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再次看向个人面板。
剩余寿元那一栏的数字，在生生造化丹入口的瞬间便停止了倒计时，并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向上跳动，从“1天23小时”逐渐增加。
能够逆转衰亡的丹药……其效果着实惊人，不愧是系统出品。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当那股暖流彻底融入身体四肢百骸之后，江揽月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再是那种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的状态了。
冰晶宫殿周围那些原本因缺少打理而略显黯淡的冰莲、雪草，在丹药逸散的生机滋养下，竟似乎也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活力与光泽。
与此同时，刚刚退出冰晶宫殿不远的五名弟子，正聚集在一处偏殿外交谈。
“师尊方才的气势……似乎并未减弱多少。”二弟子楚狂澜皱着眉头，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哼，不过是强撑罢了。”
四弟子柳青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方才看得分明，师尊起身时，气息明显不稳，连声音都那般沙哑。若非故作镇定，恐怕早已咳血了。”
“四师妹所言甚是。”三弟子陆文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外界传言，师尊在上次与苍穹七宿的激战中，本源受损，旧伤复发，修为大跌，恐怕不假。如今山下强敌环伺，她定然是想用往日的威严来震慑我等，让我等不敢生出异心，为她卖命。”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五弟子秦婉容媚眼流转，带着一丝担忧，却也有一丝莫名的兴奋：“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雪城被攻破，我等与师尊一同玉石俱焚吧？”
“小师妹，师尊平日最为疼爱你，你可知师尊的真实状况究竟如何？”柳青璇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浅雪。
苏浅雪清秀的眉头紧蹙，摇了摇头：“我……我也不清楚……师尊她老人家的手段，向来深不可测，我等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我相信师尊一定能带领我们渡过此劫。”
她虽然也察觉到师尊的状态不对，但对师尊的敬畏与信任，让她不愿多想。
就在这时，他们几人几乎同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主殿方向传来的一丝极其细微却精纯无比的能量律动，紧接着便是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好精纯的生命气息！”楚狂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贪婪。
“是某种疗伤圣药！而且品阶极高！”陆文博亦是动容。
“我就知道师尊定然还隐藏着我们所不知的底牌！”秦婉容美眸发亮，“自从大师兄他们离山之后，师尊教导我们时，似乎总有所保留！”
柳青璇细眉微蹙，沉吟道：“隐藏自身气息波动并非难事，但如此浓郁的生命气息……看来师尊手中确实还有些好东西。只是不知，这丹药能否让她恢复几分实力。从师尊方才的镇定来看，一切或许仍在她老人家的掌控之中，又或许……只是更大的伪装。”
几人各怀心思，暗自警惕和猜测之际。
冰域雪城之外，那些正道联盟的修行者们在短暂的休整后，再次发起了挑衅。
“雪城的妖女们听着，你们已经被我等团团包围，尔等师尊慕挽尘已是强弩之末，识相的速速弃械投降，打开护山大阵，或可留尔等一具全尸！”
粗鄙的叫嚣声，借着某种扩音法器，在雪城上空回荡不休，充满了挑衅与侮辱。
苏浅雪抬头望去，只见天际边隐约有数道流光划过，几艘巨大的飞舟悬停在远处，上面站满了修士，旌旗招展，杀气腾腾。
“是‘裂阳剑宗’的战船，带队者好像是宗主厉问天的亲传弟子，唤作赵无极，据说不久前刚刚突破至魂海境中期。”
秦婉容黛眉一挑，冷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区区魂海境中期，也敢在我雪城门前叫嚣？若非仗着人多，他连给小师妹提鞋都不配。”楚狂澜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惜……他们占据了人数优势，更有苍穹七宿那几个老怪物在后面坐镇。”柳青璇叹了口气，眼神中却并无多少惧意。
“这些小喽啰不足为惧，真正棘手的，还是那苍穹七宿。他们的修为，恐怕都已触及法则之境的边缘，甚至有人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那个境界。”
冰域雪城九位弟子，修为最低的便是九弟子苏浅雪，亦有魂海境初期的修为，其余几人更是魂海境中期乃至巅峰。
若非对方有七位同等级别甚至更强的首领压阵，他们何惧之有。
“大师兄他们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希望师尊她老人家，真有什么退敌妙计。”三弟子陆文博双臂环胸，语气复杂地说道。
四弟子柳青璇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轻声道：“说句不敬的话……我们五人若是执意要走，凭借雪城的地形，他们也未必能拦得住。何必非要与这即将倾覆的雪城一同陪葬？”
楚狂澜、陆文博、秦婉容、苏浅雪皆是一怔。
沉默了片刻，陆文博缓缓道：“即便要离开，也需得取回我当年留在‘冰魄寒潭’中温养的那件东西。那可是我突破瓶颈的关键。”
五弟子秦婉容闻言，掩口轻笑：“咯咯……三师兄，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宝贝？是性命重要，还是你那件宝贝重要？”
苏浅雪秀眉紧蹙，看着几位师兄师姐，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姐，五师姐，你们……你们就真的没有想过，与师尊并肩作战，共度此劫吗？”
“师尊她老人家含辛茹苦传授我们功法神通，你们怎能在此刻生出退意？”
秦婉容抬手，轻轻抚了抚苏浅雪的头，叹道：“小九，你入门最晚，心思单纯，不怪你……师尊待我们如何，我们心中自有计较。”
柳青璇则冷哼一声：“我们尊她为师，可她又何曾真正将我们视作亲传弟子？不过是她维持雪城威名，震慑北域的工具罢了。看看我们雪城如今在外的名声，再看看我们这些弟子，哪个不是被外界称为‘邪魔外道’？”
“这……”苏浅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师尊的行事风格，确实……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怎样的师尊，自然便有怎样的徒弟。
这话虽不全对，却也道出了几分世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