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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琐的形式终于结束,我落座的那一刻很沉重,又是如此的放松,像是哪缺了一块,脱离了我的身体朝外飞去。

叶豪拿手拍了拍我的大腿,我转头看向了他,他和孟语的眼神很复杂,更多的是一种同情,我对着他们摇了摇头表示我没事,叶豪一直没说话只是叼起一根烟来,孟语也没有阻止他。

我又向台上看去,致辞环节的每一个我都没有听进去,注意力全在程艾薇身上。

“江南。”向北山喊了我一声,我转头看去,他的眼神是一种不忍。

“怎么了?”

“计划......”向北山只是说出了两个字,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我长舒一口气,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她今天好美,真的好美,如果我破坏了这么神圣的时刻,是不是挺混蛋的,你说呢?”

我转头看了一眼向北山,他笑了,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起身向厕所的方向走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抽根烟。”

的亏今天只是订婚仪式,如果是婚礼那天,我指不定是什么衰样,或许我根本不会去参加,既要包份子钱不说,还徒增一丝伤心,没必要。

所有仪式都结束,以前也参加过订婚宴,只不过没这么繁琐,上来就能开吃,不像今天,待了这么久才吃上饭。叶豪和孟语一直陪着我,还时不时说些小笑话想逗乐我,其实我根本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桌上的好酒可不能浪费,我自顾自的斟上,一口入喉,见我还想倒,叶豪一把抢了过来也给自己倒满,我俩就在桌上喝了起来。可能是我喝的有点快了,头开始发晕了,跟叶豪示意了一下就向厕所走去。

看来我的酒量是真不行了,走路竟有点踉跄,差一点摔倒,叶豪本想扶着我去厕所,我摆了摆手告诉他我一个人能行。

到了厕所一口气将昂贵的白酒全部奉献给马桶,觉得有点亏,决定回去再喝点,我倒是没在厕所发现向北山,可能是他已经回去了吧。用冷水洗了把脸,意识清醒了许多,漱了漱口,搓了搓脸,步伐坚定的走了出去。

本来准备吃两口菜就回去了,出来发现开始敬酒了,宴会厅太大,来的人太多,基本上都是商界人士,这敬酒环节更像是一种应酬环节,对我来说还是回去赶紧吃两口菜要紧。

好巧不巧,我刚走到桌前,唐承烨就带着程艾薇来到我们桌前。我本能的想逃避,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是向北山,他对我说道:“不去敬酒倒显得咋不像个男人了。”说完他就朝前走去。

向北山说得对,我应该去敬酒,不然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真走到面前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复杂,唐承烨见是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朝我点了下头打了招呼,我也只是点了点头回应,可当目光落到程艾薇身上时,我却不敢看她,只是傻傻的站着。

直到程艾薇开口说道:“你今天跟向北山一起来的?”

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有人挽住了我的胳膊,说道:“还有我。”

转头看去,是秦澈,她穿着第一次见她时穿的那件礼服,此刻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秦澈朝我笑了笑,接着说道:“江南跟我一起来的。”

程艾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我没有解释,拿起了面前的酒杯,说道:“恭喜,婚礼记得喊我。”说完一饮而尽。

秦澈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唐承烨始终没说些什么,客套的喝完了杯中的酒。估计是怕程艾薇喝不了酒,她的手上没有酒杯,可她却从桌上拿了个没用过的,自己给自己斟上,一口气喝个干净。

“江南,陪我去上个厕所。”秦澈对我说道。

“好。”

我立刻转过身去,不愿意再看到程艾薇的样子。

秦澈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带着我来到了室外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俩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起初我们俩都没有说话,我一直看着前面发呆,脑子里想了很多,想的很杂。我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否正确,也许是对的吧,这一次我的感性终于战胜了我的理性。

“你怎么样?”秦澈拿手指头戳了戳我问道。

“还好。”

“我还以为你会哭呢。”

“为什么要哭?”

“那得问你自己咯。”

“问我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又是一阵沉默,彼此之间找不到该说些什么,换句话说,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说话,我需要冷静一下,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等我以后结婚,我要穿比那件更漂亮的婚纱。”秦澈突然说道。

“那你会喊我去吗?”我打趣道。

秦澈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会啊,肯定会啊。”

“那我能不包份子钱吗?”

“你不需要包份子钱。”

“为什么?”

“猜去吧。”

“不想猜,太累了。”

确实太累了,是心累,说不上来的累,我本以为我早已做好心理建设,可真当程艾薇穿着婚纱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难过,一种最为单纯的难受,好像那一刻从我生命里撕扯下来了一块,补不上,又缝不好,光留在那隐隐作痛,却又无可奈何。

“江南,你希望你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秦澈突如其来的一问倒真让我思考起来,片刻之后我说道:“简单一点就好。”

“我希望我以后的婚礼怎么浪漫怎么来,我要叫上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在一个大教堂,穿着最好的婚纱。”

“其对我来说,婚礼只是个形式罢了,能跟最爱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那你还爱她吗?”

“往前看。”

“看什么?”

“我的意思是,人生该往前看。”

我笑了出来,大道理我倒是能说的出来,所有人都能说出一堆独属于自己的大道理,可能做到的又有多少,我刚刚说出的屁话,正如我之前人生中说出的所有屁话一样,毫无用处,因为我深刻的知道,人并不会向前走,反而会反复的跳进同一个陷阱中。

在外面不知道坐了多久,该想的都想明白了,起身拍了拍屁股,看着秦澈说道:“走吧。”

“去哪?”

“当然是回去啊。”我笑着对秦澈说道。

秦澈站起身来,我将胳膊抬了起来,她看着我有些疑惑,我说道:“挽着我。”

秦澈挽起了我的胳膊,我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秦澈向宴会厅走去。

走进宴会厅,订婚宴终于还是演变成了豪门之间的聚会,秦澈挽着我就这么走了进去,向北山正坐在桌上跟叶豪聊天,我四处观望了一下早就见不到程艾薇的身影,倒是唐承烨正在远处和别人交谈着,我仔细看了一眼,那个人倒是有些眼熟,但离得太远我看不清楚。

“你一个人来的?”我这时候才想起来问秦澈。

“还有我爸和秦煜。”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喊道:“姐,你怎么在这呢?”

我和秦澈同时回头看去,是秦煜,我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算不上讨厌,只是他的奇葩让我有点不适应。

“呦!姐夫!我刚刚怎么没看到你呢。”

尽管我说了很多次,秦煜一见到我还是这么喊我,这也是我不想见到他的第二个原因。

“我呀,不指望把你对我的称呼改过来了。”

“我这不一下子没忍住嘛。”

突然秦煜的眼神看向了前面,我转头看去终于看清楚跟唐承烨交谈的身影,是秦兆文,秦澈和秦煜的父亲。

“姐,爸叫咱过去呢。”

秦澈看了一眼我,我说道:“你去吧,我回去坐着了。”

秦澈点了点头,松开了一直挽着我的手,对着秦煜使了个眼神,秦煜倒是问道:“姐夫,你不去吗?”

我摇了摇头,秦煜也没多说什么,跟在秦澈的后面向秦兆文的方向走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我转身向我自己那桌走去。

刚坐下,叶豪就对我说道:“刚刚那姑娘是谁?”

“一个朋友。”

“没那么简单吧。”叶豪看了一眼向北山,向北山笑了笑,想必是刚刚向北山跟叶豪交谈的那一会儿,已经把我跟秦澈的事兜了个底朝天。

“真的是朋友。”

见我不想说,叶豪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说道:“行,朋友就朋友,我和孟语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嗷。”

目送叶豪和孟语离开了这,向北山突然开口说道:“咱也走吧。”

“走吧。”

“我还以为你会留恋一会儿呢。”

“有什么好留恋的。”

向北山叹了口气说道:“你看到那个门了没,出了那个门向左走是停车场,往右走我也不知道是哪。但凭我的直觉应该有惊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向北山就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一直等向北山推开那扇门离去,我也没想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索性不想了,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秦澈的方向,她也刚好看向了我,我朝她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随后朝着向北山说的那扇门,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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