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嘿嘿干笑着，虚虚抽了自己一巴掌，这才舔着脸，故作轻松道：
“所谓最终，就是纪元的终结......”
“‘最终将至’嘛......就是字面意思。”
祂低低念了句佛号，感受着寝殿中倏然凝重的气氛，摇头补充道：“至于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我觉得，暂时......可以把所有强于您的人，均视为敌人......包括目前看似站在人类一方的，‘那位’先生。”
【那个武仙榜第一？】
“为啥？”李薇问。
地藏笑呵呵道：“您是要救世的吧？”
啪！
duang~
李薇一拍胸脯，“那是自然！”
地藏老老实实垂眸，只当啥也没看到，“无论哪位顶级存在，其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超脱’。”
“‘超脱’的具体过程，我不知道，但，既然信仰本身是绊脚石，那......”
顾谨之的眉峰渐渐蹙起，他一边抓住李薇拍胸脯的右手，一边问：“你的意思是，无论谁超脱，都要灭绝人类？”
“只是一点点个人的浅见。”地藏捏起食指与拇指，干笑回答。
李薇则下意识反握住顾谨之的手掌，大咧咧问：“至尊有多强？”
地藏摇头，“不清楚......至尊们从未出过手。”
“深渊又是什么？”李薇一脸嫌弃，继续问。
地藏不太肯定道：“它或许是混沌本身，或许是末日的显化......”
“我只知道，深渊......是有‘意志’的......一种机械的，程序化的‘意志’。”
见李薇又要发问，地藏都学会抢答了。
“渊怪是深渊‘意志’的延伸，它们如何诞生，为何诞生，我不清楚。”
“但至尊们秘密传喻各方，让我们尽量消耗渊怪数量，还不能被深渊‘意志’发现这种消耗是主观的......”
“这么做，或许能够推迟末日的降临。”
......
半小时后，浮岛边缘。
青玉铺就的地面延伸至尽头，外面便是无尽翻涌的混沌，灰蒙蒙一片，压抑而死寂。
李薇与江心月并肩而立，望着那片虚无。
“奶奶，你要走了？”李薇有点舍不得。
江心月一脸愤然道：“哼，不走做什么？留在这儿碍人眼吗？”
李薇揽过她的胳膊，笑嘻嘻道：“这不还有我嘛，我可不嫌您碍眼。”
啪！
江心月屈指弹在她脑门上，“别贫......我要是离开久了，家里非得乱套不可。”
“而且，我暂时也不想见她。”
“她既然坚称自己是琼霄，那我只当她几十年前就死了！”
李薇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这叫什么事儿啊......】
那位太奶奶的脑回路，说实话，她不是很能理解。
想了想，李薇打算把刚刚寝殿中的谈话，挑些要紧的讲给江心月听。
“奶奶，地藏说......”
可才起了个头，就被江心月制止了。
“停！”
江心月抬手按住她的嘴。
“知道得多，操心就多，活得就累。”
“让我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这些事情，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管！”
最后，江心月捋着李薇鬓边的秀发，佯怒道：“只记住一点，别像之前一样逞强！”
李薇一把抱住她，脑袋在奶奶的怀里蹭了又蹭。
“对了奶奶，走之前，别忘了把《映月九剑》的上三剑传给我！”
江心月：“......”
......
奶奶离开后，李薇本想去找老顾，商量“救世”的大计。
可到了殿门口，李诚才告知她，老顾和地藏仍在密谈。
李薇本想进去听听，琢磨了一下，又放弃了。
【算了，这种动脑子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她见李诚跟一个大胖子并肩蹲在走廊下边嘀嘀咕咕，也凑了过去。
“聊啥呢？”
可还不等李诚回话，她盯着那胖子，杏眸豁然睁大......
这胖子白白胖胖，圆脸上挤着小小的五官，梳着个滑稽的丸子头，一口川普味儿十足的口音，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这不是《哪吒》里的太乙真人吗？】
【我去，太像了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怎么会这么像？巧合？不应该啊......】
这时，一只小手在李薇眼前晃了晃，“回神啦！”
至于太乙，他挠着油腻腻的发顶，有点儿警惕、有点儿羞涩、有点儿茫然。
李薇被李诚一打岔，豁然回神，忍不住问，“这胖子是谁？”
李诚无所谓道：“太乙真人，我师侄。”
【还真是太乙真人！】
李薇震惊了......
虽然封神相关题材作品，她只看过《哪吒》，也只认识这一款“太乙”。
可，本能地，她觉得......
【正经仙神，不该这副德行吧......】
【有点儿太抽象了吧。】
李诚没管李薇的震惊，而是问，“李薇，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李薇定了定神，把胖子抛到脑后，道：“先晋升武仙再说！没实力，打算什么都没有意义！”
李诚的眼角抽了抽。
晋升在她嘴里，就好像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想想她最近的离谱操作，好像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比如，这女人刚醒，就开始五气朝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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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宫竟然也有夜晚。
当最后一缕天光消逝，悬于各处殿宇檐角的明珠便自行亮起。
柔和清冷的光辉洒落，将整座仙宫映照得如梦似幻。
殿群一隅，一座雅致小楼中。
李薇换了身从云牌内取出的睡衣，盘腿坐在床边。
顾谨之则拿着一枚温润的玉梳，站在她身后，正细细地，轻轻地，帮她梳理着那头如墨的长发。
玉梳划过，带起一阵清冽的莲香。
“是不是比以前长了?”李薇问。
顾谨之“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未停。
“你跟地藏聊了啥？”
可她刚问出口，话锋却是一转，“算了，你告诉我该干什么就好了。”
顾谨之失笑，指尖拂过她绸缎般的乌发，温和开口：“暂时什么都不用做，等你成为真正的九阶再说。”
李薇大点其头，当即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我跟你说，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纸老虎！”
“地藏这‘好大儿’，之前还是我义父呢......老顾，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啊！”
“啊！”
话音未落，顾谨之忽然将李薇一把抱入怀中。
......
李薇刚想发飙，却感觉到顾谨之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你......你咋了？”她压下小暴脾气，有些担忧地问。
顾谨之强忍着那份绝望的后怕感，与失而复得的狂喜，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鼻音深重。
“李诚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所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同你在一起！”
“好不好？”
......
......
......
“好你妹！”
砰！
“说话就说话，手往哪摸呢？！”
砰！
“还敢袭胸！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