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姐,靳先生吩咐过了,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还请你们离开。”保镖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直接拦住了两个人。
纪云茵听到他的称呼,险些被气笑了。
这些保镖不认识她就算了,姜星杳可是做了接近两年的靳太太,他们竟然连姜星杳也不认识。
也是,被派来护着小三的人,认不得正室夫人也很正常。
可是这样的落差,还是让纪云茵心里不舒服,她替姜星杳觉得不值。
纪云茵说:“让姜灿灿出来,我有事找她。”
保镖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姿态:“这位先生,先生说过了,不许任何人接近里面的那位小姐,他回来之前,还请你们离开吧。”
“就护得这样紧?他恶不恶心啊?”纪云茵小声嘀咕了一句,她推开保镖就要硬闯,保镖反应也很快,伸手就把她挡开了。
屋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响,也不知道里面的姜灿灿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但纪云茵本来就不耐烦的心情,已经是愈演愈烈,她干脆提高了声音:“姜灿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滚出来,我们谈谈。”
姜星杳以为,姜灿灿如果存心要躲起来,不管纪云茵怎么叫,她都不会露面的。
偏就在这时候,面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姜灿灿穿着一件丝绸睡衣,就站在门口。
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还泛着些许的红,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就像是刚睡醒的模样,而姜星杳看到的,是她那半张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侧脸。
亲眼见到这一切,远比视频里带给她的冲击力更大。
姜星杳看着姜灿灿:“你的脸怎么回事?”
姜灿灿好像愣了一下,她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星杳,眼珠轻微地转动。
她并没有错过,姜星杳同样泛红的眼尾,还有沙哑的声音,她有点委屈:“姐姐,我也不想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知道的,人有时候难免会做点身不由己的事。
对了姐姐,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她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又像是在变相地证实了姜星杳的猜测。
她弄成这幅样子,就是靳擎屿逼她弄的。
那股控制不住的恶心,又一次翻涌到了心头,姜星杳的手脚,都有凉意再往外渗。
纪云茵道:“我才不管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警告你,杳杳的脸,你还不配用,你最好抓紧时间把这张脸整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姜灿灿瞳孔又一次闪烁,她这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纪小姐,请你别为难我,这种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们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等擎屿哥回来,他怕是会生气的。”
她声音柔柔弱弱的,就连那双眼睛。也是有意无意的时不时轻抬,委屈的朝着纪云茵那里瞟。
纪云茵冷笑一声:“姜灿灿,你这是在炫耀吗?”
姜灿灿又是摇头:“纪小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在为你们着想。
你也看到了,擎屿哥他本来就不希望别人靠近这里的。”
“姜灿灿,你怎么那么贱?你给我滚出来,现在立刻就跟我去把你的脸整了。”
纪云茵不知道姜星杳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火气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她直接伸出手来,拽住了姜灿灿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外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想象不到世界上真的有姜灿灿这样不要脸的人。
一直没有动静的保镖,在看到纪云茵的动作后,又伸手阻拦:“这位小姐,靳先生吩咐过了,不许任何人靠近里面的人。”
姜灿灿主动开门说话,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果别人试图把姜灿灿带走,那是绝对不行的。
纪云茵气极:“你们可真是他的好狗,听不出来吗?是那贱人一直都在故意挑衅,让开,今天我非得带走她。”
保镖还是不肯:“小姐,请您别无理取闹,现在请您立刻离开这里。”
纪云茵的时候抓着姜灿灿的手腕不放,她强硬的想要把姜灿灿拽出来,争执不下间,姜灿灿忽然踉跄了两步,跌落在了地上。
保镖见状,脸上好像闪过了慌乱,伸手推开了纪云茵。
姜星杳赶紧扶住了纪云茵,瞧着两个保镖已经紧张的去关注姜灿灿的情况了,姜星杳的一双眼睛,也已经冷得没有什么情绪,她又睨了姜灿灿一眼,才对着纪云茵道:“先回去吧,茵茵,既然她不愿意私了,干脆这件事就请法院解决。”
姜星杳冷漠的声音,让纪云茵都稍微怔了一下。
她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可如果用法律解决,姜灿灿只是整容成姜星杳的模样还不够,还要证明她试图冒充姜星杳,这样才构成侵犯肖像权。
若是想证明这件事,那也就只有一个办法,让姜星杳亲口承认姜灿灿是一直都是靳擎屿养在外面的小三儿,在他们离婚之后,整成她的模样,以她的名义登堂入室。
这无异于是让姜星杳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回忆一遍她那段千疮百孔的婚姻,
纪云茵自觉,这件事对姜星杳来说,还是有点残忍。
她才想私底下找姜灿灿的。
“姐姐,你是要去告我吗?
没用的,我只是借了你的脸,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姜灿灿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仅听她这句话,纪云茵就知道她整容的时候已经把一切都了解清楚了,她也知道她的行为并不构成犯罪。
纪云茵只觉得,心里又被堵了一下,姜灿灿和靳擎屿这对无赖,她只是短暂的接触一下,就已经恶心的不行,想想姜星杳,之前可是一直和这两人打交道的。
她现在都控制不住的替姜星杳觉得窒息。
纪云茵手握紧,又想上前撕扯姜灿灿,姜星杳拉了她一把:“走吧,茵茵,现在别和她僵持,我们去法院谈。”
纪云茵还是不情愿,看到姜灿灿那张虚伪的脸,她就怒不可遏,她不想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姜灿灿。
姜星杳又说:“她就是在故意激怒你的,和她这种人私底下接触没什么好,我们先回去吧。”
她一心只顾着劝纪云茵,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在说出故意二字的时候,姜灿灿的表情忽然有点古怪。
她可不怕姜星杳闹。
对她来说,姜星杳把事情闹大了才更好,只要有别的事绊住了靳擎屿,靳擎屿才没有功夫再来审她。
关于那件事,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些端倪,越是了解她就越心慌,她只能拖着。
只要靳擎屿还不知道真相,她就还能要挟靳擎屿保她性命。
纪云茵带着姜星杳大闹雅荷景园的事,没多久就传到了秦江南那里。
秦江南带着秦漠北,直接在云和律所门口堵住了她们。
二十分钟之后,四个人就坐进了律所对面私房菜馆的包厢。
纪云茵在看向秦漠北的时候,连表情都有点儿心虚。
第一个开口的却是秦江南,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纪云茵,你怎么回事,这样大的事,你怎么能自己不声不响地就去做呢?”
纪云茵怔了一下,她看着秦江南,没好气地道:“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就算她今天冲动了一点,真有谁要教训她,那也不该是秦江南。
这样想着,纪云茵又心虚的朝着秦漠北看了一眼。
秦江南又拍了一下桌子:“你瞧瞧你,那是什么态度?小爷只是想问问你,这样的大事怎么不叫上我,你们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他都要气死了。
这件事明明是他最先知道的,凭什么风头全都让纪云茵出尽了?
如果要他去的话,肯定能把那个姜灿灿弄去医院。
秦漠北瞪了秦江南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添乱,少说话。”
秦江南抿了抿嘴,表情还是不忿,却真的没有再说话。
秦漠北又看向了纪云茵,纪云茵也是心虚的低了低头。
亲眼看到自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好闺蜜,就因为秦漠北一个眼神,变化这么大,姜星杳都惊了一下,果然还是得一物降一物。
恐怕纪云茵和秦漠北的这桩婚事定下来,最高兴的应该是纪家的长辈了。
秦漠北叹了口气,他有点无奈的道:“茵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哎呀,我知道错了,我那不是气急了吗?再说了,杳杳可是我最好的姐妹,那姓靳的弄出这么恶心的事来,我怎么可能不给杳杳出头嘛?”纪云茵小声嘀咕着。
秦漠北声音低沉:“没说不让你去,但至少别孤身一个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要么给我打电话,要么找保镖,听到了吗?”
他声音严肃,可每一句话都带着对纪云茵无声的包容。
就好像他给过纪云茵的承诺,不管纪云茵干什么他都不会管,他在意的好像就只有纪云茵的安全。
直到现在,姜星杳才明白,无拘无束的纪云茵,为什么愿意和秦漠北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