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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阴雨连绵的都市角落,雨水像是要将所有的光明与温暖都冲刷殆尽,只留下冰冷的钢铁丛林和湿漉漉的反光。

一道品红色的光幕(Laser wall)悄无声息地在一处偏僻、雨水敲打着铁皮屋顶的肮脏小巷里展开,与这个灰暗的世界格格不入。门矢士一步踏出,雨水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般,自动避开了他那身纤尘不染的品红西装。他微微仰头,嗅了嗅空气中混合着雨水、铁锈、尘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廉价酒精味道,然后目光精准地投向了巷子口那盏忽明忽灭、接触不良的霓虹灯招牌——几个歪歪扭扭的宇宙通用语字符拼凑出“蛇心”二字。

“啧,”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嘴角却勾起一个饶有趣味的弧度,“这选址和品味,还是这么阴暗又别有用心。”

他迈开步子,皮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却未发出多大的声响,径直走向那家看起来随时会倒闭的小酒吧,推开了那扇略显沉重的门。

酒吧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浑浊,带着经年累月的烟味、酒渍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这里只有一个客人。

那人坐在最角落的卡座里,背对着门口,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勾勒出精瘦而隐含爆发力的轮廓。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昏暗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带着某种焦躁的规律性,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嗒声。整个酒吧似乎都沉浸在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浓烈的、混合着压抑、迷茫、偏执与一丝狂躁的气息中,连吧台后那个看起来战战兢兢的酒保都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门矢士毫不客气地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自然地坐了下来。他甚至没先看对面的男人,而是对着吧台后的酒保打了个随意的响指。

“一杯牛奶,谢谢。要温的。”

那黑衣男人的敲击动作猛地停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缓缓地抬起头。暗绿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骤然收缩,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瞬间锁定了意想不到的猎物。他的脸上带着历经风霜后的疲惫,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但嘴角却习惯性地、近乎本能地勾着一丝嘲讽的弧度。他的眼神复杂地聚焦在门矢士身上,惊讶、审视,还有一丝…被打破独处的不悦。

“门…矢…士…” 伽古拉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带着一丝干涩和深深的疲惫,“真是…令人‘怀念’的讨厌家伙。这么多年没见,你这不请自来、扰人清静的毛病,还是这么让人火大。”

“好久不见?多年?” 门矢士接过酒保哆哆嗦嗦送来的温牛奶,捧在手里,歪头看着伽古拉,墨镜后的眼神充满了玩味和一种超然的好奇,“时间对我而言,不过是相册里不同的页码罢了。上一站,下一站,有时候顺序都会搞错。看来这次,我又不小心穿越了点微妙的时间差啊…”

他轻轻吹了吹牛奶,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似乎能穿透墨镜,直视伽古拉那双隐藏着风暴的眼睛。

“所以,”他语气轻松,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迷茫的无幻魔人先生,距离我们上次见面…你那份特立独行的‘正义’,贯彻得如何了?”

“正义?” 伽古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毫无暖意的笑声,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一种几乎要溢出来的空虚,“那种冠冕堂皇、用来束缚弱者的借口,早就和那些虚伪的‘光’一起,被我彻底扔进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了。”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偏执,暗绿的瞳孔中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驱散了片刻前的疲惫,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我现在…只有这个!”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对凯的恨!我活着的意义,就是要赢过他!彻底地、毫无悬念地、从根源上击败那个被光选中、天真到可笑的男人!”

“哦?” 门矢士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极端却毫不意外的答案感到更加有趣了,“恨意驱动型主角?剧本倒是很经典。那么,具体打算怎么赢?像过去那样,执着于武士刀的正面对决?还是说…”他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扫过伽古拉的风衣内袋,“准备了什么…新奇的‘道具’和‘剧本’?”

伽古拉的笑容变得诡异而危险,带着一种展示珍宝般的狂热。他缓缓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了那样东西——一个造型古朴、表面铭刻着不祥纹路、正散发着微弱紫黑色能量的卡盒,以及几张边缘似乎泛着血光的暗紫色卡片,卡片上印着狰狞扭曲的魔王兽图案!

“我要解封所有的魔王兽!” 伽古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吟诵的狂热兴奋,手指抚过那些卡片,如同抚摸情人的脸庞,“让最原始的恐惧和黑暗再次笼罩这个星球!然后,让凯去打败它们!让他一步步收集力量,一步步变得强大…也一步步,落入我的剧本!”

他死死盯着手中的卡片,仿佛那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和复仇的唯一砝码:“最终,当他集齐所有力量,以为看到希望之时…我将召唤出最终的噩梦——魔格大蛇!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所珍视、所守护的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化为乌有!我要在他最绝望的时刻,用这究极的黑暗力量…彻底击溃他!向他证明!向我证明!我的道路…才是真正强大的真理!”

门矢士看着伽古拉手中那套熟悉的“卡片”系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卡片?喂喂喂,不是吧!告你们侵权啊!怎么我去过的世界,一个两个都学我玩起卡片来了?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有格调,特别有逼格?”

他笑够了,才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却又隐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提醒:“不过啊,伽古拉,玩卡可是高风险游戏。小心玩脱了手,到时候没把别人变成卡,自己反而变成了卡片里的一员。到时候…我这路过的手一滑,说不定就不客气地把你收进我的收藏册里了哦?”

伽古拉冷哼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卡片收回怀中,仿佛那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眼神阴鸷而坚定:“少在那里说风凉话,门矢士。这是我的选择,我的道路。凯那个笨蛋,永远只会依赖光的力量,他根本不懂…黑暗的力量才是这个宇宙最真实的法则!”

“力量的真谛啊…真是个永恒的话题。” 门矢士喝光了杯中的牛奶,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褶皱的品红西装,“行吧,你开心就好。反正我只是个路过的摄影师,负责记录,不负责干预。”

他走到酒吧门口,雨水再次乖巧地为他让开道路。他回头看了伽古拉最后一眼,墨镜片上反射着酒吧内部昏黄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眼神。

“不过,伽古拉,看在我们算是老相识的份上,免费送你一句观影感想。”

“仇恨驱动的情节虽然刺激,但往往最先被灼伤的…是主角自己。”

“那么…祝你演出顺利?虽然就我个人观影经验来看,你这场戏,大概率会是一场盛大的…玩火自焚。”

说完,他笑着挥了挥手,如同谢幕的演员,步入了身后悄然展开的品红色光幕,瞬间消失不见。

酒吧里,再次只剩下伽古拉一人。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他紧紧握着手中那冰冷的不祥卡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看向门外连绵的雨幕,暗绿的瞳孔中,迷茫与偏执疯狂交织、碰撞,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凝固的、不惜燃烧一切的疯狂决心。

“凯…”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掩盖,却又沉重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在空气里。

“这一次…我绝对要赢!”

雨,冰冷地下着,冲刷着这个城市,却洗不净悄然弥漫开的黑暗气息。

由仇恨编织的黑暗游戏,已然拉开帷幕。

而那位路过的品红恶魔,则已然选好了他的观测席,准备将这场光与影再度交织的纷争,悉数记录于他的相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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