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仙瓶的灰光空间里,林凡盘膝坐在悟道台中央。
周身的道纹如同活物般游走,时而化作南域的灵稻纹路,时而凝成天星殿的战旗虚影,将空间内百年积累的仙灵之气一点点吸入体内。
长生刀悬在他头顶三尺,刀身的仙金纹路映出道纹流转的轨迹,每当有力量冲击境界桎梏时,刀芒便会轻轻一颤,将那些滞涩的灵力涤荡干净。
“还差最后一缕法则。”林凡的指尖在虚空划过,道纹突然爆发出两色光芒,将大道仙瓶的本源之力与南域的愿力拧成一股,“仙君境的‘域’,该以天星殿为骨,以南域为魂。”
空间外的天星殿,十年光阴不过弹指。
陆林的乙木藤已能催发仙金藤甲,正带着天星卫在新拓的疆域布防,藤叶上的南域战纹与仙灵阵共鸣,将任何试图靠近的窥探者挡在千里之外:“李小子,把‘破妄符’贴在界碑上!当年中域的余孽就喜欢玩阴的,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镇魔殿的门槛上,白云子的聚灵伞骨正与殿内的阵纹共鸣。
伞下的石案上堆满了各势力送来的贺礼,其中块“星辰髓”泛着仙君级的光泽,是北域为了讨好天星殿,掘开万年星脉才得来的:“老臣守了十年,总算没辜负林殿主的嘱托。”
他望着殿内悬挂的功绩簿,上面陆林的名字后面,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战功。
秦冰月的寝殿内,三女正围坐在灵玉榻上。
秦冰月的拂尘银丝缠着安胎的“定魂莲”,花瓣上的清心露滴落在鼓胀的小腹上。
林雪儿的冰蚕丝手套托着块暖玉,冰纹在玉上冻结出胎儿的小手小脚。
剑玲珑的流霜剑则斜倚在榻边,剑穗的白布条缠着林凡当年送的同心结,随着胎动轻轻晃动。
“这孩子昨夜又踢我了。”剑玲珑的指尖轻轻按在小腹上,眼底的温柔能化开万年玄冰,“怕是随了林凡的性子,天生就爱折腾。”
林雪儿的冰纹突然在暖玉上凝出把小剑:“我这小家伙更厉害,昨夜竟在我识海里练起了‘破妄’剑谱的起手式。”
秦冰月笑着摇头,拂尘银丝在三人间织成小小的光网:“仙人怀胎本就漫长,咱们这三个小祖宗,怕是想等林凡出关,给他们个大惊喜呢。”
第十年的秋晨,镇魔殿的地砖突然泛起两色光晕。
正在修炼的仙人们纷纷抬头,只见大道仙瓶的灰光从殿顶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仙君战纹。
那些战纹里藏着十年间天星殿的点滴:陆林拓土时留下的藤痕,白云子布阵时画的符,秦冰月三女安胎时的灵玉光泽,甚至还有灵稻田里新结的谷粒纹路。
“是林殿主!”陆林的乙木藤突然从千里外的防线缩回,仙金藤甲撞开镇魔殿的大门,绿皮上的叶脉纹因激动而发亮,“他出关了!”
林凡的身影踏着灰光落下,长生刀斜倚在肩头,气息内敛得如同普通修士,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殿内时,每个仙人的识海都响起道清越的剑鸣,那是仙君境的“域”在共鸣,将整个天星殿的灵力都纳入掌控。
“十年了。”他的声音带着温和的威压,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秦冰月三女身上,“辛苦你们了。”
秦冰月的拂尘轻轻搭在他的手腕,银丝上的定魂莲突然绽放:“你看。”她的小腹微微一动,道小小的战纹透过仙袍浮现,与林凡身上的道纹完美契合。
林雪儿的暖玉突然飞起,落在林凡掌心。
玉上的冰纹化开,露出里面蜷着的小身影,正握着把迷你长生刀,对着他的指尖比划砍杀的动作。
剑玲珑的流霜剑突然出鞘,剑光在林凡面前凝成小小的剑穗,上面缠着个缩小版的同心结,那是胎儿用灵力凝结的,显然早已感知到父亲的气息。
林凡将三女揽入怀中,仙君境的域突然扩张,将整个天星殿都笼罩其中。
镇魔殿的阵纹、灵稻田的仙脉、仙灵阵的灵力,在他的域内化作温顺的溪流,滋养着每个角落。
“陆林。”他突然开口,长生刀的刀芒在虚空划出界域图,“北域的黑风渊有异动,带着你的仙金藤甲卫去看看。”
少年的乙木藤立刻绷紧:“属下遵命!”他望着林凡身上若隐若现的仙君锋芒,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绿皮少年第一次见到林凡的场景,眼眶竟有些发热,“林道友,您这域……比当年玄天上仙的威压厉害百倍!”
“那是自然。”白云子的聚灵伞突然撑开,伞骨上的仙纹映出林凡域内的法则,“这是用十年天星殿的气运炼的‘同心域’,别说玄天上仙,就是玄宸仙帝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正说着,镇魔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龙啸。
敖烈的赤龙真身撞开云层,龙爪上还沾着北域的黑风砂:“林殿主!有老怪物突破了!那厮用百万修士的残魂炼了‘黑风幡’,正往咱们的灵稻田冲!”
夜修罗的血河同时漫到殿外,血色浪涛中浮出无数黑风幡的虚影:“属下的血奴刚折损了一半,那幡上的怨魂不怕金仙术法!”
林凡的长生刀突然出鞘,仙君境的域在瞬间凝聚成实质的光刃:“正好试试我的领域。”
他转身对秦冰月三女柔声道,“等我回来。”
三女同时点头,秦冰月的拂尘银丝缠上他的刀穗,林雪儿的暖玉贴在他的衣襟,剑玲珑的流霜剑则在他靴底刻下守护阵纹,这些细微的动作里,藏着十年等待的牵挂。
黑风渊的上空,黑风幡正卷起遮天蔽日的怨魂。
幡主的黑风老妖站在幡顶,枯瘦的手指捏着法诀,每道幡影落下,都有大片灵田化作焦土:“林凡小儿!当年你毁我中域根基,今日便用你天星殿的灵根来偿!”
林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幡影前,仙君域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怨魂尽数挡在墙外。
长生刀的刀芒劈出时,南域的灵稻纹路与天星殿的战纹在刃口交织,竟将黑风幡的怨魂凝成金色的灵粒:“用南域的灵田养你这等杂碎,真是玷污了土地。”
“仙君境?!”黑风老妖的瞳孔骤然收缩,黑风幡突然暴涨,“就算你成了仙君,也挡不住百万怨魂的啃噬!”
“是吗?”陆林的仙金藤甲卫突然从两侧杀出,乙木藤缠着龙血仙稻的谷粒,将怨魂凝成的灵粒尽数接住,“林殿主说过,对付怨魂,就得用南域的阳气!”
敖烈的赤龙真身撞入幡阵,龙息带着仙灵阵的灵力,将黑风幡的杆身烧得通红:“本宗的龙鳞,正好缺个老妖的头骨当装饰!”
夜修罗的血河漫过幡底,血色浪涛中浮出南域战纹,将那些试图逃窜的怨魂净化成灵雾:“这些怨魂里,有当年被你们残害的南域修士,今日便让他们亲手报仇!”
林凡的长生刀最后斩落,仙君域的光刃如同切豆腐般劈开黑风幡。
黑风老妖的残魂在光刃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却被南域的战纹牢牢锁住,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当尘埃落定时,灵稻田的焦土上突然冒出新的嫩芽。
那些嫩芽吸收着怨魂凝成的灵粒,竟在瞬间长成幼苗,谷粒上的南域战纹比往日更亮。
林凡站在田埂上,长生刀的刀穗轻轻晃动。秦冰月三女的身影在远处的云层中浮现,她们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底的光芒比阳光还暖。
“回去了。”他对着云层轻声道,转身时,仙君域的光刃化作漫天光点,融入灵稻田的土壤。
那是给未出世的孩子们准备的礼物,一片再也不会被战火玷污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