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0日凌晨3点33分，我在鹤州老城区的地下室里醒来，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死死掐着右手的脖子。这个诡异的姿势让我瞬间清醒，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我这是在...自残？\"我喃喃自语，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混着另一个女人的声线。
手腕上的银镯不知何时已经裂成两半。左边是现代感十足的智能手环，蓝光在黑暗中规律地闪烁；右边却是古朴的骨雕法器，上面刻满了我看不懂的符文，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更可怕的是，它们像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在我的手腕上互相推挤，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卧槽！左右互搏啊？\"周翊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他正蹲在地上吃泡面，泡面汤里的火腿肠切片不知怎么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试着松开左手，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右手突然抬起，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红色的符咒。
\"敕令·摄魂。\"我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合，发出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千年的沧桑。
地下室的灯泡\"啪\"地炸了，碎片四溅。黑暗中只剩下智能手环的蓝光和骨雕法器上浮动的血色符文，将我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扭曲成两个纠缠的人形。
程让的机械眼立刻启动扫描模式，投影屏上显示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我的太阳穴位置有两团纠缠的脑电波。现代人格的脑波是规整的方波，而那个所谓的\"巫女意识\"的脑波...竟然是《霓裳羽衣曲》的频谱图！
\"我的发！\"周翊突然被泡面烫到舌头，手忙脚乱地跳起来，\"这特么是夺舍还是系统升级啊？！\"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思维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记忆碎片不断闪现：实验室的白色灯光、古墓中摇曳的烛火、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盛唐宫廷的歌舞升平...这些本不属于同一个时空的画面，此刻却在我的脑海中交织碰撞。
\"林晏，你还在吗？\"程让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抬眼看见他手中的枪正对准我的眉心。
\"在！在在在！\"我赶紧喊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别开枪！我还能抢救一下！\"
周翊手忙脚乱地翻出他祖传的鲁班锁，这个据说传了十八代的木工玩具在他手里快速变形，被改造成一个古怪的头盔。他往上面插满了数据线和符纸，最后还贴了张便利贴，写着\"意识稳定器v1.0\"。
\"试试这个！\"他不由分说地把头盔扣在我头上，\"老子花了三个月研发的！\"
戴上头盔的瞬间，我的视野突然扭曲，眼前弹出一个熟悉的界面：
【检测到多用户登录】
【请选择登录模式：】
【1.现代人格（推荐）】
【2.巫女意识（含广告）】
【3.双开模式（可能卡顿）】
我犹豫了一秒，鬼使神差地选了3。
整个地下室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墙上贴着的快递单、外卖小票、便利贴全部立了起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空中拼出一行血字：
\"检测到盗版系统，即将启动反噬程序。\"
\"草！\"周翊破口大骂，\"这玩意儿还带反盗版的？！\"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熟练地解锁手机，点开抖音开启了直播。镜头里，我的左半边脸是现代妆容，右半边却化着精致的唐代花钿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同一个人的脸上完美融合。
直播间瞬间涌入十万观众。最离谱的是，礼物榜一大哥Id叫\"玄宗不是昏君\"，直接打赏了999个嘉年华，留言写道：\"爱妃，还记得华清池吗？\"
程让冲过去要拔网线，却发现路由器的信号名称不知何时变成了\"太真宫wIFI\"，密码提示是：\"朕与爱妃定情日。\"
\"这特么是AI入侵还是闹鬼啊？！\"周翊的声音都变调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哪个声音才是自己的：\"我哪知道？！我现在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了！\"
周翊的头盔蓝屏的瞬间，整个地下室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我左眼看到的是现实世界——程让正举着枪对准我的脑袋，周翊手忙脚乱地掏出一把符纸往我身上贴，嘴里念叨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而我右眼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时空——大明宫的含元殿上，一群穿着唐装的宫女正拿着手机自拍，背景里还飘着几架无人机，机身上印着“天机阁快递”的字样。
“家人们！现在精神分裂都搞线上线下同步了？！”周翊怪叫一声，手里的符纸“啪”地贴在我脑门上，结果符纸上的朱砂字迹突然变成了二维码。
程让皱眉：“这什么玩意儿？”
周翊掏出手机一扫，屏幕上弹出个页面：
【恭喜您解锁“驱邪VIp会员”】
【当前余额：-999阴德】
【请及时充值，否则将触发天劫套餐】
“我的发！”周翊差点把手机摔了，“这玩意儿还带负资产的？！”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巫女意识突然接管了我的右手，直接点开淘宝，购物车里自动添加了一堆诡异商品：
雷击木桃木剑（包邮）
量子纠缠符纸（买二送一）
最新款华为拂尘（支持5G驱邪）
更离谱的是，收货地址自动填成了“鹤州市玄武门遗址7-11便利店”，备注栏还写着：
“放驿站就行，本宫会托梦去取。”
程让忍无可忍，直接往我后颈插了根数据线，强行往我脑子里灌杀毒程序。结果我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始念咒——现代人格念的是“404 Not Found”，巫女意识念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两股声波在空中相撞，炸出一串火花，直接把周翊新买的假发烧成了地中海。
“傻逼！”周翊捂着脑袋暴跳如雷，“老子花呗分期买的啊！”
就在我们乱成一团的时候，头盔的榫卯结构突然松动，掉出一张泛黄的图纸。
我捡起来一看，背面用铅笔写着：
“找李博士取49号样本。”
更诡异的是，纸条边缘还粘着一片干枯的杨树叶，叶脉里嵌着一行纳米级小字：
“样本即本体。”
我们仨面面相觑。
“这李博士……是谁？”程让皱眉。
周翊挠了挠头：“该不会是那个在抖音直播算命的老头吧？Id好像叫‘玄学李师傅’？”
我赶紧掏出手机搜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个叫“李博士中医馆”的账号，主页简介写着：
“专业驱邪、算命、修手机，支持花呗分期。”
地址显示在鹤州老城区的玄武门附近。
——玄武门？那不是我们刚刚在淘宝上填的收货地址吗？
程让二话不说，直接拽着我往外走：“现在就去。”
1小时后，鹤州市玄武门遗址。
这里早就被改造成了商业街，街口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玄武门遗址”几个大字，旁边还摆着个共享充电宝的柜子。
我们按照导航拐进一条小巷，巷子尽头有家破旧的中医馆，招牌上写着“李博士中医馆”，门口还挂着块LEd灯牌，滚动播放着广告：
“祖传秘方，专治各种不服。”
推门进去，柜台后面坐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正用紫微斗数给iphone算命。
看见我们进来，他推了推老花镜：“来取快递的？”
我们仨一愣。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从药柜最底层掏出一个檀木盒，递给我：“49号样本，签收一下。”
我接过盒子，手有点抖。
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和我手腕上一模一样的银镯胚胎。
“这……”我声音发颤，“这到底是什么？”
李博士笑眯眯地看着我：“你的‘出厂设置’啊。”
**——原来，我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