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三十三分，我被一阵刺耳的吆喝声惊醒。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新版《散仙秘籍》，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十八！\"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蹲在巷子口，面前摆着摞泛黄的小册子，\"不挨雷劈不加班，轻松修仙笑哈哈！\"
王铁柱正蹲在旁边翻看，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见我醒了，这货兴奋地挥手：\"林哥！这书说能跳过天劫直接成仙！\"
我揉着太阳穴走过去，随手翻开一本。扉页上赫然印着：【散仙之道：不渡劫、不飞升、不上班】。再往后翻，全是些\"吞噬大法修为转移术\"之类的邪门功法，配图潦草得像小孩涂鸦。
\"这不叫散仙，叫传销仙吧？\"我指着其中一页，\"'发展下线可提成三成修为'——这不明摆着割韭菜吗？\"
小贩脸色一变，突然压低声音：\"道友有所不知，这可是凌霄子大人亲创...\"
我手一抖，书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正好露出作者署名——【凌霄子 着】。字迹歪歪扭扭，但那个缺了半边的\"凌\"字，跟玄天宗牌匾上的一模一样。
\"放屁！\"王铁柱一激动，油条渣喷了小贩一脸，\"凌霄子不是在上界当临时工吗？\"
小贩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从袖中掏出块留影石。激活后浮现出凌霄子的全息影像，背景是个豪华洞府：\"诸位道友，老夫潜心研究千年，终于找到对抗天劫的...\"
影像突然卡顿，露出破绽——凌霄子身后的博古架上，摆着个【天庭环卫司优秀员工】的奖杯。
青城山黑市比菜市场还热闹。每个摊位都在卖《散仙秘籍》，版本五花八门：
\"精装版送吞噬法器！\"
\"典藏版附凌霄子亲笔签名！\"
\"限量版含上界灵气试用装！\"
最离谱的是有个摊位挂着横幅：【修炼散仙法，老婆变嫦娥】。摊主是个秃顶大叔，正声嘶力竭地吆喝：\"现在购买还送防雷劈保险！\"
\"不对劲。\"苏九萤的白发在黑市里格外显眼，几个修士偷偷跟着她，想捡掉落的头发。\"三天前才炸了玄天宗，今天就有凌霄子的秘籍流出？\"
雷万钧的残骸突然在我背包里震动，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假\"字。
我们跟着人流来到黑市深处，墙上贴满了小广告：【高价收购修为】【承接渡劫代骂服务】【专业帮写修炼心得】。拐角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店，招牌上写着：【正宗散仙咨询】。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是浓郁的檀香味。柜台后坐着个戴墨镜的老头，正在用算盘计算什么。听见门响，他头也不抬：\"买秘籍左转，买修为右转，举报请滚。\"
\"我们找凌霄子。\"我直接亮出从玄天宗顺来的长老令牌。
老头的手指顿住了。他慢慢抬头，墨镜滑下半截，露出双浑浊的灰眼：\"年轻人，有些事知道得越少...\"
苏九萤突然甩出根金针，钉在老头耳边的墙上。针尾颤动，发出诡异的嗡鸣。
\"丹鼎派的问魂针？\"老头脸色大变，\"你是...\"
\"带路。\"苏九萤的金瞳在昏暗的室内像两盏小灯，\"或者我帮你回忆回忆。\"
老头哆嗦着按下柜台暗格，身后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涌上来，王铁柱当场就吐了。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像个小型实验室。墙上挂满了人体经络图，桌上摆着几十个透明罐子，里面泡着各种器官。最吓人的是角落里的铁笼子，关着几个目光呆滞的修士，手腕上插着抽灵气的管子。
\"这就是'散仙'？\"我指着笼子里的人形干尸。
老头讪笑着搓手：\"这都是自愿的...签了合同的...\"
雷万钧的残骸突然暴起，砸碎了最近的罐子。福尔马林流了一地，泡在里面的肝脏上赫然烙着【玄天宗外门】的标记。
\"放人。\"苏九萤的金针抵在老头咽喉，\"否则下一针就是你的百会穴。\"
老头突然诡笑：\"晚了...\"
地下室的门\"砰\"地关闭，四周墙壁渗出黑色液体。笼子里的\"干尸\"们齐刷刷抬头，眼睛变成诡异的银白色——和玄天宗那些弟子一模一样！
\"欢迎体验...\"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他撕下伪装，露出张俊美的脸，\"正版散仙服务。\"
（下半部分）
\"卧槽！凌霄子？！\"王铁柱的油条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老头\"撕掉伪装后，确实和凌霄子有七分像，但更年轻，眼角也没有那颗标志性的痣。他优雅地整理着袖口：\"准确说，我是凌霄子大人的克隆体三号。\"
苏九萤的金针已经刺出，却在距离他眉心三寸处停住了——有层透明屏障挡住了攻击。
\"别费劲了。\"克隆体微笑，\"这可是上界的防弹玻璃...等等，你哪来的扳手？\"
我抡起从地上捡的扳手，狠狠砸向屏障：\"物理破防，专治各种花里胡哨！\"
玻璃裂开蛛网纹的瞬间，笼子里的\"干尸\"们突然暴起！他们动作快得不像人类，有个直接扑向王铁柱，张嘴就咬——
\"嘎嘣！\"那家伙捂着嘴后退——王铁柱不知何时往自己脖子上挂了圈大蒜。
趁着混乱，我冲向控制台。满屏的代码看得眼花，但某个文件名格外显眼：【修为收割进度.xls】。点开一看，是张巨大的表格，记录着全国各地\"散仙中心\"的收割数据。
\"你们管这叫修仙？\"我指着屏幕，\"这特么是传销加吸血！\"
克隆体三号轻松躲过苏九萤的攻击，还有空整理发型：\"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他突然瞪大眼睛，\"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低头看刚从控制台拔下来的U盘：\"你说这个？好像是...收割计划备份？\"
整个地下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克隆体脸色大变：\"快拦住他们！那里面有...\"
话没说完，雷万钧的残骸突然自爆！冲击波掀翻了所有笼子，也炸开了逃生通道。我们拽着那几个还能走的\"干尸\"往外冲，身后传来克隆体气急败坏的喊声：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上界已经...\"
一块掉落的石板堵住了后面的内容。逃出黑市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U盘在我手心发烫，表面慢慢浮现出一行小字：【密钥：苏晚】。
苏九萤看到这名字时，金色瞳孔剧烈收缩：\"这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