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买房子的钱,儿媳妇没占过他们的便宜,按衣服的价格算,他们还占儿媳妇的便宜了。
儿子一家现在过得很好,白母也放下对童欣雨的偏见。
休息日儿子也去服装店帮忙,孙子正是学习知识的年龄,他们就让孙子到家里来,跟着爷爷学习。
虽然父亲说取消每周的家庭聚会,怕时间长不见面跟父母感情生疏,分遗产时吃亏。
白大姐和白二姐每个月也领着孩子上父母家来一趟,他们来了父母也不会撵他们。
他们也学乖了,每次来不空手,买点菜,在父母家混一顿饭。
看到母亲和弟弟摒弃前嫌,两个姐姐心里酸溜溜的,狗屁的男女平等,女儿和儿子始终不一样。
母亲坐到沙发上,白大姐声音里透着一丝嘲讽:“白牧颂都要买车了,他越来越像暴发户了!”
白二姐冷声嗤笑:“他一个月工资不到一百元,买车靠他媳妇,又不是凭他的能力买,有什么好得意的。”
听着两个女儿的混账话,白母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买车要考驾驶证,现在不允许私人买车,车都是单位的,买车哪有那么容易,小童买车是为了方便做买卖,你弟弟不是回来显摆,是让我们帮忙,你们当姐姐的,有这么看待弟弟的吗?”
母亲话里话外都向着弟弟,白大姐撇了撇嘴:“妈,你以前也瞧不起个体户,现在看小童挣钱,你就倒戈了。”
白二姐也笑着调侃。
“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讲究的是学识涵养,气节风骨,爸妈现在也沾染上一身铜臭味儿。”
白母眉头拧得死死的,又被这两个女儿气到了。
“国家发展个体经济是为了搞活经济,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价值。
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个体户,以前对经商不了解,所以更倾向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还有,我和你爸爸不迂腐,没有你们所谓地书香门第的清高,当年定量粮不够吃,为了让你们能吃饱饭,我和你爸爸去黑市买粮,去村里换粮食。
有时候生存是第一位,我和你们父亲要墨守成规,在乎所谓的清高和风骨,你们都吃不饱饭。”
母亲生气了,白二姐从茶几上拿了颗葡萄喂到母亲嘴里。
亲昵的搂着妈妈的胳膊,撒娇道:“爸爸和妈妈养育我们姐弟四个长大不容易,妈妈辛苦了。”
“我们是羡慕小童,当个体户几个月就在沪市买房子,现在又要买车,这钱挣的也太快了。”
“我家的日子就混个温饱,想给孩子做一身衣服都困难,妈,你和爸帮我劝劝小苏,让他也去做个体户。”
白大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妹妹:“老二,小苏可是正式工人,你怎么能让他辞职做个体户?”
“他们厂要死不活的,都几年没涨工资了,效益不好厂里盖不起房子,没有福利分房,在厂里就混个工资,没有前途,还不如趁着改革开放去做个体户。”
白母看向二女儿,神情严肃:“做个体户挣钱也有可能赔钱,我和你爸爸不会做生意,没法劝小苏,做生意门道很多,风险也大,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妈,小童生意做得很好,你跟她说说,带带我和小苏。”憋了半天,白二姐终于说出今天来的目的。
“小童和姐姐、弟弟合伙做生意,你弟弟不参与他们生意上的事,我和你爸更不会掺和,有需要,你可以自己去跟她沟通。”
二女婿人老实,不会做买卖,女儿非逼他辞职做个体户,强人所难,老二走火入魔,他们不能纵容她胡闹。
“我跟她说话有用,就不会回来求你们了。”白二姐委屈地眼泪在眼眶打转。
通过接触,她看出童欣雨不是个好拿捏的人,带人挣钱,这是大事,她在童欣雨那没有面子,才想让母亲出面。
白母叹了口气,和老大苦口婆心劝了半天,让老二打消做个体户的念头。
白铭泽到爷爷家,就跟爷爷去书房学习,出来倒水时看奶奶和大姑在劝二姑,他就站客厅看了会电视,实则是竖着耳朵听八卦。
白铭泽穿着一身西装,跟这个家的主人一样,自己家几个孩子就知道傻呵呵的看电视。
白大姐冲几个孩子喊:“把电视关了,去书房跟外公学习去。”
几个孩子正看得津津有味,没人理她。
“妈,以后周末让我们家孩子也过来跟外公学习,我爸会讲课,他们成绩也能提高一些。”
白二姐眸子一亮,一改刚才的阴霾,看向母亲:
“让我们家两个孩子也过来跟外公学习,高考恢复后国家很重视教育,孩子的学习要抓起来。”
“这事我和你爸讨论过,小学的知识你们自己能辅导,到初高中,我和你爸爸身体硬朗,周末就让孩子过来,我们给辅导作业。”
白大姐嗓门陡然拔高,还夹杂着怒意。
“你们也太偏心了,不让我们过来聚会,白牧颂一家随时过来吃饭,白铭泽一年级我爸就给他补课,到我们的孩子就不行了?”
“就是,我们要求也不过分,周末把孩子送过来,你们督促孩子学习,反正白铭泽也要补课,那就一起补。
妈,你和爸爸不能太偏心,这样让孩子们怎么想外公和外婆?会让我们寒心地。”生意做不成,让父母教孩子学习,白二姐也据理力争。
看着两个女儿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白母说不出的失望。
“你们也是当母亲的人了,我和你爸对你们的责任尽到了,你们的孩子自己管。
你弟弟周末去服装店帮忙,小泽自己在家连饭都吃不上,让小泽过来是我和你爸做的决定。”
白母也看开了,老大和老二什么都要争,觉得父母所有的付出都理所当然,一个不如意就说他们偏心。
怎么做她们都不满意,不如放手不管了,他们年纪大了也乐得清闲。
父母铁了心不管她们,她们又不能真的跟娘家翻脸。
白二姐眼泪簌簌往下掉,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扯了块纸不停的擦眼泪,呜咽的抽泣。
“认真写作业。”白铭泽一心二用,竖着耳朵听客厅的动静,白父敲了下书桌。
白铭泽朝爷爷笑了下,食指放唇上嘘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把书房门反锁上。
回到座位上,看向爷爷,咧着嘴笑:“爷爷,唠五毛钱的?”
“唠呗。”白父被孙子的话逗乐了,把书放下。
“爷爷,我家鹏城的楼房盖上,我就交生活费,不能总占你们便宜。”
小泽聪慧早熟,白父跟他说话轻松随意。
“不用交生活费,跟爷爷奶奶不用外道,要分得那么清楚,你拿来的衣服爷爷和奶奶是不是也应该给你妈妈钱?”
白铭泽忙摆手:“这是我妈妈送给爷爷和奶奶的秋装,孝敬父母的,肯定不能收钱,收钱就成了强买强卖了。”
“还有问题吗?”白父没了往日的威严,脸上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
想起大姨父买车就求爷爷告奶奶托了很多关系。
白铭泽举手:“有,买车的事,还请爷爷费心联系,咱们家人脉最广,最具有权威的就是爷爷,至暗时刻还得爷爷出手。”
“别贫了,爷爷尽力而为,赶紧写作业。”白父知道他不出声,这小子唠起来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