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柔有苦难言,这块猪肉可是她打算明天送人。
谁知被安母翻出来。
她想要解释,可是安母警惕地扫了一眼过来,“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做饭吃吧?”
“这怎么会呢?妈,你不是想要去安以南家里吗?毕竟她害得你去农场。”安以柔赔笑说。
“我来之前就是想去找她算账,不过既然先到了你家里,我也不急,明天再去也不迟。”
安母摸摸自己没有油水的肚子,想到在农场受苦受累,还经常饿肚子,心里就难受,赶紧招呼安以柔用灶台做饭,然后对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周静说:“你快去烧水,我已经一个月没洗澡浑身痒死了。”
在安母毫不客气地指挥下,安以柔度过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天。
到了傍晚,安母非要跟周静睡。
周静的床很小,压根挤不下去两个人。
安以柔只好让周静跟自己睡。
谁知道第二天,周静看到自己房间被安母的翻个底朝天,瞬间崩溃地尖叫一声,然后跑出家门。
安以柔过来一看,好家伙安母不仅把周静的床还有柜子和书桌都翻了一遍,甚至还拿着周静的贴身衣服,指指点点说:“现在的小姑娘真不检点,穿这种内衣,这么短。”
“妈,你乱翻周静的房间干什么还有那是她的内衣,现在小姑娘都这么穿。”安以柔忍住翻白眼,赶紧将她推出去,关上门。
“我带你去见安以南。”安以柔恨不得赶紧将烫手山芋让出去。
可是安母不乐意,生气地指着她鼻子说:“我都还没吃早饭,你就赶着我走?”
“我怎么会赶你走,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安以柔假笑着一张脸,心里恨不得赶紧把她送走。
安母不客气地掰着手指头说:“我要吃肉包子。”
肉包子!她想得可真美!
“妈,现在没有肉包子了,你看我给你下锅煮碗面怎么样?”
安母不情愿地撇撇嘴:“那就下面,记得打两个鸡蛋。”
安以柔笑得脸色僵硬,吃面还想吃两个鸡蛋,太贪得无厌。
可为了把她送出去,安以柔不得不弯着腰说:“好。”
她立马去厨房下一碗面给安母吃。
安母看她离开,心里冷哼一声。
对于安以柔的心思,安母门清,可她不会说出来。
毕竟她确实是要来找安以南算账。
只是安以柔家的日子明显过得不好,安母不舒心。
之前她在乡下要下地赚工分,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可是没想到随军的安以柔住在家属院的大房子,平常还有肉吃,睡觉都能盖棉花被子,家里还有陶瓷盆。
这日子过得多舒服。
可安以柔之前都没想把她接过来。
安母心里不舒服,亏她以前还以为安以柔是她的好闺女,现在也不过如此。
安以柔不知道安母心里不平衡。
她在厨房下了一碗面,打了两个鸡蛋,心里又不甘心,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吐唾沫在面里,再搅拌一下。
安以柔端给安母吃。
刚巧周大清从房间出来,泪眼惺忪,看到家里煮面吃自己也非要吃一碗。
安母喜欢周大清,毕竟是家里的那男娃,主动分出一碗给周大清。
周大清对安母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主动分面给自己吃,心里激动地朝她说:“谢谢外婆。”
安母笑得眼皮皱纹都冒出来。
安以柔看到儿子要吃被她吐过口水的面条,下意识地要抢走这份面条。
可又怕被安母看出端倪,只能坐立不安地看着儿子和安母吃着被自己吐口水的面条。
安以柔觉得时间过得太过漫长,好不容易等到安母吃完饭。
她强撑着笑意问:“妈,咱们去见安以南不?她丈夫可是团长,家里就她一个人住,而且她还有二三个月就要生孩子,现在肯定需要有人照顾。”
安母听出她的暗示,想想她来的目的,摆摆手说:“我肯定要去见她。”
安以柔露出舒心的表情。
两人出门,叫周大清守着家。
周大清挥挥手说:“我知道了。”
实际上他又跑到房间里睡午觉。
殊不知周静悄悄溜回来,看到自己的房间依旧狼藉一片,藏在抽屉里的十块钱也不翼而飞。
周静立马就知道是谁干。
她想到这段日子,自己所遭遇的点点滴滴,不由分说地跑到安以柔的房间偷偷拿出户口,去了一趟知青办。
这里的人容不下她。
她又为什么要留在家里。
周静义无反顾地给自己报名去大西北。
安以柔还不知道周静偷偷报名去大西北的事情。
她此时此刻带着安母去见安以南。‘
安以南的院子门紧闭,安母一双精光地踮起脚尖,试图看清楚院子里的风景。
安以柔咳嗽一声,上前去敲门。
谁知道一敲门,里面传来狗叫声。
“汪汪汪!”一声声恶狗犬吠,从院子里传出来。
安母害怕地往后躲。
“她家还养狗?”之前安母曾经被大黑狗咬过屁股,心里落下阴影。
安以柔讪笑:“她家是养狗,可是平常她家的狗不怎么叫,不知道今天怎么忽然叫起来。”
她怀疑是不是安以南就在院子里,故意让家里的狗大叫,以此逼退她们。
安以柔一说,安母咬咬牙:“她肯定是故意的!”
她望着紧闭的大门,还有一直狂吠不断的狗声,心里又害怕,又不甘心。
安以柔也不甘心,深怕安母还要待在自己家,干脆一咬牙,敲响院子门。
没一会,院子门被打开。
安以柔心中一喜。
安母也咳嗽一声,准备一肚子话。
可是开门的是面无表情的厉野,而且他手里还牵着一条凶神恶煞的大黄狗。
安以柔瞥了一眼那只狗。
但见那只狗激动地露出獠牙,要不是脖子上有绳子牵着,怕是就要冲上来撕咬她们。
安母一看到大黄狗,曾经被屁股咬的记忆,历历在目,屁股也隐隐约约作痛起来,悄然地往后一退。
安以柔瞧着这一幕,心想不行,赶紧清嗓子说:“厉团长,我知道安以南还有几个月就要生孩子,所以我妈过来想要照顾她。”
厉野一言不发,来福没听到女主人的命令,叫得可开心。
安以柔咬咬牙,看向安母。
安母怕那条狗,压根不敢上前。
可是面对安以柔的求助,再想想安以南害她去农场,安母还是挺直腰杆说:“对啊!女婿,我可是你丈母娘,是你媳妇的亲妈,所以我上门来帮你照顾她,对你来说多省心。”
安母说完后,听他还是没说话,底气莫名充足了些。
“你也别冷着一张脸,我好歹是你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