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观鹤眼角瞥见黑衣人摸向腰间——是枪。
他的瞳孔骤缩，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刃映出顾清欢苍白的脸。
他冲她笑，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别怕。”
“哥哥带你回家吃烤肠。”
话音未落，仓库门被撞开。
小玲举着雷符冲进来，她的校服下摆沾着泥，头发乱成鸟窝，却把符纸举得老高：
“接着！”
林观鹤接住符纸的刹那，陈浩的鬼啸声震得房梁落灰。
他反手将符纸拍在青铜面具上，雷火“轰”地炸开，照亮了黑衣人扭曲的脸——
为首那个正举着枪，枪口黑洞洞对准顾清欢的太阳穴。
“敢动她试试。”
林观鹤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握着玄铁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缓缓转向黑衣人，“我让你们连鬼都做不成。”
林观鹤的玄铁剑划破空气时，带起的风声裹着怒火。
他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几乎要贴上顾清欢苍白的耳垂，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上午这姑娘还举着两根烤肠在宿舍楼下等他，肠衣被她用小牙咬得滋滋冒油，说“观鹤鸽鸽吃大的，清欢吃小的”。
现在她脖子上的指痕青得像瘀了层靛蓝，他的血往头顶涌，剑穗上的铜钱震得嗡嗡直颤。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个突然现形的外卖员会硬冲过来。
他扣扳机的手指刚收紧半分，玄铁剑已擦着他手腕划过，剑锋带起的灵力割得皮肤火辣辣疼。
枪“当啷”掉在顾清欢脚边，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木架，生锈的铁钉扎进手背都没察觉——眼前这小子的眼神太凶，像要把他整个人生吞活剥了。
顾清欢被胶带封着的嘴发出含混的呜咽。
她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沾血的睫毛剧烈颤动，原本因疼痛蜷缩的脚趾悄悄勾住林观鹤的鞋跟——
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以前在食堂被插队时，她就用这种方式拽他衣角说“观鹤鸽鸽，有人欺负我”。
“清欢，咬我。”
林观鹤弯腰割断她脚踝的麻绳，手腕凑到她嘴边。
顾清欢愣了下，却用力摇头，发梢的血珠甩在他手背上。
他急得直接把虎口抵在她牙齿上：“咬！”
“疼了才能撑住，活祭阵要抽你的魂！”
顾清欢的虎牙刺破他皮肤的瞬间，林观鹤听见身后传来刺耳的鬼啸。
陈浩的厉鬼原本被雷符炸得半透明，此刻却像吸了血的水蛭般膨胀，腐烂的胸腔里挤出嘶哑的尖叫：
“我的清欢！”
“谁都不能带走她！”
三个黑衣人突然同时僵住。
他们的眼球缓缓转向林观鹤，眼白爬满血丝，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非人的低吟——是陈浩在借尸还魂！
为首那个捡起枪的手青筋暴起，枪口不再对准顾清欢，而是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操，借阳身控魂术。”
林观鹤的太阳穴突突跳，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刷屏：
【厉鬼进阶！】
【当前威胁等级：高阶（镇灵级）】
他反手从腰间抽出锁魂链，链身的银铃被灵力激得脆响，“系统，消耗50%灵力开阵！”
锁魂链离手的刹那化作银色光网。
陈浩的厉鬼撞上去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腐肉簌簌掉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骸骨。
但那鬼物竟用残存的怨气裹住铁链，骸骨手指死死抠住链环，拖着锁链往顾清欢方向爬：
“清欢...清欢你闻闻，我身上有玫瑰香...你以前说最喜欢...”
“闭嘴！”
林观鹤抄起地上的雷符拍在铁链上。
蓝光炸响的瞬间，他趁机割断顾清欢最后一道束缚。
姑娘整个人软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锁骨直发抖，被划破的手腕还在渗血，却固执地攥着他衣角——
那里绣着她偷偷缝的小鹤，针脚歪歪扭扭。
“走！”
林观鹤把顾清欢扛在肩上，玄铁剑横在胸前护着她。
仓库门就在五米外，他甚至能看见小玲扒着门缝的影子，马尾辫被穿堂风吹得乱飞。
可刚迈出两步，后颈突然泛起刺骨寒意——锁魂链“咔”地断裂，陈浩的厉鬼竟用自己的脊骨撞碎了银链！
那鬼物此刻只剩半具骸骨，胸腔里飘着团幽绿的鬼火，正是陈浩的生魂。
他咧开无肉的下颌骨，鬼火突然暴涨三寸：
“我陪了她三年！”
“给她买早餐，替她占座位，连她掉在教室的橡皮都收在铁盒里...你算什么东西？”
林观鹤的脚步顿住。
他能感觉到顾清欢的眼泪透过衣服渗进来，滚烫得灼人。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三个黑衣人被厉鬼抽干了生气，瘫在地上像三团破布。
他把顾清欢往上托了托，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刃映出自己发红的眼尾：“我是来带她回家的人。”
陈浩的鬼火“轰”地炸成黑雾。
林观鹤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掐住他后颈，与此同时顾清欢突然挣扎着抬头，被血糊住的眼睛里迸出狠劲——
她竟用没受伤的手抓起脚边的玫瑰，染血的塑料花瓣扎进鬼火里。
“啪！”
鬼火瞬间缩成豆粒大小。
林观鹤趁机冲向门口，玄铁剑划出的灵力屏障撞开黑雾。
仓库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明亮，小玲的尖叫混着警笛由远及近：
“观鹤哥哥！”
“清欢姐姐！”
林观鹤冲出仓库的刹那，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是陈浩的鬼爪撕开了他的外套。
他咬着牙把顾清欢塞进小玲怀里，转身时看见仓库门缓缓闭合，门缝里渗出的黑雾中，一双幽绿的鬼眼正死死盯着他们。
“带清欢去车上。”
他扯下衣角缠住后背的伤口，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小玲，把我包里的朱砂全撒在她脚边。”
小玲抱着顾清欢的手直抖，却用力点头。
她望着林观鹤转身走向仓库，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玄铁剑在身侧撞出清脆的响——像极了上次他站在教学楼顶，踩着月光斩校园怨鬼的模样。
仓库里传来木头断裂的巨响。
林观鹤的声音混着风声飘过来，带着点痞气的笑：
“小爷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
“老子的人，轮不到你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