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罗思欣望着叶枫，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歉意，眼底却掠过一抹自嘲。
定是被蓝忘仙搅得心神不宁，才会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修士生出莫名的熟悉感。
她与叶枫在玄丹阁有过一面之缘，些许熟悉感本就正常，是她太过草木皆兵了。
“罗仙子不必介怀。”
叶枫拱手应下，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只要没被看出破绽，一切都好说。
两人道别后，叶枫转身便走。
为了防备罗思欣跟踪，他特地绕了好几次路。
等确定没有人跟踪，才踏入了自家院子。
“老爷。”
“见过老爷。”
叶枫走进院子，就见两个小厮正扫着院中的落叶。
见他进来，连忙放下扫帚，躬身行礼，动作恭敬又麻利。
“嗯，你们继续做事吧！”
叶枫摆了摆手，径直往中院走去。
“静璇，师妹。”
中院里，倪静璇，赵芸等人正坐在亭子中。
叶枫又以灵力对秋沐月轻唤一声“师尊”。
“叶大哥。”
倪静璇看到叶枫，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目光盈盈，身上充满了温婉女子的气质，让人让忍不住想呵护。
“叶伯伯。”
李薇玥嘴里还塞着半块桂花糕，含糊地叫着，嘴角沾着点糕粉，像只偷嘴的小松鼠。
叶枫看着她们，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只有在她们身边，他才能展现出真实的自己，不需要伪装。
“师兄。”
赵芸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晃着脑袋：“你猜今天发生了什么喜事？”
“什么事？”
叶枫走到亭子中，揉揉赵芸脑袋。
论年纪，他比赵芸大了几十岁，看她总像看自家晚辈。
“嘻嘻。”
赵芸笑了两声：“师兄你猜？”
“莫非是你能炼制二品丹药了？”
赵芸是筑基初期修为，其丹道造诣，也在秋沐月的教导下进步飞快。
叶枫本以为是这事。
赵芸噘着嘴，摇头道：“才不是这个。”
叶枫眼中含笑：“别让我猜了，我是炼丹师，又不是演算天机的神算子。”
赵芸微微抬头，神色中浮现一抹炫耀，传音道：“是师尊成为丹云阁的客卿了，我陪师尊一起去的。”
丹云阁叶枫知道，虽是子陵城的炼丹势力，却远不如玄丹阁。
以秋沐月三品丹师的身份，去做客卿倒也合理。
只是……
“师尊，不是说先成为四品炼丹师，再加入玄丹阁吗？”
“到时候你我师徒有个照应。”
叶枫眼中泛起疑惑，传音道：“师尊怎么突然加入丹云阁了？”
他不明白，师尊怎么突然转变主意了？
“哎！想成为四品炼丹师，谈何容易啊！”
秋沐月望着亭外飘落的枫叶，轻叹一声，传音道：“不入元婴，想成为四品炼丹师难如登天，为师又并不是天骄，没办法在金丹期就成为四品炼丹师。”
“想突破元婴期，炼制出四品丹药，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秋沐月声音停顿一会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继续道：“我总不能一直坐吃山空，先找个地方落脚，赚些灵石再说。”
她本是打算去丹师协会，但那局势负责不说，人多眼杂，亦是担心稍有不慎，身份暴露。
这才选择了丹云阁。
叶枫恍然，原来师尊是对短时间成为四品炼丹师没了把握。
师尊不是那种天资绝世的妖孽，确实不能在金丹期，就炼制出四品丹药。
叶枫又想起一事，继续传音：“可您卡在金丹圆满这么多年，迟迟不晋元婴，这不大对劲啊。”
“以您的资质……”
对此，叶枫很是疑惑。
师尊纵然不是妖孽，可也不应该在元婴就遇到瓶颈。
毕竟，她曾经可是群芳榜上的女子，不是妖孽，天资也绝非寻常。
“这……”
秋沐月耳根微红，瞥了叶枫一眼，传音道：“为师心境不圆满。”
“心境不圆满？”
叶枫更疑惑了：“师尊，你以前是发生什么事了？竟让您产生心魔，导致心境出了问题？”
他哪里知道，这心魔的根源，恰恰是自己当年的一次莽撞。
“待会儿再跟你说。”
秋沐月避开了叶枫的目光，并不愿当着赵芸和倪静璇的面细说。
若是暴露，她得多尴尬。
“好。”
叶枫只好按捺住好奇心，点头应下。
……
饭后。
叶枫和秋沐月，一起去了炼丹房。
赵芸本想跟来，被秋沐月一句“莫要好高骛远，先把基础打牢”拦在了外面。
走入炼丹房，叶枫使用了一张隔音符。
才开口道：“师尊，到底是何事让你心境有缺？要是弟子能帮到的，一定鼎力相助。”
秋沐月瞪了叶枫一眼，脸颊悄悄爬上红晕：“还不是因为你。”
“我？”
叶枫诧异：“师尊，我对您一直很尊敬，可没对您做过什么事。”
秋沐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当年……你偷看我洗澡，才让我生了心魔，迟迟踏不进元婴境。”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这个师尊，还是女人，竟然和弟子谈论这件事。
叶枫愣在原地，随即恍然大悟，脸上腾地泛起歉意：“师尊，我真不是故意的，当年我真只是想拜你为师。”
“我真没有想故意偷看您。”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师尊迟迟不入元婴的原因。
当年那惊鸿一瞥，师尊白皙的肌肤、羞怒交加的模样，其实也深深烙在他脑海里。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丝淡忘。
“借口。”
秋沐月轻啐一声，又瞪了他一眼。
眼底却没了真怒意，反倒像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嗔怪。
此时的她，不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师尊，更像是一个撒娇的女人。
“师尊，是弟子的错。”
叶枫满脸无奈，郑重道：“师尊您尽管吩咐，需要弟子这么做？只要能让您心魔消失，心境圆满，弟子什么都愿意做。”
秋沐月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茫然：“为师也不知道。”
苦思多年，截至目前为止，她也没有想到对付心魔的办法。
对叶枫说出这事，也是希望尽快突破。
“师尊，对不起。”
叶枫诚恳道歉。
那件事虽是误会，他也不是有心的。
但确实发生了，对师尊造成了困扰，还导致她诞生心魔。
无论如何，他确实应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