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还在吹，卷起黑色石屑落在林姐的墓碑上。凌辰蹲下身，用袖子擦了擦碑上的“林姐之墓”四个字，指尖触到冰冷的石头时，又想起她最后死死攥住玄夜后代长剑的模样——那时候她明明胸口淌着血，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在用最后一口气替他们挡住所有危险。
“我们该走了。”苏瑶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把一块刻着暗卫符号的玉佩放在墓碑前——那是林姐一直戴在腰间的，刚才收拾尸体时从她手里掰下来的，“她是暗卫，一辈子都在护着别人，现在该让她安安静静的了。”
凌辰点头，最后看了眼墓碑，转身跟着苏瑶往山下走。刚走下陨星之巅的石阶，就见之前被绑在山顶的黑衣人正缩在路边的石头后面，浑身发抖——玄夜后代爆成红光时，他吓得瘫在地上，连跑都忘了。
“处理了他？”苏瑶停下脚步，眼神冷了下来。这黑衣人跟着玄夜后代做了不少坏事，林姐的死，他也算帮凶。
凌辰却摇了摇头，走过去踢了踢他：“玄夜后代的余党还有多少？他们藏在哪里？”
黑衣人连忙磕头：“我……我真不知道！首领从来不让我们知道余党的位置，只说要是他出事，就让我们去黑风岭的破庙里集合……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凌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确定他没说谎——这人的眼神里全是恐惧，根本不敢隐瞒。他对苏瑶使了个眼色：“带他走，去黑风岭看看。要是真有余党，得趁他们没散开之前解决掉，不然以后又是麻烦。”
苏瑶虽有不甘，但也知道凌辰说得对。她走过去，用绳子把黑衣人捆得更紧，又用布堵住他的嘴：“要是敢耍花样，直接扔去喂黑风兽。”
三人顺着原路往黑风岭走。落雪谷的雪已经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路过之前躲雪崩的山洞时，凌辰突然停下脚步——山洞门口的雪地上，有新的脚印，而且不止一个。
“有人来过这里。”凌辰蹲下身，摸了摸脚印上的雪——雪还没冻硬，应该是半个时辰前留下的，“脚印是玄铁靴踩出来的，和之前的黑衣人穿的一样。”
苏瑶脸色一变：“难道是玄夜后代的余党？他们在找我们？”
林姐不在了，现在只有她和凌辰两个人，要是遇到一群黑衣人，未必能打得过。凌辰却反而冷静下来，他从怀里掏出玄铁剑，贴在山洞的石壁上听了听——里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进去看看。”凌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山洞。山洞里的火堆已经灭了，只剩下几个黑衣人在翻他们之前留下的背包——背包里还有些干肉和解毒丹，他们应该是饿了，想找吃的。
“就你们几个？”凌辰突然开口，玄铁剑的红光在黑暗中亮起来。
黑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就想跑。可山洞就这么大，根本没地方躲。凌辰和苏瑶一前一后堵住洞口，没一会儿就把四个黑衣人都解决了——这些人的实力比之前的弱很多，应该是玄夜后代的外围成员。
“看来余党真的在往黑风岭聚集。”凌辰捡起地上的玄铁靴看了看，“这靴子上有破庙的记号，和黑衣人说的一样。”
苏瑶把背包收起来，又检查了一下黑衣人的尸体：“他们身上没有令牌，只有一些干粮和水，应该是刚从据点逃出来的。我们得快点去黑风岭，别让他们跑了。”
三人加快脚步，往黑风岭的方向走。路过密道时，凌辰特意绕进去看了一眼——密道里的毒瘴已经散了，地上有不少脚印，显然已经有黑衣人从这里走了。
“越来越近了。”凌辰握紧玄铁剑，胸口的赤焰玉突然微微发烫——这是有危险的预警，看来破庙里的余党数量不少。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黑风岭的破庙前。破庙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听起来至少有十几个人。凌辰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庙里的地上坐着十几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还有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人站在中间，像是在给他们布置任务。
“那是玄夜后代的副手！”被绑着的黑衣人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认识那个灰袍人，之前在据点见过几次，是首领最信任的人。
凌辰示意苏瑶捂住他的嘴，继续往庙里看。只见灰袍人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红点说：“首领虽然出事了，但万物之核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只要我们找到其他的封印点，一样能唤醒幽冥兽！现在你们分成两队，一队去落雪谷的封印石，一队去迷雾森林的古树遗迹，谁能找到封印的线索，我就保他当新的首领！”
“他们想找其他封印点！”苏瑶在凌辰耳边低声说，“古籍里说过，幽冥兽有三个封印点，陨星之巅是核心，落雪谷和古树遗迹是另外两个！要是被他们找到，就算没有万物之核，也能破坏封印！”
凌辰瞳孔一缩——之前只想着解决玄夜后代，却忘了还有两个封印点！要是被他们破坏，幽冥兽一样会被唤醒，林姐的牺牲就白费了！
“不能让他们走！”凌辰握紧玄铁剑，刚想冲进去，就被苏瑶拉住了：“里面有十几个人，我们只有两个，硬冲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分开。”
凌辰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包火硝粉：“你还记得之前在寒水潭用的火攻吗？我们把火硝粉撒在庙门口，点燃后趁乱冲进去，先解决那个灰袍人，剩下的人没了首领，就好对付了。”
苏瑶点头，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我去撒火硝粉，你在这边等着，等我信号就冲进去。”
凌辰刚想阻止，苏瑶已经绕到庙后面去了——她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好，却还是想帮他分担。凌辰只能握紧玄铁剑，紧盯着庙门，随时准备冲进去。
没过一会儿，庙门口突然传来“呼”的一声——火硝粉被点燃了，火焰窜起半人高，浓烟顺着门缝往庙里灌。庙里的黑衣人顿时乱了起来，纷纷往门口跑。
“就是现在！”苏瑶的声音从庙后面传来。
凌辰猛地踹开庙门，玄铁剑带着红光冲了进去。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剑刃划破了喉咙。庙里的黑衣人见有人冲进来，纷纷举起武器反击，可浓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根本打不准。
凌辰在人群中穿梭，目光紧紧盯着灰袍人——他正想从后门跑，手里还攥着那张地图。凌辰加快速度，几步就追上他，玄铁剑对着他的后背劈过去。
灰袍人反应极快，转身用手里的匕首挡住，可玄铁剑的力量太大，直接把匕首劈成了两半，剑刃继续往前，划破了他的肩膀。灰袍人惨叫一声，转身想跑，却被苏瑶从后面踹了一脚，摔在地上。
“把地图交出来！”凌辰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玄铁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灰袍人却突然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和之前黑衣人扔的毒烟球一样，只是更大，上面刻着扭曲的眼睛符号：“想拿地图？我毁了它！大家一起死！”
凌辰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黑色圆球，扔出了庙外——圆球“砰”的一声炸开，黑色的烟雾很快就被风吹散了。他又一脚踩在灰袍人的手上，只听“咔嚓”一声，灰袍人的手骨碎了，地图掉在地上。
“还敢反抗吗？”凌辰的声音带着寒意。
灰袍人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牙说：“你们别得意……就算我死了，还有其他人会找封印点……幽冥兽迟早会被唤醒……”
凌辰没再跟他废话，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灰袍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剩下的黑衣人见灰袍人死了，又被火硝粉的烟呛得喘不过气，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凌辰让苏瑶把他们绑起来，自己捡起地上的地图——地图上除了落雪谷和古树遗迹的封印点，还有一个红色的叉，标注着“陨星之巅核心已毁”。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三个封印点的位置了。”苏瑶走过来，看着地图说，“我们得赶紧去落雪谷和古树遗迹，加固封印，不然等其他的余党来，就麻烦了。”
凌辰点头，把地图折好放进怀里：“先把这些黑衣人处理了，再去封印点。”他看向被绑在外面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庙里投降的十几个黑衣人，皱起眉头——这么多人，总不能都杀了，可放了他们又会是隐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之前灰袍前辈安排在山下的暗卫！他们应该是看到了破庙的火光，特意赶过来的。
“是自己人！”苏瑶惊喜地说，她认识领头的暗卫，是林姐的手下。
领头的暗卫看到凌辰和苏瑶，连忙翻身下马：“凌辰大人，苏瑶姑娘！我们奉林姐的命令，在山下接应你们，看到这里有火光，就赶过来了。”
凌辰松了口气，指了指被绑着的黑衣人：“这些都是玄夜后代的余党，你们把他们押回之前的据点，严加看管，别让他们跑了。”
领头的暗卫点头，立刻让人把黑衣人押走。庙里的火已经灭了，只剩下烧焦的木头味。凌辰和苏瑶收拾好东西，跟着暗卫往山下走。
“先去古树遗迹吧。”苏瑶看着地图说，“古树遗迹的封印最薄弱，而且离这里最近，我们先去加固，再去落雪谷。”
凌辰点头，又摸了摸胸口的赤焰玉——玉佩还是温热的，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定。他抬头看向远处的迷雾森林，想起林姐、灰袍前辈，还有那些为了守护封印牺牲的人，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迷雾森林的入口。入口处的迷魂草还在飘着紫色的雾气，可这一次，凌辰和苏瑶都没有再被影响——经历了这么多，他们早就不是之前那个需要互相保护的人了，现在的他们，有能力守护别人，守护这个天下。
“走吧，去加固封印。”凌辰拉着苏瑶的手，走进迷雾森林。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森林里的雾气慢慢散开，像是在为他们让路。
走到古树遗迹时，树干上的纹路已经有些暗淡了——显然是封印在减弱。凌辰拿出三把钥匙，按在树干的纹路中间，钥匙再次发出红光、银光和金光，顺着纹路蔓延开来，树干上的纹路渐渐亮了起来，比之前更耀眼。
“加固好了。”苏瑶松了口气，靠在树干上，“接下来去落雪谷，加固完那里，三个封印点就都安全了。”
凌辰点头，却没有立刻走——他看着树干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灰袍前辈留下的铜哨，想起林姐最后那一眼，想起所有为了守护封印牺牲的人。他从怀里掏出玄铁剑，在树干上刻下一行字：“以吾之剑，护此封印；以吾之名，守此天下。”
苏瑶看着他刻的字，眼眶又红了，却还是笑了起来：“以后不管是谁来这里，都会知道有个人叫凌辰，为了守护封印，拼过命。”
凌辰放下玄铁剑，拉着苏瑶的手：“不止是我，还有你，还有林姐，还有所有守护这里的人。我们一起守。”
两人转身，往落雪谷的方向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暖意。虽然玄夜后代死了，余党也被解决了，但他们知道，守护封印的路还很长，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危险，新的敌人。
可他们不怕——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手里还有玄铁剑和赤焰玉，只要心里还有守护天下的信念，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走了没几步，凌辰突然摸了摸胸口的赤焰玉——玉佩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他抬头看向远方，天空很蓝，阳光很好，远处的山峰上飘着白云，安静而祥和。
这就是他们要守护的天下——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只有像这样的蓝天，这样的阳光，这样的安宁。
为了这份安宁，他们愿意一直走下去，一直守护下去，直到永远。