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南拉着陶娟进来后,聊了一会天。
她知道安以南的丈夫厉野是当兵,对安以南的态度更加亲切。
知道她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陶娟就告诉她们:“王桂花是棉纺厂的女工,在厂里十年,还没有分到房子,因为她家里情况复杂,为人也不算老实,一直重男轻女,差点把闺女饿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厂里不想给她分房子也是因为她的人品。”
“可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惹人厌,看中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知道这套房子一直还没分出去,就想要霸占,先住进来再说,可是厂里哪里能如她愿,一直叫我带着人看好这一片,刚好你要住外面,学校校长跟厂长认识,两人一合计,就说把这套房子让你住着,也避免王桂花一直惦记,谁知道她今天就在闹。不过你放心,我会跟厂长那边说清楚,我不信王桂花见你住进来后还一直闹着。”
陶娟知道王桂花没皮没脸。
但是经过这件事,她还是要专门去跟厂长反馈一声。
厂长那边也有理由压着她不乱来,两全其美。
安以南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能这么快就能有房子住,是这一回事。
可是这套房子确实不错,四面有光,三室一厅又是靠近市中心,附近离学校和供销社都很近,难怪王桂花看中这一套房子。
安以南自己都很动心。
不过她明白这套房子是免费租给他们住几年。但是等国家政策下来,她想把这套房子买下来好像也可以。
只是她不是单位里的职工,不知道可不可行。
她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跟陶娟说了一会话。
安以南送陶娟走之前还塞一包烟给她。
陶娟看到大前门牌子的烟,心里直呼这位高考理科状元还真会做人。
“我初来乍到,到时候我女儿和妹妹也会来,到时候需要上学什么的我都一无所知,到时候来麻烦陶姐能帮我看看。”安以南客气地说。
陶娟拍拍胸脯,笃定地说:“你放心,这一片街道办都是我在管,别人都叫我陶主任,我别的本事没有,帮你孩子安排入学都没有问题。只是我闺女明年就要高考,不知道小安能不能帮我辅导一下,你放心辅导的钱我都会给你!”
安以南温柔一笑:“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以后还要仰仗你呢!”
她说得可没错,陶娟管辖这片地街道办说明是很熟悉这边,而且手头上还有点实力,安以南需要她帮自己,而陶娟也需要她帮自己闺女补习功课。
两人各有所求。
走的时候都笑盈盈。
隔壁的胡老太坐在门口,看陶娟笑容灿烂,就拦下她想打听安以南的来历。
陶娟环顾四周,低声说:“她的来历可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胡老头来了兴趣,可是屋子里媳妇抱着刚满月的孙女就往外走。
直接让胡老太站出来。
“你抱着孩子去哪?”
胡老太的儿媳妇叫白香,听到她的话愤恨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太婆,我生了闺女你就一直不给我吃鸡蛋,还贪我娘家送来的鸡蛋,这也就算了,你还到处说我坐月子吃了你二十个红薯!”
“我坐月子不见荤腥,连吃个红薯都要被你说三道四,那我还不如带着孩子去娘家!”
“你这个臭丫头,你敢走试试!”
陶娟眼看胡老太要跟儿媳妇干起来,连忙上去劝几句。
屋内厉野和安以南都听到动静,互相来到门口听了一会。
厉野皱眉:“以后你的日子肯定不安生,要不我给你换个房子住。”
“不用折腾了,我挺喜欢这里,况且她们也不是我的对手,再加上人多热闹。”安以南眉眼流露着自信,浑然天成,像是蒙尘的宝石,每天都在绽放自己的光芒。
厉野被吸引得一直凝视她。
安以南白了他一眼:“快点收拾屋子。”
“媳妇,你真好看。”厉野发自内心地说。
“我当然好看。”安以南浅笑。
随后两人齐心协力将屋子全部收拾干净,中间的客厅招待客人,西边和东边的房间刚好都是分开,厉野对此很满意。
可惜房子没有单独的厕所。这片都是公共厕所。
厨房倒是可以在西边院子临时搭建起来,但是会影响采光。
安以南发现后院有一块地方,后面可以改造成厨房。
还有正面墙都需要修缮一下,有点掉皮。
不过总的来说,这房子还算不错,起码房间和客厅都宽敞。
厉野和安以南选择住在东边,铺上从百货商店里买好的被子,就这样在新家过了一晚上。
后来第二天,安以南就去学校了。
厉野则是去找首都的战友,叙叙旧顺便能不能托他们帮自己想办法找工人搞水泥和玻璃。
他知道安以南想要在后面搞厨房,就想把这件事尽快解决掉,毕竟他很快就要回部队,不能一直待在首都,况且小满月和孟逢春会来。
因此他就想把住的房子弄好点。
在后面搭厨房,厉野知道要找房管局和校长都沟通一遍。
他们那边知道厉野是军营的团长,一个个都对他敬佩不已,因此流程走得很快,给他盖章可以加盖厨房。
很快审批下来,厉野拿着文件放进随身携带的军用挎包里,之后又去公安找到已经退伍转业,已经当上支队的战友。
战友叫曾万福,见到厉野的时候差点泪流满面。
阔别五年的老战友在国营饭店叙旧起来,知道厉野的媳妇就是报纸上的高考理科状元,惊得目瞪口呆,羡慕都想直呼,你丫的运气可真好!
再知道厉野媳妇住在学校外面,房子需要加盖厨房和厕所,他二话不说拍拍胸脯说:“我媳妇的二舅就是做这一行,我去请他来帮忙。”
“谢谢兄弟你了!”
厉野递给他一根牡丹烟,随后剩下的交给他。
曾万福看到这根烟,笑了起来,“咱们是老战友,你还跟我玩这套。”
“那你不想抽?”
眼看厉野想要收回这包牡丹烟,曾万福赶紧出手拦下。
“兄弟,我跟你开玩笑。”
厉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将这包烟重新递给他。
“我想要尽快,可以吗?”
“放心。我们是什么关系,当年咱们上战场,那时候多年轻一点都不怕死,结果炮弹打来,你一点都不怕危险背着我走了整整两公里,回到驻扎营地。”
这份恩情,曾万福怎么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