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餐盘碰撞的脆响在临时营地回荡，星虎将压缩饼干碎屑仔细扫进掌心时，恰好瞥见叶影正把半块营养膏往篝火里丢。深褐色膏体遇火腾起细小油星，他攥紧餐盘的指节瞬间泛白。
“住手。”
星虎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营地骤然安静。叶影挑眉回头，指尖还捏着营养膏的铝箔纸：“这口味太腻了，留着也没人吃。” 他刚说完，星楠楠怀里的压缩饼干袋突然滑落，饼干碎撒了一地。小姑娘慌忙去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一一快步上前按住她的手，掏出帕子细细擦拭她沾灰的指尖：“没事，扫干净就好。” 她转头看向叶影时，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严肃，“前天在辐射区，你饿到啃树皮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月末路正用军刀将能量棒切成均等的六段，闻言抬了抬眼皮：“物资储备只够支撑三天，星梦还在发烧需要营养。” 他将切好的能量棒码在石板上，每段都精确到指节长短，“我们从废墟里刨出这些粮食时，你说要‘每一口都用到刀刃上’。”
叶影的脸微微发烫，下意识收回手。星虎已经蹲下身，用干净的树叶将地上的饼干碎小心拢起，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星晶。“我在戈壁训练营时，见过有人为了半块发霉的面包拼命。” 他声音低沉，目光扫过众人，“那时沙尘暴埋了补给车，我们靠吃骆驼刺活了七天。”
叶星梦裹着睡袋坐起来，脸颊还带着病后的潮红：“哥，上次你给我的巧克力，我还留着半块。” 她摸索出锡纸包着的巧克力，递到叶影面前，“这个不腻，你吃这个吧。”
叶影的喉结动了动，没去接巧克力，反而弯腰帮星虎收拾碎屑。“对不起。” 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不该浪费。”
月初十突然 “咦” 了一声，他正蹲在营地边缘检查水质，此刻手里举着个生锈的铁皮罐：“这里有东西。” 众人围过去，只见罐子里装着干瘪的谷种，罐身刻着模糊的字迹 ——“2249 年，留种救急”。
“是旧时代的农耕火种。” 星虎摩挲着罐身的刻痕，眼底泛起复杂的光，“那时的人把粮食看得比能源还重。” 他将谷种小心倒进帆布包，“等走出这片废墟，我们找块能种的地，把这些种下去。”
王一一忽然笑了，从背包里翻出个小小的石模模型：“我早有准备。” 她晃了晃模型，“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他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记得粮食是怎么来的。”
暮色渐浓，篝火被拨得更旺。星楠楠把饼干碎泡在温水里，分给叶星梦半杯：“姐姐，这样就不硌牙了。” 叶影则将剩下的营养膏切成小块，用树叶包好放进公用背包：“明天分给体力消耗大的人。”
月初十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简易的农田分布图，月末路在一旁补充：“需要找有水源的向阳坡。” 星虎看着眼前的景象，悄悄将那罐谷种贴在胸口。晚风里，似乎已经能闻到新麦破土的清香。
“以后不管拿到什么吃的，都要吃完。” 星楠楠咬着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说。众人齐声应好，篝火的光芒在每个人眼中跳跃，映亮了餐盘里干干净净的石板 —— 没有一片碎屑，没有一点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