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王滚出去！”齐王脸色涨得通红，若非自己如今中了毒。
若非张楠衣腹中有孩子，他真恨不得伸手将她掐死。
如今想想，若是自己将来坐上皇位，张楠衣的孩子做太子，心里就不舒服。
齐王的一声怒喝，让张楠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连忙转身，跨步往厢房外走。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将来只能守活寡。
厢房里，齐王的贴身侍卫进去后，就直接跪在地上。
“殿下，方才属下去南面查探没有看住王妃，还请殿下责罚。”
齐王冷冷道:“自己下去领罚。”
“是，殿下。”
侍卫匆匆出去后。
没多久，就有两个黑衣侍卫，扶着身体虚弱的苏砚秋来到了齐王府。
苏砚秋到达齐王府时，整个人虚脱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他伸手抓住一个黑衣侍卫的衣袍。
“快去请大夫来，我应该中毒了。”
他想到苏玉衡去牢房时，用那支簪子扎他的场景，心都在滴血。
侍卫将他扶着，往客房而去。
“世子你先等着，我去叫大夫来。”
苏砚秋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匆匆离开厢房的侍卫，撑着身子从椅子上起来。
可他太累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
不知何时，喉咙里溢满淡淡的血腥味，苏砚秋用力一咳，黑红的血顺着口腔溢了出来。
他蜷缩在地上，伸手擦掉唇角的鲜血，苦笑一声。
“原来，你从未喜欢过我。”
“你至始至终都在骗我，都想我死！苏玉衡，若是有来世我定饶不了你！”
‘噗！’一口鲜红的血从喉咙里溢出，苏砚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虫嘶咬一般。
他瘫倒在地上，疼得近乎麻木。
窗户外下起了一场小雨，雨声入耳，他在疼痛中渐渐失去知觉。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自己进入一个悠长的梦境之中。
梦里，满天雪花将苏家荒院覆盖。
荒院中破屋里，传来少女的一声惨叫。
苏砚秋捂住胸口，大步往那破屋里走去，就见一位身着貂皮大衣的男子，手握长剑冷漠斩断少女的四肢经脉。
那男子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
他往地上的少女瞧了一眼，正是苏玉衡。
少女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得不像话，一双清澈发红的眼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二哥，你不说要护我一生一世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男人冷哼一声，眼里全是讽刺之意。
“亲哥哥？苏玉衡，你不会真以为你是我苏砚秋的亲妹妹吧？”
“我苏砚秋至始至终只有锦书一个妹妹，你养在我们苏家十七年年，是该为苏家做出点牺牲了。”
男人将手中那把长剑扔在少女身旁。
“这把剑是当初你送给我的，如今原原本本的还给你！”
男人冷漠的说完，转身就离开破屋。
苏砚秋站在原地，看着衣衫单薄的苏玉衡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经脉流出的鲜血将整个地面染红。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梦，可是梦里的那个他为何会这样对苏玉衡？
正当他想着，就听到破屋外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
“二哥，那小贱人死了吗？”
“没死，剩下交给你们了。”
是柳锦书和苏玉欢的。
苏砚秋诧异之时，就见柳锦书和齐王还有苏玉欢从门外进来。
他看着齐王捏着苏玉衡的下颚讥讽。
亲眼目睹柳锦书和苏玉欢带着几个嬷嬷丫鬟，将那滚烫的热油给少女灌了下去。
一时之间，他愣在了原地。
地上的少女如同一滩死鱼，动不得，逃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神空洞的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
苏砚秋心如刀割，他一步步往少女身旁走。
“衡儿。”
面前的画面却逐渐消散。
两个侍卫带着大夫匆匆进了厢房后，就看到苏砚秋整个人虚弱的倒在血泊之中。
侍卫连忙将他扶起来，往床榻而去。
大夫给他把了脉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公子中了剧毒，怕是活不过今晚了，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侍卫问。
大夫点头:“公子中毒后体内经脉寸断，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节哀吧。”
“衡儿。”苏砚秋躺在榻上虚弱的张了张唇。
侍卫连忙俯身下去，问:“苏家世子，你说什么？”
苏砚秋气若游丝道:“我要见璃王妃。”
黑衣侍卫看向身旁的另一侍卫，那侍卫有些为难。
“求你去璃王通传一声，让她来见见我。”
侍卫叹道:“行，我去通传。”
苏砚秋如今是将死之人，死前想见苏玉衡，侍卫只能前去璃王府。
约摸半个时辰后，侍卫回来了。
他看着床上奄奄一息随时都要断气的苏砚秋说道:“璃王妃说了，她不想见你。”
苏砚秋苦笑。
他喉咙里溢出一抹鲜血，虚弱道:“对……她是恨我的，恨我们苏家。”
“我做的不是梦，是她……是她的前世。”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他倚靠在床沿上，缓缓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一点气息。
天微微亮时，有丫鬟进来打算给他洗漱，却发现他身子冷得瘆人。
丫鬟被吓得惊呼一声，连忙去告诉了齐王。
齐王听说苏砚秋死的第一时间，有些不甘心。
“本王费尽心思救了他两次，结果还是死了。”
“死者为大，让人将他葬了吧！”
齐王的贴身侍卫走上前:“殿下，可要厚葬？”
齐王摇头:“不必了，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反而不好，让人将他葬了就行。”
“可有查清楚，是何人给他下毒？”
侍卫点头:“听说前几日璃王妃去过天牢，其他的没人去探望过他。”
齐王眼眸微冷，“原来是苏玉衡那个贱人！”
“当初是本王小瞧她了，以为她真是温柔可人的乖乖女，如今看来她的城府最深。”
“等改日让那云天鹤将她带回秦国，也总比在燕京碍了本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