我和你以前根本不认识，我对你有什么仇恨？你跟我作对，肯定是因为韩琛逼你的。”
刘建明点了点头。
顾邦进一步施压。
“想让我死的人，肯定也逼你做过很多不愿意做的事吧。”
“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高级督察，前途光明得很，说不定有一天还能成为差佬老大呢。”
刘建明一声不吭，但手却在纸上胡乱涂画着。
“古惑仔也好，警界明星也罢。一个人住在不见天日的烂地方，天天跟一群野狗老鼠争食，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没有家人，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一辈子孤苦伶仃。”
“一个人在天上，在云间过着明亮的生活，想必每天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的、香甜的吧。他的女朋友肯定也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生活多美好。”顾邦慢悠悠地说。
沉默的刘建明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
“你闭嘴！”
这两股势力——光明与黑暗，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他心里争斗。
积压在他心中的情绪像火山一样被顾邦点燃。
他双手砸在桌子上，大声怒吼。
门外的差佬听到动静赶紧敲门：
“刘警官，您没事吧？”
刘建明强忍愤怒，挤出笑容，低声回应：“没事，没事。”
顾邦微微一笑：
“刘警官，你这样变脸比演戏还累呢。”
刘建明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顾邦耸耸肩膀：
“你别恨我，又不是我让你过这种半死不活的日子。”
“你应该去恨我们的共同敌人，韩琛。”
刘建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顾邦嘴角扬起，认真地看着他：
“刘警官，你没发现吗？”
“如果韩琛没了，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吗？”
刘建明心里一动。
这确实是一个大胆但有吸引力的提议。
要是韩琛没了，那些缠绕他的噩梦不就结束了吗？
没人知道他的秘密，那他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当大佬了吗？可以活在阳光下了？
不对！
刘建明猛地看向顾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