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撕破沉寂的夜色,两人开着调查社的配车SUV在街道上疾驰。前方是罗乘业,开着自己的豪车带路。
张晓紧握方向盘,兴奋又紧张,目光不时瞟向副驾上闭目养神的朱本豪。
车内只有仪表盘的幽光和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残影。
“老大,”张晓终究没忍住,打破了沉默,“您以前......是在哪个部门上班啊?是不是什么特种部队”他试探着问,语气里充满好奇。
“我看您那手刀,还有腰上那袋子里的家伙什儿…...太厉害了,简直跟人形兵器似的!”
朱本豪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呼吸平稳,仿佛睡着。其实内心在不停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答案搪塞张晓。
直接告诉他自己是龙纹局的?不不不,两人的关系此刻显然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况且,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麻烦。
就在张晓以为他睡着了不会回答时,低沉的声音响起:“特战部,我们是处理特殊污染物的。”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跟下水道堵了差不多,只是堵的东西比较麻烦。”
张晓“哦”了一声,显然对这个“下水道堵塞工”的解释不太满意。
但朱本豪那拒人千里的气场让他把更多疑问咽了回去。
于是车内再度陷入沉默,只有轮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忽然,汽车一个急刹,稳稳停在“安宁堂·城南分馆”的铁门外。
朱本豪抬眼望去:白色的月光下,是那殡仪馆哥特式建筑的狰狞轮廓,几扇黑洞洞的窗户如同死人的眼眶。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在周围向外不停扩散,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底下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败腥气。
过了一会,罗承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肥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冷汗浸湿了丝绸唐装的领口。
不过他也没全出来,肥胖的手死死地抓住车门把手,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朱、朱社长!就、就是这儿了!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车里等!等你们凯旋!”
随后他飞快地缩回车里,“砰”地关上车门,动作敏捷得不像个胖子。
朱本豪叹了口气,推门下车,动作无声无息。
他没有立刻走向大门,先是站在冰冷的夜风中,微微眯起了眼。
一股阴冷且带着浓烈恐惧与怨恨气息的“势”,正从殡仪馆深处弥漫出来。
死亡的缠绕充斥在冰冷的建筑表面,让月光都被染上了一层灰败。
武者右手下意识地搭在腰间的武器袋上,指腹感受着袋内冰冷金属的轮廓。
“小张,跟紧我。”朱本豪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凝重,“一步也别落下。这里的东西…...估计不是寻常变异体。”
“好的,老大。”张晓点点头,按捺着内心的兴奋与紧张,“让我们给这玩意点厉害瞧瞧吧。”
两人推开沉重的大门,随后一股比门外浓烈十倍的阴寒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令人作呕。
大门内,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惨绿色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将两人的影子照射在布满污渍的墙壁上。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个人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在死寂中放大的回响。
朱本豪的脚步异常轻缓,武者在感知着地面传来的细微震动。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扇紧闭的门。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金属门虚掩着,门牌上“停尸间”三个字在幽光下泛着惨白。
朱本豪发现,那股令人心悸的阴森杀气,正是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又浓得化不开。
张晓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握紧了配枪,手心全是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
所以他紧紧跟在朱本豪身后半步,踩着对方的脚印前进,大气都不敢喘。
朱本豪停在停尸间门前,伸出左手,掌心对着门缝。
空气中,一丝极其微弱的热浪扭曲了他的掌纹。若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武者之所以能感受到,是他因为体内的兽神之力对门外那浓烈煞气的本能反应与排斥。
“喂,底下要小心了。”朱本豪的声音低沉,一边伸出右手猛地按在武器袋上,一边眼神锐利死死锁定那扇通往未知凶险的门扉。
“里面的东西......可能很强。”
“咔哒”。
停尸间的门缝里,似乎传来一声无数骨骼摩擦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