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尝到淡淡的薄荷甜味，姜清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站在镜子面前，是因为在刷牙。
走出浴室的时候，他没有戴眼镜。
看似冷淡的小猫老师，其实刚才在浴室里，就已经想吻她了。
窗外又下起绵密的小雨。
细细的雨丝划过落地窗，留下数道痕迹，亦在少年心间溅起涟漪。
如果认真算来，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接吻。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原时默以为，凭借自己的理论水平，应该足以应付眼前的情况。
但真的触碰到她唇瓣的一瞬间，这位任何学科都能轻松满分的天才优等生，脑中却只有大片空白。
杜宇山请来的那些所谓导师的经验之谈，被抛却脑后。
他记不起来一切警告，只知道笨拙地磨蹭她的唇瓣。
掐在她腰间的修长指骨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按。
姜清黎只觉得唇瓣一片火辣辣的烫，她伸手去推，却被对方单手握住了手腕。
她又推了一下。
这次力道大了些，原时默很顺从地松开禁锢女孩的手指，微直起身，拉开一点距离。
雨丝细细密密地砸在玻璃上，像是将他们笼罩在一片摇晃的孤岛。
原时默静静地看了对方片刻，双手捧起她的脸，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半眯的眸子里同时涌动着灼热和紧张的情绪。
少年泛着水光的唇瓣微张，呼吸不稳地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在重复那天晚上的情形。
姜清黎摇了摇头，挣脱开他的手。
在他有些失落的眼神里，姜清黎缓慢地说：“我怎么记得，那天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朝着原时默招了招手，在对方顺从低头的时候，抓着他的衣领，将唇瓣贴上去。
和上次醉酒后软绵绵的力道不一样，这次她很不客气，离开时还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松开手，她得意地仰着脸：“这样才对嘛。”
门在这时被敲了敲。
少年甜甜的声音响起：“姐姐，吃晚饭啦。”
“好。”
姜清黎提高声音应了一声。
正要越过原时默去开门，手腕却被少年轻松攥住。
她抬眼，对上那双微微眯起的碧色眸子。
“不对。”
他忽然说。
什么不对……
姜清黎还没来得及问，忽然被对方单手扣住两只纤细手腕。
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头。
原时默垂首，在将唇瓣压过来之前，轻声说：“少了这个。”
和话音一同落下的，是少年灼热的吻，和控制不住满溢倾泻的爱意。
……
呼吸交融。
女孩脸上泛起大片粉，耳尖滚烫。
姜清黎这次真的见识到了，天才学者的严谨。
以及……他恐怖的学习能力。
原时默真的很认真还原了那天的场景。
与此同时，他在短时间内快速通过模仿她的动作，学会了接吻，并且无师自通地精进。
等分开时，姜清黎已经快要站不稳，往后仰了一下。
脑袋被很温柔地扶住。
姜清黎回头，看见原时默的影子小猫用尾巴托住自己的脸，耳尖抖动。
不想承认自己腿软，姜清黎咳了一声，随口找话题：“你这影子……用处还挺多的。”
她站稳后，影子小猫从半空中跳到地上，重新化为原时默的影子。
原时默收回视线，笑了一下：“嗯，它会的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黎总感觉对方说这话时虽然是笑着的，但总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姜清黎深呼吸几次，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吃饭了吃饭了。”
“等一下。”
原时默反握住女孩的手指。
姜清黎回头，看见他拿着一张手帕，轻轻给自己擦了擦唇瓣。
而后收起手帕，笑得很温和：“好了。”
姜清黎：“……”
要不要这么严谨，这也要复刻……
姜清黎无力吐槽，问：“你平常记忆力也这么好吗？”
“差不多。”原时默说，“看过的东西基本都可以记住。”
姜清黎“哦”了一声，心想希望以后他不会又要复刻这次的场景……
不然得套娃到什么时候去……
……
打开门，顾念已经不在门口了。
姜清黎感觉很愧疚：“我们不会亲了几个小时吧？”
她有点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了。
“没有。”原时默说，“只有十五分钟，而且我告诉过他，我们很快就会下楼。”
这话稍微让姜清黎安心了一点。
但又奇怪：“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印象了？”
原时默说：“用终端告诉他的。”
姜清黎：“……”
他怎么做到一边吻一边发消息还让她一点察觉都没有的，这人明明十几分钟之前还很笨拙什么都不会的啊！
女孩唇瓣动了动，明显是想吐槽什么又忍住了。
原时默看着，碧色猫眼弯起盈盈笑意。
-
今天夜临渊在外面，百里镜进组开始工作，秦牧野还在皇室，只有两个兽夫在家里。
姜清黎以为他们不在，顾念已经开始吃饭了。
但到了餐厅，才发现顾念笔挺地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发呆。
听见他们走进来的动静，顾念抬头，笑眯眯的：“姐姐，你来啦。”
姜清黎有些心虚地抽回自己被原时默握着的手，点点头坐到主座上。
角落里的尹诺走过来，还没伸手，顾念已经动作麻利的给姜清黎摆好餐盘，顺手给她切好食物，比专业的还快。
姜清黎更不好意思了：“你怎么不先吃呀？”
顾念视线扫过女孩脸上还未消散的红晕，以及微肿的唇瓣，笑了笑：“我在等姐姐呀。”
“姐姐是我们的雌主，当然要和雌主一起吃饭，我们那都是这种规矩的。”
姜清黎心软软的：“下次你们先吃也可以的。”
顾念笑着说好，给她盛了一碗自己做的汤。
-
吃过晚饭，到三楼的时候，原时默勾了一下姜清黎的手指。
想让她留宿的意思很明显。
但姜清黎还是去了夜临渊房间。
今天是周一，轮到夜临渊了，得去他房间。
不然坏了规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就更混乱了。
原时默也没说什么，点头表示理解。
只是得体的笑里，是掩不住的失落。
但他们的时间还很长，操之过急也不好。
……
在夜临渊房间里洗了个澡，姜清黎打开衣柜。
夜临渊之前给她买了很多衣服，但很多深色系的，有些款式她不喜欢，就丢夜临渊房间了。
所以他衣柜里，大部分都是她的衣服。
睡衣在最角落，有四五件，吊带和泡泡袖的都有。
姜清黎选了个自己比较喜欢的，扑进柔软的被褥里。
刚躺下，终端便收到他的消息。
【视频。】
姜清黎震惊：【你不会在你房间里也装监控了吧？】
夜临渊：【门口装了红外线检测装置，我没有监控人的癖好。】
姜清黎松了口气，给他拨去视频。
几秒后，视频接通。
被挡板隔绝的封闭空间内，夜临渊散漫地靠在后座，单手支着下巴。
车窗外，夜景在飞速倒退，霓虹光影错落，勾勒青年立体五官。
他漫不经心地抬眼，和她对视后，视线顺着鼻梁往下，停在泛着水光的微肿唇瓣上。
金色竖瞳眯起，青年轻哼，低沉声线因为某些情绪，显得有些怪异：
“我不在，你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