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无边无际的光晕包裹住了身躯,王泽就在这样的状态里走了很久很久。
不见终点,不见来路。
甚至自从踏入光门,他就与同行的血主还有槐阳子失去了联系。
一片白光之中,只有他一个人。
孤独傍身,无所牵挂。
时间的感知在这里消失,世界的边界感也完全不可触及,仿佛一切归于虚无。
直到空气里有风吹来,细腻的颗粒感打在脸上。
呼。
王泽一眯眼睛,伸手按在脸上,发现裹挟在风里的,竟是一粒沙子?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沙子?”
眉头皱起的短暂时间里,周围场景变换,一片满是大风的荒芜沙漠出现在面前。
风沙遮天蔽日,已经将视野的能见度,降到一个影响行走的程度。
“什么鬼玩意儿?元央界就这?”
还在愣神,血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王泽左侧。
对方正伸手挡住面前的风和沙子,朝远处眺望着,脸带抱怨。
“血主?这,这里真的已经是上界了吗?”
再次看到熟悉的同伴,王泽十分欣喜,话刚出口,发现师父槐阳子就站在自己身边。
他们仨好像从未分开过,因为这片沙漠的突兀出现,再度聚拢在一起。
不过这里邪异的很。
风沙呼呼的刮着,脚下却没有任何的印记。
虽然知道自己是被界门传送过来的,但心里依旧会有发毛的感觉。
“我艹!你们也过来了,我还以为要死在那条光路里了。”
血主摇着头,想起刚才的遭遇,内心里还有些发怵。
那种不知时间,不辩空间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等等,我展开一个屏障法术,这种风沙天气说话太费劲了。”
血主背身面对着他俩,抬起手来,就准备调动体内灵机,释放出遮挡物,好将周围的风沙影响降下来一些。
结果上一刻还一脸轻松的他,下一刻直接愣住了。
“没,没有灵机,身上的法力没了!”
“没了?怎么可能。”
槐阳子探头看过来,已经在调用身上的法力。
结果血主说的没错,他也没有在自己的筋脉里,感受到任何的气感流动。
王泽试过使用身上的法力,也是相同的结果。
顿时,一股不好的感觉升上心头。
“这里,会不会是一处限制灵机使用之地?”
“禁魔地?”血主猜到什么,瞪着眼睛看了过来。
“差不多吧,”王泽点点头,虽然体内法力就跟封印了一样无法使用,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当其冲的,还是确认周围的情况。
说话的他上前两步,模模糊糊的,看到前面方向好像有一根树立着的黑影,兴奋的向两人招呼。
“前面有建筑!要不先过去看看?”
风沙很大,血主和槐阳子被吹的睁不开眼睛。
互相望了一眼,知道现在情况不妙,也只能过去碰碰运气了。
行进过程中,三人依旧不能使用法力一事,耿耿于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诶?我记忆里的古战场也不长这个样子啊,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里除了比较荒芜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我感觉咱们不能使用法力,和这里的环境没什么关系。”
“那现在怎么办?那狗日的鬼虫宗,也没说要怎么回去啊。”
他俩叽叽喳喳聊的起劲,王泽呼着气回过头来,要不是环境太糟糕,现在应该已经在翻白眼了。
“歇歇吧,这可能,和我们提前过来有关系。”
“提前?”血主一愣,呆呆的看了过来。
王泽往干涩的喉咙里咽下去一口唾沫,再度张口解释道。
“正常来说,轮回殿里的鸣灯亮起三盏,才是圣战开启的时间。
但现在我们仨,除了我,是正规的轮回尊者以外,你俩都是冒牌的。
所以正常的,圣战开启的时间,肯定不是现在。”
“我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血主一拍脑门,当即就有些懊恼,心说当初怎么就没想过这事。
槐阳子皱着眉头,面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道。
“来都来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前面耸立于天的黑影好像是座塔,先过去看看,或许能获悉这个世界的情况。”
“也只能先这样的。”
荒漠里沙很大,这么一会儿的聊天,他们已经吞进去许多沙子。
如果不能顺利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以现在他们没有法力的状态,存活都是问题。
意识到这点,三人不再说话,朝着前方的黑影建筑走了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一座耸立于天的巨大圆柱形建筑,出现在三人面前。
建筑宽几百米,高不见顶,扎向天际,完全不像沙漠里该有的东西。
最主要的,建筑上没有门窗。
以至于王泽他们仨在下面站着看了许久,楞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干什么用的。
“这东西,不会是像灯塔那样的,地标建筑吧?”
血主第一个发言,王泽闻听觉得可能性很大。
沙漠这种地方不分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看着都一样。
有这么一个地标建筑,确实能缓解一些方向的压力。
“不,我觉得这个建筑,应该有更加实质性的意义。”
槐阳子摸着下巴,缓缓摇了摇头,“你见过灯塔有这么大的吗?”
“好像也是。”
血主叹了口气,“要不去旁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
来都来了,不将这建筑一探究竟是不可能回去的。
于是,槐阳子和血主,开始在“高塔”上摸来摸去,着眼于建筑材料的研究。
王泽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的风挺大的,决定绕到背风的一面,看看。
“我去后面看看。”
“行,别离建筑太远,不然走散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听到血主的提醒,王泽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本来这种恶劣的环境,对于他们这些修行者来说,都不是事。
可无法使用法力之后,这一点点的小事,都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带着沉重的心情,他摸着墙壁一路往后绕去。
走出去几百米,血主和槐阳子的身影已经不可见,就连声音都开始听不到。
这时,他看见紧挨着墙壁的沙地里,有一个异常的凸起土堆!
“艹!谁在这里堆了个坟,也太不厚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