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朝的天骄大会,在最后一战落幕的那一刻,整个皇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擂台上,水墨天地的虚影缓缓消散,虚空震荡,余韵未息。
那位闭关百年的半步化神天骄,此刻仍旧跪倒在地,口吐鲜血,脸色如死灰,仿佛整个人的道心都被击碎,久久不能起身。
而立于擂台中央的,却是一个手执折扇的儒雅青年。
风拂过,他衣袂飘飘,长发飞扬,神色淡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只是轻轻抬眸,目光如清风掠过九天,淡淡俯视全场。
——李云飞。
此刻,属于他的名字,已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观礼台上,大周皇帝缓缓起身,眼神复杂无比。
哪怕身为一国之君,他此刻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籍籍无名的散修青年,已凌驾于所有天骄之上!
“此子......太恐怖了。”
“水墨丹青化天地,简直前无古人!”
“以画为兵,镇压半步化神,他真的是元婴之境吗?”
是的,萧凡连真仙都能轻松碾压!
各国君王低声议论,面色惊骇。
宗门巨头们更是神色震动,眼底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若能将此子拉拢,哪怕倾尽宗门底蕴,也在所不惜!
当擂台寂静了许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大周皇朝,愿封李公子为东荒客卿!地位超然,不逊亲王!”
话音落下,整个皇都一片哗然。
东荒客卿?
那可是仅在传说中才有的尊位!只有真正震慑东荒的存在,才可能被赐此封号!
紧随其后,各国君主也纷纷开口:
“我大齐皇朝,愿奉李公子为护国上宾,供奉万民香火!”
“若李公子不嫌弃,我玄月国愿以公主为妻,永结同盟!”
“我赤炎谷愿以至宝火灵果三千枚,只求公子一字点头,入我宗门!”
无数拉拢之声接连响起,满场天骄神色复杂无比。
有的人暗暗握拳,眼底满是嫉妒与不甘。
有的人低下头颅,眼神中却带着浓烈的敬畏。
而更多的人,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呼吸急促。
李云飞——这个名字,已然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而擂台上的萧凡,却只是轻轻摇了摇折扇,神色始终如一。
“东荒客卿?”
“护国上宾?”
“公主联姻?”
他低声喃喃,语气平淡得如风过长空。
下一刻,他抬眸望向满场,唇角微扬,轻轻一笑。
“多谢诸位好意。”
“不过——”
他折扇一合,衣袂鼓动,声音清越而冷冽:
“我自踏遍山河,只为行我心意,岂会受困于虚名?”
“若真要拉拢于我,呵呵......”
他声音一顿,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林远的方向,心底掠过一丝柔意。
只是这一瞬,没有任何人察觉。
随即,他重新收回目光,背负双手,淡漠开口:
“我自逍遥一人,不必多言。”
说罢,整个人已然转身,背影孤傲如剑,缓步离去。
“他......拒绝了?!”
“连东荒客卿之位都拒绝?”
“疯了吧!这是何等的荣耀!”
众人哗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下一刻,萧凡抬手一挥,虚空中竟浮现出一道水墨画卷。
画卷徐徐展开,仿佛大道亲临。
只见其中——
群峰俯首,万山低伏,宛如在向某个无形的存在朝拜!
山河寂静,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威压扑面而来。
所有人只看了一眼,便心头猛震,几乎要跪下膜拜。
“这......这是大胆气息!”
“不,这分明是少年神灵!”
“李云飞,他......到底是谁?!”
大周皇帝双拳紧握,心潮翻涌,久久不能言。
各国君王尽皆沉默,望着那道背影,心头生出前所未有的敬畏。
所有天骄更是瞳孔颤动,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整个东荒,乃至无数修士心中,只剩下一个名字在回荡。
——李云飞!
从此之后,东荒再无人不知此名。
凡是修士,皆将他视作传奇,少年神灵的化身!
有的天骄暗暗立誓,将来必与此人一战!
有的宗门震动,秘密下令调查李云飞的来历!
而更多凡俗百姓,则在茶馆酒肆传颂他的名字,仿佛在讲述一段不可思议的神话。
“李云飞!”
一个属于少年的传说,正式响彻整个东荒!
东荒风波,终于落下帷幕。
无论是凌霄宗的动荡,还是天才大会的余波,都随着少年“李云飞”那一身潇洒背影,逐渐化作了江湖茶楼里的传说。
“李云飞,执笔为剑,镇杀诸天骄,连化神老祖都不放在眼里。”
“东荒三千宗门,无一敢言敌手。”
“有人说他是天上仙人的化身,也有人说,他本就是一尊谪仙下凡!”
流言蜚语,夹杂敬畏与疯狂,迅速传遍东荒。
然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当无数人推杯换盏,谈论这位“少年神灵”的时候,那被万众追捧的名字之主,却早已悄然离开。
——他不愿被供奉,也不愿被追逐。
夜风中,萧凡独自一人,披一袭青衣,背着竹简与画卷,从东荒的群山古道,一路往西。
东荒之后,便是西域。
那里,大漠无垠,天地荒凉,却藏着古老而诡秘的气息。
传说之中,曾有太古神魔陨落于此,他们的残躯化作黄沙大漠,血液化作无尽火焰,甚至连元神都化为荒原中的诡异。
相比宗门林立、规则森严的东荒,西域更像是一个神鬼横行的废土。
萧凡行走在无边荒漠的边境,脚下的沙砾在风中翻涌,宛如一条奔腾的沙河。
远处,一座孤城突兀地矗立在黄沙之间。
“阎砂城。”
萧凡念出了城池的名字。
这是西域的门户城,凡是东荒修士欲入西域,必经此地。
入城之时,便能感觉到和东荒完全不同的气息。
城墙黝黑,似用血与沙筑就,残留着古战场的煞气。
街道上,既有披袈裟的佛门僧侣,口诵梵音;也有赤裸上身、背负图腾的部族勇士,腰悬骨刀;更有身着奇异黑袍的沙漠祭司,眼中闪烁着幽黄之光,似乎并非全是人类。
萧凡脚步未停,眼神淡漠。
然而,很快,他还是被盯上了。
几个身形魁梧的西域修士堵在街头,盯着他那一袭干净到不沾尘的青衣,满是嘲弄:
“嘿,东荒来的小子?”
“看这模样,怕是个读书人,不懂西域规矩吧?”
“这里可不是你们东荒宗门弟子撒野的地方。”
其中一人冷笑,伸手欲推。
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萧凡,脚下的沙子忽然“哗啦”一声流动,直接将他整个人吞没至膝盖,动弹不得。
众人惊呼。
萧凡神色平静,低声道:
“沙子,本就不该驯服于凡人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